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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是前苏联作家高尔基的作品,在俄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都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革命导师列宁对这部小说有很高的评价,称赞它是“一本非常及时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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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母亲》是苏联现实主义作家高尔基的代表作。小说描写出身贫苦的母亲曾经饱受丈夫的欺凌,过着屈辱的生活。在儿子巴威尔和其他革命者的影响下,母亲逐渐认识了真理,走上了革命道路。她冒着生命危险,走进工厂,走进农村,散发传单,播撒革命的种子。在火车站上,尽管被暗探告发,被警察殴打,她仍然坚持散发象征着真理的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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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高尔基,苏联无产阶级作家。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列宁称他为“无产阶级艺术最杰出的代表”。代表作品:《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
吴兴勇,生于1938年,湖南邵阳人,现为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译著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三次爱情》、《阿?托尔斯泰童话集》、《母亲》、《美国史译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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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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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1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巍峨的宫殿、美丽的园囿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却从来没有人注意观察这个俄国的工人住宅区。每天,在这个不大的工人住宅区的上空,在烟雾弥漫和充满油味的空气里,工厂的汽笛总是不合时宜地颤抖着,吼叫起来。于是,在这种刺耳的声音的驱使下,从那些狭小的灰色房子中,跑出一些像受惊的蟑螂一样的人们。他们哭丧着脸,不充足的睡眠未能使他们的筋肉消除疲劳。他们来到寒冷的昏暗环境中,在凹凸不平的街道上移步向前,朝向一座座耸立着的牢笼般的石头砌的厂房走去。工厂摆出冷漠无情的自信神色,等候着他们,同时用它的几十只油腻的正方形的眼睛,照射着泥泞的道路。污泥在人们脚下扑哧扑哧响着,不时传来几声梦呓般的嘶叫,夹着一声粗野的谩骂,恶毒地划破晨空,然而,又有另一种声音迎着人们飞来——机器粗重的轰隆声和蒸汽的噗噗声。抬头一看,只见好些高高的黑色烟囱,阴沉而严厉地耸立在这个地区的上空,好像一根根粗厚的柱子。不多久,这些人都被石头厂房吞没了,街道又格外冷清。
傍晚,夕阳西下,它的血红的余晖在房屋的窗玻璃上有气无力地闪闪发光。这时,工厂从它的石头胸腔里把人们像废渣一样抛了出来,他们又踏上了归家的路。可是他们的模样与他们来的时候大不相同了:满身油烟,面孔漆黑,在空气中散发出机油的恶臭,他们身上唯一明亮的东西是雪白的饥饿的牙齿。现在他们的声音显得有生气了,甚至带有几分高兴,一天沉重的苦役总算结束了,回家可以得到晚餐和休息。
工厂又吞噬了一天宝贵的光阴,机器从人们的筋肉里尽量榨取它所需要的精力,一天的时光就这样无影无踪地从生命中消逝了,人们向自己的坟墓又走近了一步。但是,一想到即将得到的是休息的愉悦和烟雾弥漫的小酒馆的乐趣,他们的心中仍然感到欣慰。
每逢假日,人们睡到十点才起床,然后,有家小的中年人穿着最干净的衣服,前往教堂做弥撒,一路上责骂那些对教堂漠不关心的年轻人。从教堂回来后,胡乱吃几块馅饼,重新上床睡觉,重温旧梦——一直睡到傍晚。
多年积累的疲劳使人们失去了胃口,为了吃得下东西,他们大量喝酒,用烈性烧酒来刺激食欲。
傍晚,人们懒洋洋地在街上溜达。备有套靴的,即使道路干燥到没有一滴水,也把套靴穿上;家中有雨伞的,即使艳阳高照也带着雨伞。
人们在路上遇上了,免不得要闲聊几句,但话题总离不开工厂和机器,或骂几句工头——他们所说所想只是些与作工有关的事。在这枯燥的一成不变的生活中,他们的笨拙的苍白无力的头脑里间或也闪出几星火花,回到家里,他们和妻子拌嘴,动辄挥拳殴打她们。年轻人就下酒馆,或者轮流在各家聚会,拉起手风琴,唱着淫秽难听的曲子,跳舞,说下流话,喝酒。这些人的身体因过度劳动而十分疲劳,喝起酒来很容易醉,酒醉后,心里很容易产生病态的无名怒火,各种积愤在心中翻腾,寻找发泄的机会。于是,人们会紧紧抓住每一个机会发泄这种烦躁心情,为了一点小事,就捋袖揎拳,以野兽般的疯狂互相厮打起来。一场场流血的斗殴就是这样发生的。这种无谓的争斗常常以重伤致残甚至丧命告终。
蕴藏在人们心底的最强烈的感情是仇恨,这是长期心理受损害造成的。正如过度的劳累使筋肉的疲劳无法消除一样,这种心理损害也是永远无法消除的,人们一生下来就从父辈那里继承了这种心灵的沉疴。它如影随形,一直伴随人们进入坟墓,并使他们在一生中干出许多令人厌恶的盲目的残酷勾当。
每逢节假日,小字辈都在外面逛荡,往往要深更半夜才回家。这时,他们的衣服撕破了,满身泥泞和尘土,脸上带着挨打的伤痕,可他们还要夸口自己怎样用拳头猛揍对方。有的在外面受了气,回来时怒气冲冲,或者流着屈辱的眼泪,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可又满嘴酒气,既令人怜惜,又令人讨厌。有时候,父母亲不得不出门寻找自己的儿子,他们在路旁围墙底下,或者某处小酒店里发现了他。小伙子已醉得不省人事,他们大声责骂儿子,用拳头朝儿子那被伏特加灌得像烂泥一样发软的身体打去,然后,强行将儿子拉回家,好歹照料他们睡下,因为第二天一早,当汽笛在空中怒吼起来的时候——这种噪声污染空气好似发黑的脏物污染清澈的溪水,——得叫醒他们去上工。
老一辈人尽管痛骂和痛揍自己的儿子,可是在他们的心目中,年轻人喝酒、打架,完全是一种正常现象——因为他们年轻时也同样酗酒、斗殴,也挨父母的打。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死气沉沉——它像一条不可测度的浑浊河流,平稳而缓慢,年复一年地不知向什么地方流去。全部生活都是被陈年的积习牢固地套住的,人们的所想所做全按一成不变的模式,谁也没有改变这种生活的愿望。
有时候,也有些东西南北人到工人区来。起初,他们只是由于自己是陌生人而受人注意,后来,听他们讲起他们从前工作过的地方,便稍稍引起了人们一点表面的兴趣。过了一些时候,他们身上的新奇的魅力消失了,大家对他们已经习惯,也就不再注意他们了。这些人的故事使他们知道,工人的生活到处都是一样的。天下乌鸦一般黑,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但有时候,陌生人中也有人讲到一些工人区从未听过的事情。大家破天荒第一次听到这些稀奇古怪的谈论,但他们只是将信将疑地听着,不敢表示自己的态度,更不愿与谈论者争论。但这些人的谈论,在一些工人的心底激起了盲目的愤怒,在另一些人的心中则引起模糊的焦虑,而第三种人则因此对某种模糊不清的东西产生了淡薄的希望,因而惴惴不安起来。他们为了排遣这种不必要的、妨碍他们的焦虑不安,便喝下比平常更多的伏特加。
如果发现陌生人身上有什么超越常规的地方,这些工人区的人们长久不忘记这一点,并且对待这种与自己不同的人怀着戒心。他们仿佛害怕这人会把什么东西带进他们的生活中来,以致打破他们无聊的生活常规,生活尽管沉重,但总算平稳。对于生活加在人们身上的一成不变的压力,他们已习以为常了。人们垂足而立,不指望生活变得略微好一点,认为任何变化都是以暴易暴,他们所受的压迫将会更残酷。
工厂区的人默默地回避那些谈论新鲜事物的人。这些人只好离开,再流浪到别处去,有的即便留在厂里,不是变得和周围的人一样,就是孤单地过日子……
一个人这样活到五十来岁——就死去了。
2
米哈伊尔?弗拉索夫也过着这样的生活。他是个钳工,毛发浓密,脸色阴沉,生着一双细小的眼睛;他从浓眉下睁眼看人时,总带着猜疑的目光,脸上露出不友善的冷笑。他是厂里最好的钳工,工人区数他的力气最大。但他对上司态度粗鲁,所以挣钱很少。每逢假日,他总要打人,大家都不喜欢他,害怕他。有人也想打他,但都没有打成。弗拉索夫只要看见有人走拢来,想向他动武,他便拣起石头、木板或铁块,宽宽地叉开两腿,一声不吭地等着对手。他那从眼角直到脖子长满黑胡须的面孔和毛茸茸的两手,使人见而生畏。尤其令人害怕的是他的那双眼睛——细小而且锋利,好像钢锥一般刺人。不管是谁,只要和他的目光相遇,都会感到面前这个人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蛮劲,随时准备毫不留情地殴打别人。
“喂,给我散开,畜生!”他闷声闷气地说道。从他满脸浓密的胡须里,闪露出一口结实的黄牙齿。人们受到威吓,各自走开,但嘴里还胆怯地咕哝着一些骂人话。
“畜生!”他朝着人们背后短促地骂了一声,两眼露出像锥子一样刺人的冷笑,然后,他挑衅似的昂着头,跟在人们后面走去,一面挑逗地喊:
“喂,——谁想找死?”
谁也不想找死。
他平常脸色愠怒,沉默寡言,“畜生”这两个字成了他的口头禅。他这样称呼警察和工厂里的上司,也用这种字眼招呼妻子。
“你这个畜生,没长眼睛吗?——我的裤子破了,也不补一补!”
他的儿子名叫巴维尔,有十四岁了,弗拉索夫有一次想揪住头发打他,可猛不防巴维尔随手抄起一把分量挺重的铁锤,简短地说:
“不准动手……”
“什么?”父亲问,慢慢移步走近身材精瘦颀长的儿子,好像一个阴影走近一棵白桦树。
“就是这样!”巴维尔说,“我再也不让你打我……”
一面扬了扬铁锤。
父亲盯着他看了一会,把一双毛茸茸的手藏到身后去了,一面冷笑着咕哝道:
“好哇……”
然后他重重叹了口气,补充一句:
“嗨,你这个畜生!……”
这件事发生后不久,他就对妻子说:
“以后不要再跟我要钱了!巴什卡巴维尔的卑称。可以养活你了……”
“那你想把钱拿去喝酒吗?”她壮着胆子问。
“这你不用管,畜生!我去找二奶……”
他并没有去找二奶,但是从这时候起一直到他死为止,几乎两年光景,他不再理会儿子,也不和他讲话。
他喂养了一条狗,狗像他一样,长得壮实而多毛。那狗每天伴随他到工厂,到了傍晚,再到工厂门口去等他。每逢休息的日子,弗拉索夫就到几家小酒店闲逛。他一声不响地走着,用目光在人们的脸上搜索,好像在寻找什么人。那狗整天跟着他跑,垂着一条长毛大尾巴。他在酒店里喝得烂醉,回到家里,坐下吃晚饭,用自己的盘子盛食喂狗。他不打它,不骂它,但从来也不爱抚它。吃罢晚饭,如果妻子收拾餐桌稍微慢点,他就把碗碟一股脑儿从桌上摔到地下,然后取出一瓶烈性酒,摆在桌上,自斟自饮,消愁释闷。他背靠着墙,闭着眼,张大嘴巴,用一种喑哑低沉的令人忧伤的声音哼起小曲来。从他的嘴里,发出一些伤心而又难听的悲歌,这声音如泣如诉,把粘在唇髭上的面包屑都震落了,这个钳工用粗大的手指捋着胡须,独自哼唱个不停,长歌当哭。歌词没人能听懂,字音拉得挺长,简直像冬天的狼嚎。他一直喝到酒瓶倒空为止,然后侧身倒在长凳上,或者把头伏在桌上,一觉睡到清晨汽笛声响。那条狗就一直卧在他的身旁。
他死于疝气病。死前四五天,他全身发黑,在床上滚来滚去,两眼紧闭,牙咬得咯咯直响。他有时对妻子说:
“拿耗子药来,把我毒死吧……”
医生吩咐给他做热敷,并且说要动手术,病人当天就得送进医院。
“见你的鬼去吧,——我自己会死!……畜生!”米哈伊尔声音喑哑地喊道。
医生走后,妻子含着眼泪劝他去动手术,他紧握拳头,威胁她说:
“我要是好了——你更倒霉!”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时。
早上,正当汽笛呼唤工人去上班的时候,他死了。他躺在棺材里,嘴大张着,但是他的眉头紧锁着,怒气冲冲。给他送葬的除了他的妻子和儿子外,只有那条狗以及被工厂开除的小偷和老酒鬼达尼拉?维索夫希科夫,当然,还有几个工人区的乞丐。他的妻子低声呜咽了不大一会儿,巴维尔没有哭。工人区的人们在路上碰见他的棺材,便停下来画十字,相互谈论着:
“那个人死了,佩拉格娅可该松口气了……”
有些人纠正说:
“死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牲口……”
棺材埋好后,人们都散了,而那条狗留下不走,蹲在新掘出的泥土上,长久地、默默无声地嗅着这坟地。过了几天,那条狗不知被谁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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