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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以福建民国名媛的情感走向与人生抉择为线,采写、重读了20多位民国闽都传奇女性,展示了她们真实、感性的一面,亦体现了福州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与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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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描写近代福州优秀女性的随笔集。记述中国现代史上福州一批女性,从一个侧面反映福州作为近代中国启蒙思想一个策源地的文化积淀,反映福州在中国现代文化史上的贡献。这些名媛在政、学、艺术界的家事国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们的内心挣扎、自我觉醒、社会参与、情感困局乃至沉浮命运,多少可以折射出一个时代的诡谲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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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陈碧,长乐籍福州人。《海峡姐妹》编辑部主任。曾获福建省新闻奖一二三等奖数十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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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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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民国年间的非常女人
林宗素:民国年间的非常女人
方君瑛:铁枝铜杆木棉花
方君璧:残红片片写拈花
第二辑大时代的小爱情
庐隐:母亲的故事
冰心:有了爱就有了一切
程俊英:诗葩上的英之华
王世瑛:大时代的小爱情
陈懋恒:女历史学家的奇情人生
林徽因:林家长女的密码
第三辑乱世情怀
游寿:归于沉潜的梅
林北丽:林庚白的丽白传奇
郑秀:曹禺给予的爱情领悟
李小瑛:郁达夫的浮世露恋
沈峻:不要眼泪不要悲伤
第四辑在水一方的世家女
吴咏香:“鸥波馆”里的海伦
严倬云:辜振甫的贤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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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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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君瑛:铁枝铜杆木棉花
一同盟会女杰
《辛丑条约》签订后两周,即1901年9月17日,清廷颁布命令,提出“造就人才,实系当务之急”,要求各省选派学生出洋,对学有成效者,给予奖励。地处沿海的福州大户方芷亭(方家湜)是一位“有远识,教育子女得风气先”的开明商人,育有4男7女。1901年,二女方君瑛(1884~1923,字润如)偕同寡嫂曾醒、弟声涛等,在伯父方雨亭(方家澍)的鼓励和资助下,东渡日本。方君瑛有极好的中英文基础,顺利地考入东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时方君瑛“约莫在十七八岁之间,在明艳中眉宇还现出英爽气概”“天真中有老成,刚健中有婀娜”。
在东京,孙中山创立同盟会,方氏家族中姐弟妯娌同辈有6人先后加入,被称为“举族赴义”。此时汪精卫也得到官费旅日游学,为同盟会评议部部长兼机关报《民报》主笔,与方君瑛姐弟等人相识。
1905年,年仅27岁的吴樾完成了《暗杀时代》一文,认为“今日之时代,非革命之时代,实暗杀之时代也”,立愿“化一我而为千万我,前者仆后者起,不杀不休,不尽不止”,于是身怀炸弹,在北京正阳门东站炸伤出国考察宪政的五大臣。此后,暗杀活动成为一时风气。同盟会组织了一个专司暗杀的部门(实行部),孙中山并同志们以方君瑛“能以德感人,以言动人,而又勇于轻身犯难”“智深勇沉可属大事”推其为部长,其下属主要成员是她的嫂子曾醒、秋瑾、陈撷英、吴木兰、林宗素、唐群英、蔡惠,时称同盟会“八女杰”或“巾帼八杰”,还有吴玉章、黄复生、喻培伦、黎仲实等血性男子加入。此时,黄兴在日本横滨设立一个秘密制造炸药的机关,聘请俄国人为教授,以擅长化学的喻培伦为主,进行炸药研制。方君瑛与秋瑾、陈撷英、林宗素等女革命党人皆加入学习,并组织学习格斗等技能。这些女党人同时也是中国早期的女权运动先锋人物。方君瑛此时在留学生刊物《江苏》上发表了《兴女学以复女权说》,指出“我国女子之失权也已数百年于兹矣,洞耳缠足,不出户庭,不读诗书,见闻浅陋,唯知奴颜婢膝,依赖他人,即人格之不完,尚何权利之足……中国女子之无权,实由于无学。即以无学而无权,则欲倡女权,必先兴女学。”提出兴女学、恢复女子独立人格、“还女性以人权”的主张。
1909年冬,暗杀团开始行动。目标是谋炸摄政王载沣等。方君瑛向主动请缨的汪精卫赠诗一首:“相聚又相别,明朝各一方,为君歌易水,声意两同长。此去需珍重,无忘旧日欢,殷勤为汝祝,努力更加餐。”次年春天,方君瑛、曾醒以及热爱汪精卫的17岁马来富家女陈璧君,各把炸药缝在棉背心内由日本带到北京。不料事败,汪精卫、黄复生等被捕,被判永远监禁,解往法部监狱关押。方君瑛与曾醒负责筹集经费、购买与运送炸药,幸未受到牵连。
1911年初春,黄兴等领导的广州起义一触即发。同盟会福建支部会员林觉民、方君瑛、曾醒、陈与燊、陈更新等商定:从马尾港乘坐大轮,将百枚炸弹装进棺木,由方君瑛扮成“孀妇”,扶“柩”上船。三月二十六到达香港,买通了珠江上的巡检,当天下半夜将这一百枚可以爆破城墙的炸弹运到了广州小东营五号。到了广州后,她和方声洞、曾醒同照了相片,寄给家人留念。姑嫂随即再返港,和陈璧君、李佩书等几位女同志,留以掩护胡汉民等若干重要骨干,决定最后一天再进入广州。三月二十九(4月27日),得到举义消息,他们立即动身,但抵岸广州时,见城门紧闭。才闻知起义失败,不得不连夜乘船返回。
二赴法求学
黄花岗起义,方君瑛“以未能作烈士而遗憾”,她的胞弟方声洞却壮烈牺牲。声洞之妻王颖当时仍在日本千叶医学专科学校学习,且有身孕,还带着一个才满周岁的儿子。为照应王颖,方君瑛从香港赶往日本,陪送王颖母子回国,到汉口家中。
方君瑛在同盟会的威信很高,孙中山、胡汉民、朱执信等均对其十分尊重。辛亥革命后,孙中山邀方君瑛出任福建省教育厅厅长,她力辞不就:“革命无成,不想做官。”后来,方君瑛勉强同意担任福州女子师范学校校长,曾醒为监学(教导主任)。当年的9月,清廷一是害怕革命的声势,二是为了笼络人心,释放了汪精卫。方君瑛、曾醒带了十一妹君璧从汉口到上海,相庆生聚。接着她们又赴粤,参加了广州公祭七十二烈士和汪精卫与陈璧君的婚礼。谈到国事已定,这些热血青年就有了同赴法留学的动议。8月,汪氏夫妇带了陈璧君弟弟陈昌祖,曾醒带了弟弟曾仲鸣、儿子方贤俶,君瑛带了妹妹方君璧一同赴法。船抵马赛,李石曾、张静江等迎接。
“黄叶飘零怨暮秋,碧天如海月如舟。数年慈父倚闾倦,愿借冰轮返故州。”远在异域,方君瑛仍十分关注祖国政局变化,并深切思念着父亲。1915年,袁世凯将要接受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全国政局动荡更剧。深感忧虑的汪精卫、方君瑛等人奉命返国讨袁。但是当方君瑛到达上海时,中日不平等条约业已签订。此时正遇上父亲去世,她匆匆回家却没有赶上亲殓,只有抚棺痛哭。把父亲的丧事办完后庶母又去世。庶母临终前将七岁的小女儿君琦(十四妹)托付给君瑛。料理完后事,方君瑛又带着君琦及曾仲鸣的九兄伯良再赴法国。当时政府以方、曾两家有功于革命,给予他们官费。
但不久后,福建省政府因经费困难,将几个学生的官费取消,方君瑛经济也大受影响。1920年秋,方声洞夫人王颖也将儿子方贤旭送到法国,交与方君瑛抚养。身边的孩子这么多,家里的一切杂务,都得由她课余亲自操持,生活十分艰苦,但她还是安排得妥妥贴贴。她自己也于1921年秋,在法国波尔多大学修完数学课程,获得数学硕士学位,成为中国女性在法国得此学位的第一人。但此时,她已心力交疲,形容憔悴了。有一天,她曾遇到一起车祸,汽车碰伤头部。医生告诉她,头部伤虽已治愈,但怕以后会影响神经。
三女革命家之死
1921年,为了纪念国民党元勋朱执信,汪精卫等正在广州筹办执信学校,邀方君瑛前往主持。1922年冬,方君瑛回国。因陈炯明叛变,广东局势混乱,方君瑛无法前往任职,遂停留上海。车祸已过一年,她常觉脑力不胜,自觉得难负执信学校建设之重责;同时陈嘉庚的厦门集美学校此时也欲高薪聘她做教授,君瑛很想接受集美学校的聘约,使经济有着落,每月可筹款若干还给六嫂。六嫂郑萌,方声涛妻,一笔款项原来寄在方君瑛处,备孩子方贤卓留学之用,却经方君瑛之手被一个福州留法学生骗借不还。汪精卫夫妇则坚持要她主持执信学校。
方君瑛有过一段婚姻。她在留学日本之前,曾与福州人王学文定婚。王学文也曾加入同盟会,受过革命洗礼,但内心里惧怕革命行动的危险,怕落到“诛九族”凶祸,由担心而不满。秋瑾在浙江举义失败被杀,他更吓破了胆,认为方君瑛参加革命,一定会惹火上身。因王学文催婚多次,结婚当日(在东京),竟然对方君瑛的贞操起了疑心——方家曾被强盗抢劫过,造谣的说强盗还曾侮辱过妇女——在新婚之夜,粗言相问。君瑛一怒之下披衣而去,誓不相见,并告双方家长要离婚。后与曾醒同赴天津,谋刺庆王奕劻、摄政王载沣……福州光复后,君瑛担任女子师范校长时,王学文仍不允离婚,并时常于夜间在女校门口张望。其意或只想见见面而已,可是男人常来找女校长麻烦,在当时是不可思议的。自爱的君瑛怕有闲话,才有了其后的辞职,赴法留学等事。
此时君瑛与曾醒回国,曾醒立即去福州看顾母亲,陈璧君于当年4月去美国,为执信学校筹集款项,一直未归,汪精卫也被孙中山委派为驻沪办理和平统一的全权代表,马不停蹄奔走于北京、奉天、广州、杭州之间,很少在上海停留。她孤身在上海,却不料执拗的王学文依然屡次写信、打电报要求重修旧好,如附骨之疽的纠缠让她十分痛苦。
而最痛苦的是,她在法国驻留10年,过的是十分简单的学生生活,对于国内的复杂及腐败情形没有接触,猝然回家,举目国事日非,社会腐败,十分愤怒伤痛。尤其是见一帮从前之革命同志,包括弟弟方声涛,或因意志沮丧染上鸦片,或因地位、享受问题,大部分变了气节,甚至已与革命前的满清官僚之腐败无大分别……许多同志及弟弟方声洞为革命流血,岂不都白流了?自己几年的努力也岂不白费了?以为革命成功,可拯人民出水火,哪知民国已成立10年,而人民的痛苦反而加剧。一想起这些,她的心痛绝望,无以复加。
6月8日汪精卫曾路过上海探视君瑛和岳母(方君瑛与陈璧君的母亲卫月朗一起住)。送他出门时,方君瑛送至门口,站了许久,挥泪而入,家中佣人以为是伤别,没有留意。绝命前数日,她对卫老太太说:“我今无牵挂,随时可死。”卫以为她是随便说说,便说:“爱你之人如何?”她答道:“渠等哭数日就无事。”
1923年6月12日,她吞服大量麻醉品,经抢救无效于14日逝世。她在遗书中写道:“为国事累卵,民苦倒悬,而同志犹多泄沓弗振,社会尤腐败之极,自恨不能力济,只有死耳。”“社会腐败,不可救药,且自己无能,不能改良之,惟有一死耳……”可见她对社会现状已心灰意冷。
四木棉开尽
汪精卫在广州得到噩耗之后,16日转道香港乘船赶往上海,并于6月18日致曾醒、曾仲鸣、方君璧等人的信中这样说道:“……以七姊(指方君瑛)平日之明决,遇此等事不难立断,何致为此自戕?故以七姊去岁被汽车撞伤及近来精神异状推测之,七姊自杀之原因,当为神经衰弱所致,此医生及蔡孑民(蔡元培)张溥泉(张继)诸先生所推定以为必然者也。呜呼,自元年以来,我等结合成一家庭,感情浓挚,有逾骨肉……兄昨岁不招三、七姊回国,七姊可以不死,七姊回国后在兄寓时多,兄苟善于调护,七姊亦可以不死,今则七姊竟死矣!兄非惟无以对七姊,且无以对诸弟妹,神明痛苦莫可言喻。诸弟妹以此责兄,兄固无词,即以此绝兄,兄亦无怨……”
1917年,汪精卫应孙中山之召唤回国参加建立军政府工作,分别时曾赠给方君瑛一首诗:“十年相约共灯光,一夜西风断雁行;片语临歧君记取,愿将刚胆压柔肠。”方君瑛之死,引起汪精卫的强烈自责。他们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奋斗,一起学习,甚至一起相依为命过。他认为自己没有尽到为兄长的责任,写下挽联:“红颜知己,旷代难逢,可怜魔劫重重,万古和流新血泪;白日盟心,他年有约,太息恩情渺渺,三年永系旧精魂。”时人以为“深情若姐弟”。
若干年后,汪精卫在《过鸦加尔松故居》的诗与词句中都“悲不自胜”,如“草径全荒,松围尽长,只有青山无恙。临风怅惘,尽马策挝门,尘封蛛网。落叶萧萧,乱蝉空自响”。又如“又向天涯剩此身,飞来明月果何因。孤悬破碎山河影,苦照萧条羁旅人。南去北来如梦梦,生离死别太频频。年年此泪真无用,路远难回墓草春”。
汪精卫本来有理想,甚至有超人的毅力、令人沸腾的牺牲精神,有个人为之奋斗了数十年的革命事业,他也有崇高的地位,也曾迎迓着无数崇拜景仰的目光,但他最终竟做出毁灭性的选择——卖国,这不仅导致个人生命、政治、人格的破产,而且从社会的各个层面给当时中国、中华民族带来来自自己精英的反手一击。这一击造成的的民族灾难使他永被唾弃。
“长记越台春欲暮,女墙红遍木棉花”。木棉零落,依然红艳。
......王世瑛:大时代的小爱情
1919年11月28日下午,北京宣武门大街的“福建会馆”门口,两辆人力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了6位女生。她们是北京女高师的福建女儿庐隐、王世瑛、程俊英、钱丞、陈璧如、刘婉姿,来参加北京学界的福建同乡会的成立大会。参与这次活动的福建学子中走出了后来闻名全国的大师级人物,如郑振铎、高士其等。这次会议还是两位福州才女的恋情的发端。一对是庐隐与郭梦良,一对是王世瑛与郑振铎。她们的结局都是“爱别离”:庐郭虽结婚,但不久就阴阳两隔;王郑却因为家庭等原因,有缘无分,怅然分手,王世瑛成了郑振铎一生的女神……
一白富美女生
王世瑛(1899~1945)家世显赫。祖父王仁堪是大清状元,名列循吏良臣的楷模人物。王世瑛出生于闽县(今福州市)城内东街妙巷的状元王仁堪故居内。1910年,就读于祖姑婆王眉寿创办的福州师范学校。她在一班同学中年纪最小,梳辫子,穿裙子,平底鞋上还系着鞋带,十分憨嬉活泼。在这所学校里,她的同学有程俊英、冰心。冰心笔下,这样写着1912秋年的王世瑛:“因为她年纪小,就常常喜欢同低班的同学玩。她很喜欢我,我那时从海边初到城市,对一切都陌生畏怯,而且因为她是大学生,就有一点不大敢招揽,虽然我心里也很喜欢她。”
1917年王世瑛考入北京女子师范学校附设的国文专修科(1919年改称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国文专修部),成为中国第一代女大学生。与程俊英、庐隐、陈定秀等同学。因四人情投意合,被人们称为“亚洲四少”。同班的苏雪林这样赋诗赞她们:“子昂翩翩号佳人,眼光点漆相貌美,圆如明珠走玉盘,清似芙蓉出秋水(陈定秀)。亚洲侠少气更雄,巨刃直欲摩天穹。夜雨春雷茁新笋,霜天秋准搏长风(黄英君自号亚洲侠少)。横渠(张雪聪)肃静伊川(程俊英)少,晦庵(朱学静)从容阳明(王世瑛)峭,闽水湘烟聚一堂,怪底文章尽清妙。”五四运动期间,王世瑛、陶玄两位学生会主席带领女高师的同学砸开学校的后门,冲出去与北京其他学校的学生一起游行示威。这是中国妇女第一次参加政治运动和示威游行。
亚洲四少曾有一张合影,可见王世瑛清隽明丽,身材高挑。眉眼都是青春的气息。王世瑛的父亲王孝缉时任教育部主事,她是真正的白富美。
二无果的恋情
1919年北京福建同乡会成立和召开的背景是声援福州的“台江事件”。五四学生运动中,中国人处处抵制日货,日本政府便策划以福州为“发难点”制造事端,以挽回政治、外交与经济上的损失。在当年的秋天,日本当局令驻闽领事馆组织“敢死队”,殴打平民、学生,制造流血事端。同时,为给中国政府施加压力以及为进一步侵略中国作试探,日本政府派出“嵯峨”“桔丸”“樱丸”号三艘军舰,于23日开抵闽江口。28日,日本水兵登岸在福州示威游行。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福州惨案”“闽案”,也称“台江事件”。事件发生后,在全国各地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上海、天津、南京、北京及全国各地学生举行了大规模的国民大会、示威游行,声援“闽案”斗争。
声援会后,北京女高师的六位女生一面遗憾于培华女校、贝满女校等女校没有来人,一面对从闭塞的女高师里出来参加社会活动感到新鲜与兴奋。她们议论着会上那些醒目的男生、出众的发言,议论着参与家国大事的见解……她们不知道自己好奇地看着风景时,她们也成了男生们眼里一道道绚丽的景致。
第二天傍晚,石附马大街的女高师红楼外来了一位男生。看门的老伯伯向着教室高声喊:“王世瑛小姐,快下楼来,有位姓郑的来找你。”女生们看见,一个男生从第一道门一直冲进第四道门的过道上,便停下来,凝视壁上挂的一座大钟。他那套蓝布衫、蓝布鞋,戴眼镜高鼻子的形象,成了王世瑛她们共同的记忆。他就是日后为中国文化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郑振铎(1898~1958)。
在学生运动中,因为都是学生领袖人物,世瑛与振铎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正是青春期的“亚洲四少”也正在探索“爱情”这个命题。一天,庐隐、定秀、俊英三人靠在会客室门外,偷听振铎和世瑛谈心。他俩却站着相对凝神。不久,振铎张口说话。但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天气严寒,院子里刮着飕飕大风,她们仨只得回到教室烤火。一会儿,世瑛也回教室,女生们争着问:“郑对你说什么?”她吞吞吐吐地说:“他向我……求爱,要求我……表示态度。”“你怎么回答呢?”“他对我的诚恳、真挚,确实令人感动;但此事必须和我的双亲商量,才能决定。我当时只将这个意思告诉他。”
1920年夏天,“亚洲四少”合请了位私教在西城砖塔胡同的王世瑛家补习外语。四位女生住在世瑛房内,横摆一张大床,窗前有书桌、书架。她们常摆四个方凳于书桌前谈天。王世瑛告诉闺蜜们她的心事——双亲听说振铎的寡母在温州做针线活度日,实在太穷了,因此不同意亲事。她转述妈妈的话:“王家在福建是有名的世家,既有恒产,代代为官作宦,你父亲是教育部主事,你自己又是个大学生,郑绝不是我理想的门当户对的佳婿,你不要再和他来往了。”
郑振铎的家世很坎坷:他是福州长乐人。祖父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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