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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时代三部曲”首部
收录王小波经典中篇小说5篇
2,王小波扛鼎之作,一曲理想与爱情的挽歌
3,台湾联合报系文学奖中篇小说大奖
入选《亚洲周刊》“20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
全新风格+全新版式+12幅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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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黄金时代》是当代作家王小波创作的中短篇小说集,收录了作者的五部经典小说:《黄金时代》《三十而立》《似水流年》《革命时期的爱情》《我的阴阳两界》。作者用荒诞戏谑的手法描写了“文革”的大背景下的知识分子。在这组系列作品里面,名叫“王二”的男主人公处于恐怖和荒谬的环境,遭到各种不公正待遇,但他却摆脱了传统文化人的悲愤心态,创造出一种特有的反抗和超越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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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王小波(1952―1997),当代著名学者、作家。1952年出生于北京,1969年到云南插队,后来在山东转插,做过民办教师。1974年以后在北京街道当工人。1978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读本科,1986年在美国匹兹堡大学获文科硕士学位,1988年回国,先后在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任教。1992年辞职,成为自由撰稿人。1997年4月11日病逝于北京。代表作品有《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我的精神家园》《沉默的大多数》等,是唯一两次获得“台湾联合报系文学奖中篇小说大奖”的中国大陆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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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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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时代
三十而立
似水流年
革命时期的爱情
我的阴阳两界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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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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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陈清扬说她真实的罪孽,是指在清平山上。那时她被架在我的肩上,穿着紧裹住双腿的筒裙,头发低垂下去,直到我的腰际。天上白云匆匆,深山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刚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打得非常之重,火烧火燎的感觉正在飘散。打过之后我就不管别的事,继续往山上攀登。陈清扬说,那一刻她感到浑身无力,就瘫软下来,挂在我肩上。那一刻她觉得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她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间把一切都遗忘。在那一瞬间她爱上了我,而且这件事永远不能改变。
2,我早就超越了老鼠,所以我也不向往仓房,如果我要死,我就选择一种血淋淋的光荣。我希望他们把我五花大绑,拴在铁战车上游街示众。当他们把我拖上断头台时,那些我选中的刽子手――面目娟秀的女孩,身穿紧绷绷的黑皮衣裙,就一齐向我拥来,献上花环和香吻。她们仔仔细细地把我捆在断头桩上,绕着台子走来走去,用钢刀棍儿把皮带上挂的牛耳尖刀一把把钢得飞快,只等炮声一响,她们走上前来,随着媚眼送上尖刀,我就在万众欢呼声中直升天国。
3,我小的时候想过要当发明家,仿佛创造发明之中有一种魔力,可以使人离地飞行。为了这个缘故,我先学了数学,又学了Double E 。但是现在我发现它根本就没有这种魔力。不管你发明了什么东西,你还是你自己。它的一切魔力就是使你能造出一架打死人的投石机。但是这个本事不会也罢。小的时候我不和女孩子一块玩儿,躲她们如躲瘟疫。但是我现在也结了婚,经常和老婆坏一坏。这说明我长大了。小时候我对生活的看法是这样的:不管何时何地,我们都在参加一种游戏,按照游戏的规则得到高分者为胜,别的目的是没有的。具体而言,这个看法常常是对的,除了臭气弥漫的时期。比方说,上学就是在老师手里得高分,上场就是在裁判手里得高分,到了美国,这个分数就是挣钱,等等。但就总体而言,我还看不出有什么对的地方,因为对我来说,这个规则老在变。假如没有一条总的规则的话,就和没有规则是一样的了。
4,再过一百年,人们会这样描述现在的北京城:那是一大片灰雾笼罩下的楼房,冬天里,灰雾好像冻结在天上。每天早上,人们骑着铁条轮子的自行车去上班。将来的北京人,也许对这样的车子嗤之以鼻,也可能对此不胜仰慕,具体怎样谁也说不准。将来这样的车子可能都进了博物馆,但也可能还在使用,具体会怎样谁也说不准。将来的人也许会这样看我们:他们每天早上在车座上磨屁股,穿过漫天的尘雾,到了一座楼房面前,把那个洋铁皮做的破烂玩意儿锁起来,然后跑上楼去,扫扫地,打一壶开水,泡一壶茶,然后就坐下来看小报,打呵欠,聊大天,打瞌睡,直到天黑。但是我不包括在这些人之内。每天早上我不用骑车上班,因为我住在班上。我也不用往楼上跑,因为我住在地下室,上班也在地下室,而且我从来不扫地。我也不打开水,从来是喝凉水。每天早上我从床上起来,坐到工作台前,就算上了班。这时候我往往放两个响屁,标志着我也开始工作了。我待的地方一天到晚总是只有一个人,所以放响屁也不怕别人听见。我住的地方是医院的地下室。这里的大多数房间是堆放杂物的,门上上着锁,并且都贴一张纸,写着“骨科”“妇产科”“内科一”“内科二”等等。我搬进来以后,找了一支黑蜡笔,在每张纸上都添了“的破烂”,使那些纸上写的是骨科的破烂、妇产科的破烂等等。这样门上的招牌就和里面的内容一致了。但是没有人为此感谢我,反而说,“小神经”的毛病又犯了。他们对我说,我不该在门上写“破烂”二字。“破烂”二字不能写上墙。假如我要写,可以写“储物室”,写成“骨科储物室”“妇产科储物室”。但是我说,你们玩去吧。他们听了这话,转身就逃了出去。地下室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个好地方。
除了这些堆破烂的房子,就是我住的房子了,门上写着“仪修组王工程师”的字样。我的左边隔壁是破烂,右面隔壁也是破烂。但是除了破烂,这里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走廊上,每隔不远就有一个龛,龛里放着标本缸。缸里泡了一些七零八碎的死人。其中一个就在我的对门,和我同一性别,但是既没有脑袋,也没有四肢。我闲下来就去看他,照我看,他死掉时,大概还没有我大。他的腰板挺得板直,一副昂首阔步的样子,只可惜他既没了首,也迈不开步了。人家在他肚子上开了一扇门,在内脏上拴了好多麻线,每根麻线上拴了一个标签,写着大肠小肠之类的字样。假如这位仁兄活过来,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哪一部分叫什么。除此之外,他还会发现人家把他的阴茎切掉了,但是把阴囊和睾丸都留着,所以那些东西泡在缸里,就像半头蒜的样子。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好看。还有一些龛放着一些玻璃柜,放的是骨头架子。那些东西自己不能够站立,所以柜底下安着一根木杆子,杆顶上有个铁夹子,夹在项骨上。把死人弄成这个样子,可是一种艺术。一般的人,你就是给他最好的死尸,他也做不出好的标本。因为这个原因,我住的地方就像一个艺术馆。我对这个住处很是满意。
我住的地方就是这样。我就是门上写的那位王工程师。“小神经”也是我。他们叫我小神经,是因为我有点二百五。过了一百年,也许人们不知道什么叫二百五。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因为我只待了二百五十天就从娘胎里爬了出来,所以行为怪诞。其实我在娘胎里待足了三百天,但是因为我行为怪诞,大家就说我只待了二百五十天。这种因果倒置是因为我们有幽默感。其实我行为怪诞,是因为我有阳痿病。因为我有阳痿病,所以和前妻离了婚。我现在四十多岁,还在独身,而且离群索居,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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