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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威尔·塞尔夫夸赞这本书是“一声柔美吟咏的野性呼唤,都市的囚徒都会受到蛊惑,想要逃离”。然而我们该逃往何处?如何才是未被人迹污浊的荒野?当代旅行文学的标杆人物麦克法伦寻找荒野,既是身体的远行,也是心智的历程,既穿越空间,也在时光中溯游。不同于当下其他关于环境的书写,他几乎没有列举任何让人焦虑的数据,而是用十五篇动人心魄的散文不断扩展和修正自己对荒野的体悟。在“自然”几乎成为乡愁的年代,麦克法伦用身体和文字与它亲近,将它重塑;此书从大形式至小文笔,都别开生面,堪称这个时代的经典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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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荒野之境》是剑桥学者罗伯特·麦克法伦2007年所作,他“松散的行走文学三部曲”的第二部,寻访英伦三岛最后的荒野,用双足绘制几被遗忘的自然地图。
从苏格兰的拉斯海角到多塞特的“陷路”,从诺福克的风暴海滩到埃塞克斯的盐碱滩和河口,从兰诺克的大沼地到奔宁山脉,麦克法伦日间攀援、行走、游泳,入夜,则露宿于荒野之上、密林之中、峭壁之巅。他的旅途导演着人和文化、过往和现在,让它们紧密地交织在这些地点之中。每一章都是一段旅程,每一段旅程都是一个角度,辨认、摩挲荒野的某种特质。
麦克法伦一贯行文如诗,不仅能描绘出自然的风貌和表象之下的能量与机理,也能刻画自我与自然交汇时感官和内心的种种感触,读者似乎就在字里行间与作者一同远行。他曾说过,出色的自然文学能够引导读者“萌生新的行为形式,新的道德意识,以及对于自然世界更为强烈的关切”,此书是极好的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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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罗伯特·麦克法伦(Robert Macfarlane)出生于1976年,是剑桥的院士,他的研究和写作领域侧重于自然与文学的关系、二战之后的英美小说、当代诗歌和维多利亚时期文学等等。他的“行走文学三部曲”展现了当代旅行写作新的走向和所能达到的高度。其中首部《心事如山》获得了“卫报首作奖”、“泰晤士报年度最佳青年作家奖”和“萨默赛特·毛姆奖”;第二部作品《荒野之境》获得或被提名有将近十个奖项,由BBC制成纪录片。《古道》2012年出版,广受好评,不断出现在各种“年度好书”的推介中,获得“塞缪尔·约翰逊奖”提名。2013年他受邀担任布克奖评委会主席。麦克法伦的散文机智博雅,精巧而不晦涩,《格兰塔》前主编弗里曼称他为当代最好的行走文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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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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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1.山毛榉林
2.岛屿
3.峡谷
4.沼地
5 森林
6 河口
7.海岬
8.绝顶
9.坟墓
10.山岭
11.陷道
12.风雨海滩
13.盐沼
14.突岩
15.榉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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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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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念如涛,带着回响。它们自极远之处涌入脑海。理念之路往往隐而不见,要想象亦难。“野性”便是这样一种概念:它自时间深处而来。人们自古便对之有两种互为矛盾的解说。其一,野性需被征服;其二,野性需被珍视。
英文中,“野性(wild)”一词词源隐晦,引得人们争论不休。最令人信服的说法称,该词源自古高地德语wildi、挪威古语villr,以及古日耳曼语ghweltijos,三者均有“杂乱无序”之意。罗德里克·纳什[罗德里克纳什(Roderick Nash,1939— ),美国历史学家、环境科学研究者。
]曾在著作中称,此三词很是形象,为后来的英语词根增添了一分“任意且不受控制”之意。据词源学解释,“野性”一语标志着独立,标志着摆脱人为干涉。可见,荒野(wild land)亦可被称作自主之地(self-willed land)。荒野之上,通行的是其自身法则,林木生长,生灵跃动,溪涧水流,一系列生态皆受其自身控制。就如“野性”一词的当代定义一般,荒野是不受约束的自由乐土。
自出现以来,“野性”的基本涵义不曾改变,然而,对于它的价值,可谓众说纷纭。
一则,人类文明与农业的发展追求严谨的秩序,而野性则被视为其危险的破坏力量。如此而言,野性相当于挥霍与浪费。由于人类无法利用荒土野地,它们必须被摧毁或征服。自古以来,无论东方抑或西方文明,人们敌视荒野之地的例子可谓比比皆是。1881年,美国作家兼传道士詹姆斯·斯托克(James Stalker)便赞颂道:“在普罗大众眼中,我们的身居之所只是一片未被发现的荒野,常人所见,仅仅是碱土平原与遍地齿蒿。然而,真正的文明建设者则看到了熙攘的城市与沙漠中的繁荣工厂。正是他们,凿出了穿山隧道,架起了跨河虹桥,打开了财富宝库!”再比如,古英语史诗《贝奥武夫》(Beowulf)中充斥着名为wildéor,或“蛮灵”的生物。在作者笔下,这种可怕的龙形怪物生活在豺狼出没的森林、深不见底的湖泊、大风侵袭的山崖与险象环生的沼泽之中。贝奥武夫与他的耶阿特族民们需要征服的,就是这些可怕的“蛮灵”。如此,他们才能立足于蛮荒之野,搭起温暖明亮的草庐,传播勇士文化。
然而,另一种观点则恰恰相反:野性是一种微妙的模范力量。因此,荒野便是奇迹之境,是自然生灵的丰饶之海。尽管长诗《贝奥武夫》蕴含着征服自然之意,但同一时期,遁隐各地(巴德西岛、罗纳岛、斯凯利格群岛等)的僧侣们却在不断赞颂着自然之丰美。
甚至在宗教旅人以前的年岁中,人们对于自然之挚爱便已有迹可循。中国艺术传统中的“山水”便是绝佳例证。山水思想源起公元前五世纪初期,在两千年的历史风尘中经久不衰。陶潜、李白、杜甫、陆羽均是山水思想的实践者,他们放逐自我,云游四方,落户山岭,吟诗作赋,绘写周围的自然世界。与早期基督教僧侣们一样,这些中国文人也试图吟诵大千世界的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山水派艺术家的笔下,常出现“自然”一词,不仅代指荒野,更隐蕴有听之任之,生气勃勃之意。
中国的隐士高人云游于百岳千山,在艳阳高照的盛夏,在寒风凌冽的严冬,或是在花雨纷纷的暮春。其笔下,拂晓时分,寒雾流落溪谷;竹林之中,绿光轻盈散落;湖面之上,千只白鹭振翅而起,如同浩荡的暴风雪。他们甚至能够觉察到,冬日天光洒落于雪堆之上,冰冷树枝投下些微的阴影。此情此景,让其感受到“清明之乐”。对这些云游者而言,夜晚则更具有非凡之意:圆月当空,月色清亮,平日里熟悉的世界裹上了银霜,竟变成了一片陌生之地。然而,夜色之美或许也是致命的。据说,爱月诗人李白曾试着水中捞月,结果溺水身亡。人们在欣赏中国山水诗赋或画作时,总能顿生天人合一之感,大约因为这些作品形神合一,由此带上了一抹自然之意。
我信步而行,来到了黑石陆岬百码开外的一方陆地,准备寻觅一处休憩之所。夜空中传来蛎鹬的哨音和海鸥的啼鸣。无边夜色中,我孤身一人。四下,群鸟飞翔,海潮汹涌,这一切,令我兴奋不已。
尽管这座岛礁崎岖不已,且道路尽头是急削而下的悬崖与穿行其间的水道,但我终究在峡湾的一侧觅得了休憩之处:梯形斜坡上一方不大不小的草坪。这处斜坡微微向内倾斜,不至于使我在睡梦中翻身入海。自这处坡地,我能望见海面之上海豹依稀的轮廓。头顶,灯塔细长的黄色光柱规律性地缓慢旋转,刺破了无尽黑暗。今晚,天气温暖宜人,野营睡袋便成了无用之物,于是乎,我铺开地席与睡袋,俯身躺在了草坪上。
午夜,我被一阵窸窣声惊醒,也可能那声音早就有了。飞鸟纷纷自天空降落,悠长的啼鸣划出了道道弧线。我甚至听到,它们落在我的身旁,发出啪啪的声响。
每过一瞬,下坠的飞鸟便会与灯塔的光束交汇在一起。时不时地,我瞥见了微光中飞鸟的轮廓——它们利箭一般的翅膀收在小小的身躯两侧。几秒后,它们消失不见,但其流线身姿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
剪水鸥。是的,那一定是剪水鸥——一种进行远距离迁徙的长寿之鸟。白天,它们栖息巢穴,当夜幕降临,众多的鸥鸟便离巢觅食。这种飞鸟常常低空掠过水面,翼尖划出波纹,振翅时还常常引得水珠四溅,“剪水鸥”一名便由此而来。据记载,马恩岛(Manx)剪水鸥最远可以在水面上飞掠一点五英里。另外,它们的迁徙距离也很是惊人。这些鸥鸟一天可以飞行近两百英里。每当繁殖季节接近尾声,巴德西岛的剪水鸥便会在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飞往千里之外的南大西洋,在那里安度余年。
如同不列颠东西海岸的其他岛屿与湿地一般,巴德西岛可谓候鸟天堂。上百种飞鸟在寻找觅食之地时,都会落户该岛。正是这些南北迁徙的鸟群,将遥远的自然之地一一连结。
大约凌晨二时,剪水鸥的扑腾声远去了。四下,万籁俱寂。我看着头顶沉默旋转的灯塔光束,重又入眠。
安静的黎明,自梦中醒来,我听见南面传来大海平静的呼吸。海面,轻雾低垂,泛着珍珠色的微光。鱼肚白的天空中,点缀着几抹蔚蓝。一只黑背海鸥自五十码的高空疾飞入海,仿佛入水的石块,激起朵朵浪花。我坐了起来,发现周围满是一种暗褐色的小鸟。它们栖息在岩石上,发出叽叽喳喳的啼鸣,我一走近,它们便惊惶飞去。
我从峡湾平缓的一侧爬下,来到一处陡峭的海岸礁石,在水中洗面。岩礁之上,我觅得一块心脏大小的蔚蓝色玄武岩,其间包裹着美丽的白色化石,那是一尾小小的鞭毛虫,其扇形身体依旧清晰可见。我还用一枚薄薄的贝壳盛起干瘪的石竹花骨朵,将它置于水面。漩涡卷过,贝壳小船驶向了远方,随着波涛上下起伏。
峡湾的另一端,两头硕大的海豹正费力地攀上礁石。它们打量着我,却在我试图接近时,离开了原本的休憩之所,滑入大海。它们一面仰身游过峡湾口,一面依旧凝视着我。而后,两头海豹双双潜入了水中,一头彻底消失不见,另一头则在离我不远处的水面巡游,不时抬头出水,如潜望镜一般。它那清澈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却带有一丝冷静的疏离感。我俩对视了十秒有余,而后,它便“哗啦”一声猛地扎入水中,消失不见。
大西洋沿岸的民间传说中,海豹一直被认为具有神秘的双重性——一种拥有人类特征的海洋生物。1940年代,作家大卫·汤姆森[大卫汤姆森(David Thomson,1914—1988),英国作家、电台节目制作人。
]游历于爱尔兰与苏格兰的西海岸村落,一路上搜集当地有关海豹的故事传说。他发现,各地的民间故事竟全然相似,有的讲述了海豹如何用眼神控制他人,有的描绘了海豹踏上陆地,幻化为人,也有甚者,述说了完全相反的演化过程。因此,汤姆森写道,海豹的存在时刻提醒着我们,人类源起海洋,与其他生灵是如此类似。他在游记中总结陈词:“民间传说中,陆生动物的地位往往不可动摇,然而没有一种生物(即便是野兔)能够如海豹一般,对人类思维产生如梦如幻的影响。”
寂静的清晨,我途经剪水鸥的巢穴,越过柔软的苔藓草地,穿过那片海石竹花田,回到了最初的砾石海滩。我试图想象基督教僧侣之间或含蓄,或直率的对谈,有些关于他们的岛上居所,有些关于他们对所处之地的挚爱。他们在尘世之中寻得了精神寄托,对此我甚是羡慕。无论是自陆岬之上俯视薄雾低垂的海面,还是目睹霞光散落在书页或海湾,亦或是凝望静默如雪的羽絮或柔软如絮的白雪自空中飘落,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身心愉悦。当然,孤岛生活总有不适之处,众人之间亦常有纷乱之争。然而,苦修者却赞颂着物质财富以外的事物——自海上明空或是纷飞鸟群之中感悟而得的自然价值。亨利·戴维·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就曾描述过这种价值观,他说,湖泊、山丘、悬崖、孤石,“森林或只身独立的古木”,“这些事物真是美妙至极,是无法以金钱衡量的”。
宗教旅人的年月已逝,万事万物沧海桑田。如今,常可看到塑料残骸被冲入巴德西岛的海湾与隘谷。汽艇自岛屿附近的海面上“突突”开过。威尔士的沿海小镇排出的化学污水,污染了大片爱尔兰海域。有时,你甚至可以看到海水冲刷岩石,腾起大量泡沫,仿佛水中混入了洗涤剂一般。而我,亦无法长期居住于这座隐士之岛,或许连一个月都待不住,因为我时常被城市的繁华万象所吸引,我也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去图书馆看书,与他人交流沟通,享受舒适而多元的生活。但是,千年以来这座岛屿的迷人之处依旧存在。我也在冥冥中感到,选择巴德西岛——一片曾经见证了天人合一的乐土——作为旅行的起点,实乃明智之举。
晚些时候,涨潮时分,我们穿过松得海峡,返回大陆。此时,海水正起,波光粼粼,海面似乎披上了闪烁的银纱。而水下,暗流汹涌,翻腾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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