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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世界“科幻小说之父”,《海底两万里》、《八十天环游地球》作者凡尔纳传世杰作 首次中文翻译出品。美国总统罗斯福说:“凡尔纳的书是床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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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19世纪的大旅行家》主要讲述19世纪欧洲著名的旅行家和航海家对西亚和中亚诸地、非洲内陆、环球航海、南北极地等的探索和考查。不同于“地理大发现”时代,旅行家和航海家们的目光更多转向了所到之地的人文历史及文化的探究,旅行家们同时也是语言学家、文学家、宗教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他们的考察记录让人类的历史更加生动和丰满,他们的探险经历也激励人们继续探索未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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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儒勒·凡尔纳为19世纪法国著名小说家、剧作家和诗人,被称为“科幻小说之父”,其作品被译成多国文字,响誉全球,代表作有《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海底两万里》等。《地球开拓者》系列丛书为其唯一纪实性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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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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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文版原序..........1
中文版序..........2
俄文版序..........5
汉译者说明..........12
第一章?大发现时代的黎明..........1
西亚诸地的旅行 / 2
英国人在印度半岛的活动 / 26
俄国人的高加索—中国之行 / 51
新世界的探索 / 54
第二章?非洲的研究和殖民..........59
英国对非洲的执着 / 60
克拉珀顿的第二次旅行 / 81
非洲中部的深入探索 / 93
法国人对探索非洲的贡献 / 97
对非洲著名大河的探索 / 112
第三章?东方科学研究和美洲考察..........141
东方文明的科学研究 / 142
对美洲的考察 / 153
第四章?俄国和英国航海家的环球航海..........163
克鲁森施特恩的环球航行 / 164
奥托·科策布的航海探险 / 176
英国比奇船长的航海之旅 / 190
俄国船长利特克的环球探险 / 198
第五章?法国航海家的环球航海..........213
弗雷西内的科考之行 / 214
丘别列船队的考察 / 244
布干维尔男爵的亮旗之旅 / 259
迪尔维尔的科学探险 / 278
第六章?南极..........303
较早的南极探险家们 / 304
迪尔维尔的南极探险 / 315
罗斯船长闯维多利亚地 / 330
第七章?北极..........335
弗兰格尔四次西伯利亚探险 / 336
罗斯与帕里的接力考察 / 338
其他人对美洲北部的英雄探索 / 345
于先人有话..........352
俄文版后记..........355
中文版后记..........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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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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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后有个姓图尔的年轻军官来到库卡瓦,他从的黎波里出发,花了三个半月时间来到这里。
1824年2月,德纳姆和图尔共同完成了在乍得湖南岸的洛贡之行。整个洛贡地区紧挨着湖边和流入乍得湖的沙里河,大部分都是沼泽地,在雨季沼泽就会完全被淹没。这种恶劣的气候对年轻的图尔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伤害,最后,图尔在2月26号死于英国,不满22岁。图尔是一个坚强勇敢、富有远见的人,他乐观向上,沉着冷静,他所具备的这些特质都是作为一个旅行家必不可少的。
当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洛贡这个国家,也未曾有商队来过这里。在首都科尔诺克,居住着大约一万五千名居民。生活在这里的族人比博尔努人更漂亮,更成熟(这些特点尤其在女人身上得以体现),也十分勤劳,她们织出来的布都很好看。苏丹在收到了德纳姆带来的厚礼之后,为他举行了正式的接待仪式,最后却说了些奇怪的话:如果你是为了奴隶,就完全没有必要大老远赶来,我可以以低于周围所有国家的价格卖给你。因此,德纳姆花了很大的力气来跟这位非常现实的君主解释,探险队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奴隶,而是出于对科学的敬仰和热爱。
3月2日,德纳姆回到了库卡瓦。5月20日,吉尔维特中尉带着献给族长的厚礼来到库卡瓦,他本来是应该留在博尔努做领事的。
另外,在卡涅姆的首都玛奴又发生了一起对拉兹阿的袭击。8月16日,德纳姆少校与克拉珀顿一同启程返回费赞,并最后到达的黎波里,这样他们终于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的艰难旅行。后来,克拉珀顿对此次旅行得到的重要地理信息又进行了整理和补充。
现在,我们再回到探险途中这位军官所经历的波折和他们的新发现上。1823年12月14日,克拉珀顿与乌德内医生一同从卡诺出发,这也是费拉塔的一个大城市,位于乍得湖的西边。克拉珀顿沿着也乌河一路来到杰玛萨克。他们来到旧比尔尼和贝拉。贝拉位于美丽的湖岸旁,这个湖正是由也乌河流出的河水形成的。然后他们又来到多卡姆和别基达尔菲,这些城市主要都位于豪萨地区。在费塔拉人入侵以前,这里的居民众多,都配有弓箭武装,主要经营烟草、柯拉果、锑、加工后的山羊皮、棉织物以及棉质衣物。
商队没有过多停留,很快便离开了也乌,并向密林的深处前行。这里的森林在雨季时经常会被雨水淹没。
随后旅行家来到了卡塔古姆地区,这里的统治者亲切地接待了他们。统治者声称,旅行家的到来于他而言就像一份礼物,而且费拉塔的苏丹也一定会很高兴,因为他还从来没见过英国人。他还说,商队一定能在这里找到所需要的一切,就像在库卡瓦一样,这里应有尽有。
旅行家们表示自己并不需要奴隶、马匹,也不需要任何白银,只是想在征得同意后可以参观这个国家,并且能够收集一些花草样本带回去。统治者听到这些话感到惊讶不已。
根据克拉珀顿所记载的资料,卡塔古姆这座城市位于北纬121711,东经12上。在费拉塔人入侵之前这曾是博尔努边疆地区的一个中心。城内可以派出四千骑兵和两千步兵,他们都配有弓箭、剑、矛等武器装备。除了奴隶以外,这里主要的商品就是粮食和牲畜。这座城市的防御机制要比英国人从的黎波里出发后所见过的所有城市都要严密。要塞城墙上的城门只在白天开放,夜晚都会关闭。城市的外侧还有两条平行的城墙和三条沟壕。其中一条在内,一条在外,还有一条在城墙之间。城墙高达20英尺,宽10英尺。不过,相比来看,城内就显得略微简陋一些。放眼望去,城内并没有什么大型建筑,除了一座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清真寺以外,其余的房屋都是用粘土砌成的。据估计,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人数不会超过七八千人。
英国人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卡乌利贝币,而在此前充当交换物的是当地的织物或者是其他商品。
卡塔古姆地区靠南的地方坐落着美丽的雅科巴城,这座城被穆斯林称作穆什。克拉珀顿听人说过,这个国家到处都是石灰岩山,生活在这里的人也都是残暴的人。由于穆斯林对卡菲尔人有着天生的恐惧感,因此,他们编织着各种关于卡菲尔人的谣言,比如有人看到他们在房子的外墙上挂着人的脑袋、胳膊和腿。
也乌河发源于雅科巴地区,它在夏季会完全干涸。当地的居民说,雨季的时候河水的水位时而上升,时而下降。
克拉珀顿写道:1月11日,我们又上路了,但刚走了半天的路程就不得不停在穆尔穆尔。因为乌德内医生已经极度虚弱,需要休息,我甚至都不晓得他还能不能撑过今天。我们在费赞的阿巴利出发的时候,他曾在浑身是汗的情况下吹了穿堂风,自打那时候起他就一直在生病。1月12日黎明,乌德内医生喝了杯咖啡,然后让我差人给骆驼装驮。随后我帮他穿戴整齐,仆人将他从帐篷里扶了出来。但就在我们要把他扶上骆驼的一瞬间,我突然发觉乌德内医生已经坚持不住了,仿佛死神在向他招手。我赶紧让人把他扶回来,悲伤地守在他的身边,只能静静地看他死去。最后他平静地离开了人世,没有丝毫挣扎和呻吟,看起来应该没有遭受什么痛苦。我赶紧给君主写了封信,请求将乌德内医生葬在这里,并且很快便收到了答复。我下令在城门附近的金合欢丛下挖了一个坟墓,随后又按照当地的习俗为乌德内医生洗干净了身体,拿我们用来做礼物的头巾裹住了他的身体。仆人抬起他将其下葬,我在一旁为他做了安魂祈祷。随后,我差人立刻在坟墓的四周用粘土筑墙,以防猛兽入侵。还让仆人杀了两只羊,把肉分给了乞丐。
乌德内医生就这样与世长辞了,作为一位海上医生和一位自然科学家,他把一生都奉献给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在英国的时候乌德内医生就身患重病,疾病妨碍了他施展自己的全部才华,实际上政府也希望他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他毫不吝惜自己的身体,总觉得上了路身体状况就会变得比休息的时候要好。然而,当他终于意识到碍于自己的健康状况已经无法再全力以赴地工作的时候,他就选择尽力不成为同伴的负担。
葬礼结束之后,克拉珀顿再次朝着卡诺出发。他们一路上途经了以下几个主要的城市:满是耕地和耕畜群的吉古;卡塔古姆国界以外的卡东古;位于杜什山峦末端的占格雅,如果按照要塞城墙的长度来算,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很重要的城市;最后是四周围满粘土城墙的吉尔古阿,这里的市场比的黎波里、索科托的还要好很多。
1月20日,克拉珀顿到达卡诺,伊德里斯和其他阿拉伯地理学家称之为哈那。这里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是哈乌斯国内多条路线的交叉处。
旅行家写道:当我们走过城门,我不禁大失所望。我记得阿拉伯地理学家在书中把这里描绘得富丽堂皇,害得我当时以为这会是一座大城市。我所看见的房屋都聚集在离城墙不到14英里的地方,远处有几汪死水。我发现自己的精心打扮就是枉费心机,我还特地换上了海军制服呢!而且这里的居民一点也不在乎我们这些外来人,都各自忙着手中的事。当我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
卡诺的首都与国家同名,也是苏丹的重要城市之一,就位于东经920,北纬12019的地方。城内居住着三四万人,其中超过一半都是奴隶。
这里有个集市位于自东向西延伸的芦苇沼泽相邻的地方,因此,天空上总是盘旋着成群的鸭、鹳和老鹰。而老鹰被这里的人们称作是城市的清洁工。集市上能买到在非洲所需要的所有食物,比如牛肉、羊肉、山羊肉,偶尔还有小骆驼肉。
克拉珀顿写道:当地的屠夫也像我们国家的屠夫一样狡猾。他们会把肉稍稍切开一点,把脂肪的部分露在外面给人们看,有的时候还会把肉剁成块并把带有羊皮的绵羊肉贴到山羊腿上卖给别人。
卡诺的集市上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意大利工厂生产的写字纸,土耳其产的剪子和刀,锑,锡,红丝绸,铜手镯,玻璃项链,珊瑚,香水,锡指环,银饰,披巾,棉织物,细棉布,还有摩尔塔尼亚的服饰。
克拉珀顿花了三个皮阿斯特买到了一把从古达米斯运来的棉纺伞。旅行家还来到了奴隶市场,在那里,苦命的奴隶们被里里外外地检查着身体,就好像医生在仔细检查想要加入船队的志愿者一样。
总而言之,这个城市的环境并不好:沼泽几乎把城市分成两半;随处可见建筑挖土而留下的大坑;疟疾一直在居民之间大肆传播着。
在卡诺非常流行使用柯拉叶和烟草来给牙齿和嘴唇染上鲜红的颜色,他们还常常嚼着柯拉果,有的人还会直接咽下去。这种习惯不仅在豪萨很常见,在博尔努也相当流行。但博尔努的女人是不允许尝试这些东西的。除此之外,豪萨的居民都抽当地的烟草。
2月23日,克拉珀顿向索科托出发。他穿过风景如画的地区,山峦上的一片片树林让他想起英国的公园,白色或烟灰色的牛群也让这里看上去生机勃勃。
这一路克拉珀顿所遇到的重要城市有:加达尼阿这里居民不多,因为费拉塔把这里的居民都卖去当奴隶了;东卡米及扎姆布拉的首都吉尔米亚,还有卡加里阿,夸拉,以及卡姆,在这里克拉珀顿还遇见了苏丹派出的护卫队。
索科托是克拉珀顿在非洲所见过的人口最多的城市,这里的房屋很坚固,而且不像豪萨和其他城市那样成群地簇拥在一起,而是横着排成一排,房屋前自然形成了整齐的街道。
整个索科托被20-30英尺高的城墙所包围,在城墙上设有12个城门,每天日落闭城。城内有两座清真寺和繁华的集市,在苏丹的府邸前有一片宽阔的空地。
大多数居民都是费拉塔人,他们都拥有很多奴隶。这些奴隶要么做家务活,要么干些手工活,要么为自己的主人干农活。他们会什么的都有,织布工,瓦工,铁匠,鞋匠,庄稼汉。
为了向贝洛苏丹表示尊敬,同时表现出英国的强大和富有,克拉珀顿决定精心打扮一番。他穿上了缝有金银饰边的制服,白色的裤子和长筒丝袜。盛装打扮之后,他在头上系上了头巾,蹬上了柔软的土耳其鞋子。贝洛坐在两个木桩间的地毯上接待了他。两根木桩是用来支撑类似于英国小二层的房舍。苏丹45岁,是一个很魁梧、又很体面的人。他身穿深蓝色棉织成的多贝,头上缠着一块白色头巾,还像土耳其人一样用头巾的末端遮住了鼻子和嘴。
贝洛看到克拉珀顿带来的礼物就像孩子一样高兴。其中最令他满意的要数钟表、望远镜和温度计了。他风趣地称温度计为测量温度的表。但说来说去,让他最为惊奇的还是旅行家本身。贝洛不停地向他提出问题,他很好奇英国的风俗、习惯和商贸情况。他多次表达想要和英国进行贸易往来的意愿。他甚至还想让英国的领事和医生就定居在拉卡港口。最后,贝洛请求他们运送一些英国制造的物品到沿海一带的一座叫福达的城市,那是他所控制的一座繁华的商贸城市。这次谈话持续了很长时间,他们谈及了欧洲不同的宗教,还有许多其他方面的问题。谈话结束的时候,贝洛把德纳姆的书、旅行日记和他的衣物一并交给了克拉珀顿,这些东西正是德纳姆在途中遭遇抢劫丢失的,而布-哈鲁姆为此还牺牲了性命。
5月3日,探险队与苏丹道别。
这位旅行家写道: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我终于见到了贝洛苏丹。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一看见我就立刻起身交给我一封写给英国国王的信,然后不停地表示对我们国家的好感,并再次提到想和我们建立商贸关系的想法。他还请求我到时候告诉他英国探险队到达海岸的日期(之前克拉珀顿曾答应贝洛,他回国之后会再次派出探险队)。
克拉珀顿按照原路返回。7月8日当他到达库卡瓦的时候,德纳姆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克拉珀顿带回了塔库尔国家的统治者穆罕穆德贝洛哈乌斯基亲自用阿拉伯语书写的手稿,上面记载着塔库尔国家的历史和地理信息。他还收集到了很多关于博尔努和豪萨地区动植物的信息。此外,他还编写了波特基尔米、曼达拉、博尔努、豪萨以及廷巴克图等地居民的语言词典。
这一次的探险无疑是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首先,英国人对费拉塔人有了一定的了解,克拉珀顿的第二次探险也证明了费拉塔人与法那米人的相似性。经证实,在很久以前费拉塔人曾在非洲中部及西部建立过伟大的国家,并且这些民族并非黑人种族。研究费拉塔人的语言及其与非洲其他方言的关系有助于重新认识人类迁移的历史。最后,他们对乍得湖也进行了一定的考察,不敢说是全面的,但至少是绝大部分地做了调查。经调查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流入乍得湖的河流共有两条,一条是流经该国地势较高地区的也乌河,其源头经过土著居民得以确认;另一条就是沙里河,德纳姆曾经仔细研究过沙里河的下游和它的河口。至于尼日尔河,根据当地居民的叙述得知,这条河流是流入贝宁海湾的。尽管这个说法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但基本上可以肯定它的流向。克拉珀顿在英国稍作调整之后想再次回到尼日尔河地区,给一直争论不休的大众一个说法。他计划从大西洋沿岸出发,在尼日尔河的不同流域夸拉或焦利巴登陆。最终,他确定了尼日尔河与尼罗河没有任何关系。
他想把自己的发现与德纳姆的发现结合在一起,这样一来他们就从的黎波里到贝宁海峡斜穿了整个非洲。
克拉珀顿的第二次旅行
旅行概览
克拉珀顿的第二次旅行游巴达格瑞约鲁巴人及其首都卡杜加游布萨收集蒙戈帕克死亡的准确信息游尼菲,古阿里和津科杰克地区到达卡诺捷布阿克拉珀顿之死兰德回到沿岸地区
克拉珀顿刚回到英国就赶忙向巴瑟斯特伯爵提出了自己的新计划。这一次,他提议从贝宁海湾出发前往库卡瓦,再沿着尼日尔河河口出发,逆流而上到达廷巴克图。这是一条距离最短的路线,此前还没有任何一位旅行家走过。
这次克拉珀顿所带领的探险队又有三个新人加入进来,分别是迪克森医生,海军上校皮尔斯一位优秀的艺术家,还有精通自然科学所有领域知识的海上医生莫利松。
1825年11月26日,探险队在贝宁海湾登陆。迪克森因与大家意见不统一,决定在朱伊得登陆,独自一人前往索科托。一位名叫杰苏扎的葡萄牙人与德纳姆哥伦布曾经的仆人一同将他送到达贡。迪克森从城里出来,历经17天到达哈尔,随后到达犹利,但后来整个人便杳无音信了。
游历巴达格瑞
探险队的其他成员都顺利到达了贝宁河流域,英国商人哈乌特森劝阻他们不要逆流而上,因为掌管那片土地的酋长一直对英国人阻碍他们贩卖奴隶发家的财路而怀恨在心。
商人说道:你们最好走那条途径巴达格瑞的路,那离索科托也不远,并且那里的酋长对旅行家颇有好感。所以,酋长一定会派护卫队将你们送到约鲁巴国的边界。哈乌特森在这片疆土已经生活多年,并且精通当地的语言,深谙一些社会规则。因此克拉珀顿认为,与他同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样就可以更顺利地到达约鲁巴的首都。1825年11月29日,探险队在巴达格瑞登陆,随后顺着拉各斯河溯流而上,继续沿着卡茨河前进了两英里,穿越了达荷美(贝宁的旧称)的领土,再渡河来到左岸。这样一来,他们已经靠进了国家的首都。这片土地时而被沼泽覆盖,时而长满了大片的薯蓣。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因此,这里的黑人很不情愿当雇工。难以想象的是,雇主想要找到一个靠谱的搬运工需要进行没完没了的谈判,工人要讨价还价,而雇佣者却也只能像被勒索一样。
尽管一路上困难重重,旅行家们最终还是在离河岸地区60英里左右的地方找到一个居民点。
克拉珀顿写道:在这里我们都看到了织布机,几乎每个屋子都有8-10台机器在运转,这样生产出来的才是真正的纺织品。此外,居民还生产陶器,但他们还是更喜欢购买欧洲的成品,尽管并没有什么使用价值。酋长表示愿意把他的一个装饮水的容器卖给我们,然而哈乌特森先生却认出这正是他去年在巴达格瑞卖掉的那个夜壶。
这里的天气又潮湿又闷热,所有的探险队员都患上了严重的热病。9月27日,皮尔斯和莫利松相继去世。一个是在克拉珀顿的眼前死去的,而另一个则是在前往扎那沿岸的路上离开了人世。
一路上,克拉珀顿在到达每一座城市之前(比如,在拥有九千人口的城市阿苏多和拥有五千人口的城市达福),城内都会流出一些奇怪的传闻。到处都在流传,说他是为了在战争频发的地区重建和平而来的,他是为了拯救这些战火纷飞的国家而来的。
约鲁巴和布萨见闻
商队到达乔乌的时候,约鲁巴的苏丹大使带着大队随从前来迎接。很快探险队便进到了卡杜加的城内。城内外生长着枝繁叶茂的树木,它们围住了花岗岩石砌成的城墙,其周长足足有三英里。这里的景色异常美丽。
克拉珀顿在卡杜加从1826年1月24日一直逗留到3月7日,苏丹热情地接待了他。他向苏丹表示想要穿过尼菲或托帕,最后到达豪萨和博尔努。苏丹回答道:尼菲地区已经在国内战争中被摧毁了,觊觎王位的篡权者之一私通了费塔拉族人来帮助自己夺得政权。我认为走这条路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最好还是走犹利的那条路线吧。克拉珀顿听过之后觉得别无选择,只得同意。
克拉珀顿正好利用在卡杜加停留的时间对这个国家进行了一些有趣的调查。城内有七个不同的集市,集上有卖薯蓣、粮食、香蕉、无花果、植物油、药西瓜籽(苦南瓜)的,还有卖山羊、母鸡、公绵羊、羊羔、麻布以及各式各样的农耕工具的。
苏丹的府邸由两个花园包围着,大门和支撑外廊的柱子上都刻有雕塑式样:有的是勒死羚羊和猪的蟒蛇,还有的是有鼓手陪伴的勇士。总的来说,这些雕饰看上去还不错。
这位旅行家如此写道:在我看来,这些约鲁巴人的外表特征并不像我所见过的其他部落的黑人种族那样明显。他们的嘴唇不厚,大多都是鹰钩鼻,这种鼻子在黑人中是少有的。这里的男人都英俊潇洒,眼神里闪烁着无拘无束的光芒,但女人看起来就不如男人那么精致。这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农活都由女人来干,而不是男人。这样一来女人们常年在外暴晒,总干体力活,难免就看起来更憔悴。
离开了卡杜加,克拉珀顿渡过夸拉河的支流穆萨河,到达了基阿姆。这座城市位于阿散蒂的边境,是从豪萨和博尔古来的商队在前往干德日的路途中所经过的城市之一。基阿姆城内有三万多人住在这里,这的居民被认为是全非洲最高超的骗子,叫他们博尔古人也一样,他们也是小偷、杀人犯。
从基阿姆出来的时候旅行家遇上了来自豪萨的商队。这是一行望不到头的队伍,队伍里有牛、驴、马,还有数以千计的男男女女在缓慢前行。这是一幅令人惊奇不已的奇妙画面。队伍里有各种各样的面孔年轻的姑娘赤身裸体,男人被身上的担子压弯了身体;而商人们都精心打扮,看起来既荒谬又可笑,胯下的马儿们跛着腿,显然早就精疲力尽,尤为可怜。
接下来,克拉珀顿开始向布萨前进,也就是蒙戈帕克在尼日尔河上不幸遇难的地方。通向这里的唯一路径就是先渡过夸拉河的支流奥里河,再穿过博尔努省的一个中心城市乌阿。在这座四四方方的城内居住着大约一万八千人。据旅行家记载,这是他在巴达格瑞之后所见过的最为整洁利落、建筑非凡的一座城市。这里的街道干净宽敞,房屋上都围饰着锥形的草房顶。但同时,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个到处充满酗酒之气的城市了。不管是统治者、大祭司,还是待在家里的男男女女,他们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他们主要喝棕榈酒和朗姆酒。朗姆酒一般是由高粱酿制,再在里面添加蜂蜜、智利的辣椒,还有某种饲草的草根,最后再兑进去一定量的水。
克拉珀顿说:乌阿的居民都以自己族人的诚实而感到自豪,他们确实也都是乐观、善良、热情好客的人。在非洲我还从未见过像他们这样乐于谈论自己国家的人,更让我觉得惊奇的是,我在这里竟不曾见到过一个乞丐。他们坚持认为自己并不是博尔古的后人,而是从豪萨和尼菲迁徙来的人。他们讲的是约鲁巴的方言,但这里的女人却没有约鲁巴女人那样的美貌,男人却是强壮英俊的。他们所信仰的宗教是多神教和伊斯兰教的融合。
除此之外,克拉珀顿还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在沿海一带他所遇见的费拉塔人曾信仰多神教,但却说着费拉塔-穆斯林的语言,而且他们有着相同的外貌和肤色。很显然,他们起源于同一个民族。
准确地说,旅行家所到达的布萨根本称不上是一座真正的城市,而只是夸拉岛上(东经614,北纬1014)的一群房子而已。它是整个博尔古人口最密集地区的中心。这里的居民都是多神教徒,就连苏丹本人也是如此,尽管他以穆罕默德自称。他们主要以猴子、狗、猫、老鼠、鱼和牛羊肉为食。
克拉珀顿写道:我刚在苏丹身旁坐下,早餐就端上来了,我也得到了盛情的款待。早餐有油腻腻的带毛的老鼠,香气扑鼻的米饭,还有用棕榈油炖的鱼干,炸的和炖的鳄鱼蛋,还有夸拉的清水。我只吃了一点炖鱼和米饭,大家都嘲笑我连老鼠肉和鳄鱼蛋都不敢尝试。
苏丹礼貌地接待了克拉珀顿并告诉他,犹利的统治者早在一周前就准备好了船只,以便他能顺着河流来到城中。克拉珀顿回答说博尔古和犹利之间的所有道路都因为战争而封闭了,所以他只能走库尔法和尼菲那条路。苏丹说:你的选择是对的,既然你能够站在我面前说话,那么想走那条路就随你好了。
蒙戈帕克遗留的信息
再次见到苏丹,克拉珀顿便询问起20年前在夸拉遇难的那些欧洲人的情况。但很显然,苏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很不高兴,所以克拉珀顿并没有得到直接的答复。苏丹只是说道:我当时太年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克拉珀顿说道:我只是想要那些旅行家的所有书籍和手稿,再到他们当时遇难的地方去看看而已。
苏丹回答说:我这儿没有任何他们的东西!你也不要再去他们出事的地方!那个地方很危险!
克拉珀顿又问道:有人告诉我说,现在那里还能看到遇难船只的残骸,这是真的么?
苏丹急忙反驳:不不不,告诉你的人说错了,船的残骸当时卡在了石头中间,早就被大水冲走了。
关于蒙戈帕克的手稿和日记的问题,苏丹只是说他那里什么都没有,而且所有手稿都转交给了某个学者。但苏丹继续说道,如果这些东西对克拉珀顿来说很重要的话,他会差人去尽量寻找。克拉珀顿谢过苏丹之后,又向他询问是否可以找城中老人做些调查,毕竟大多数老人应该都是事故的目击者。然而听到了这个问题,苏丹神色极其慌张,什么也没有说。克拉珀顿也意识到,继续追问下去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克拉珀顿写道:我接下来进行的询问工作进展得并不顺利。当我问及细节的时候,每个人都面露难色,不是说这事是很久前发生的啦,我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要不就是说我当时没在现场,什么也没看到。但也有人和我讲了事故发生的地点,和这些不幸的人都是在哪里牺牲的,不过他们讲述的时候都是遮遮掩掩的,就好像在做什么神秘的事一样。
几天之后,克拉珀顿得知蒙戈帕克的一些书和手稿都保存在费拉塔人出身的首领伊玛姆那里。但可惜的是,不久前伊玛姆就出城了。在库尔法,克拉珀顿最终确定了蒙戈帕克是被人杀害的。
离开博尔古之后,克拉珀顿在日记中写道,外界流传的关于当地居民是小偷和强盗的坏名声是不公正的,他亲自走遍了整个地区,还只身一人和他们打过猎,他觉得当地居民是无可指责的。
去卡诺
现在,克拉珀顿准备向卡诺出发了,他需要先经过夸拉之后,再穿过古阿里和津科杰克地区。很快他便来到了位于梅伊-雅洛乌河上的塔布拉,尼菲地区,苏丹的母亲就生活在这里。随后,他在离城区不远的营地见到了苏丹本人。按照克拉珀顿的话来讲,这位苏丹简直就是蛮横不讲理,还是一个卑鄙又贪婪的骗子。他想要拥有他所看见的一切东西,哪怕被断然拒绝了也不肯罢休。
克拉珀顿说:他就是危害国家的罪魁祸首,因为他贪慕虚荣,还引狼入室;他请来费拉塔人来帮忙,而费拉塔人只在有利可图的时候才会帮助他,然后抛弃他。他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在于使得大量勤劳的尼菲人民被杀害,还有很多人被卖去当奴隶,或者被迫离开故乡。
克拉珀顿在库尔法停留的时间比他预期得要久一些,因为他生了一场大病。库尔法是一座商城,位于梅伊-雅洛乌河的北岸,城内居住着12000-15000人。这个城市连续十二年遭受着费拉塔人的杀烧掠夺,最近六年就被放火烧了两次。克拉珀顿在停留的期间赶上了当地的新月节,大家都在节日当天相互走访。女人们都把头发编成辫,把头发和眉毛染成靛蓝色,而手和脚便用散沫花染色,嘴则被染成黄色,而牙都被染成了红色。为了迎接这个盛大的节日,女人们都换上最美丽的服装,佩戴好各式各样的首饰,如玻璃饰品、手镯,或用铜、银、锡和黄铜制成的指环。女人们趁这个机会和男人们一起喝布扎酒,一起欢歌,一同跳舞。
从高通-高拉离开,旅行家很快就来到了古阿里。这个国家曾经也像豪萨一样完全被费拉塔人占领。但就在贝洛苏丹一世死后,当地居民不顾费拉塔人的压制,开始奋起反抗,最后终于捍卫了自己国家的独立。国家首都也叫古阿里,它位于东经81,北纬1054。
到达了法吉克之后,克拉珀顿来到费拉塔人统治的津科杰克,接着又参观了扎里亚这个与众不同的城市。城内有种满黍米的土地、菜园、茂密的树林、沼泽、小草地,甚至还有大型建筑。也许这座城市比卡诺还要大,这里生活着大概4-5万人,主要是费拉塔人。
历尽千辛万苦,克拉珀顿终于在9月19日到达了卡诺。第一天他就发现自己比之前更受欢迎了。他是从东边来的,因为博尔古的战争使得与费赞和的黎波里的一切联系都中断了。克拉珀顿吩咐仆人兰德留下看好行李,便动身前往拜访贝洛苏丹。据说苏丹当时就在索科托的周围地区。这次旅程格外艰难,原因是克拉珀顿失去了骆驼和马,而为了驮运剩下的东西他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了一个病歪歪、还脱了毛的牛。这样一来,克拉珀顿和仆人就不得不各自承担一部分货物了。
这时,贝洛向克拉珀顿伸出了援助之手,给他准备了几匹骆驼和一些食物。但当时苏丹正忙于镇压古别尔地区的暴乱,并没有时间好好接待他,也没来得及与他讨论英国政府关心的许多问题。
贝洛带领着5-6万身穿棉花盔甲的士兵(其中九成都是步兵)向古别尔的首都发起进攻。这场战争的结果是惨烈的,但自此之后一切就都平息了。与此同时,克拉珀顿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来到索科托,之后又在玛加利亚见到了苏丹。
这次贝洛在收到克拉珀顿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之后,并没有像上次那么友好地对待他。后来,贝洛还假装收到了艾尔-哈涅米族长的来信,信中说克拉珀顿是奸细,并提醒他离这个英国人远一点。据说,英国人计划着要摸清其他国家的自然资源储备,在此基础上积极寻求拥护者,再不断地煽动这些人去把豪萨控制在英国手中,就像当初对待印度一样。
贝洛为了阻止克拉珀顿前往博尔古而想出来的这一系列说辞,充分证明了他是多么想要霸占那些本来要送给博尔古苏丹的礼物,但是这些借口并不能说服我们的旅行家。于是贝洛凭空编造出一个个谎言来四处传播,声称克拉珀顿向库卡瓦运来了大炮和军用装备,所以自己才会站出来表明任何情况下任何外国人都不得穿越这片土地,哪怕是要面对生死对决。后来,贝洛甚至想强迫克拉珀顿把巴瑟斯特勋爵写给博尔古苏丹的信读给他听。
克拉珀顿说道:你要是真的想要这封信可以来抢,但我是绝对不会主动给你的。反正我现在在你的地盘上,要杀要剐随你便,但采取暴力手段来抢夺分明就是在侮辱你自己,降低身价。于我而言,只要这封信被拆开,什么都变得无所谓了,大不了是掉脑袋而已。我奉命带着英国国王的信和礼物来到这里是有原因的,因为去年你主动写信来博取他的信任。我相信,你不会为了一封写给博尔古苏丹的普通的信件而违背自己的承诺吧。
随后苏丹摆了摆手,示意克拉珀顿接见结束了,他可以离开了。
但这并不是贝洛所做的最后一次尝试,这种情形愈演愈烈。几天之后,有人来专门向克拉珀顿索要他给艾尔-哈涅米准备的礼物。他们在遭到了克拉珀顿的拒绝之后竟然抢走了礼物,然后转身离开。
克拉珀顿大声喊道:你们的行为简直就是强盗!你们甚至都不信守自己的承诺!世界上再也不会找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了!你这么做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但是我想,在我被洗劫一空之前你还不会杀了我!
最后贝洛决定抢走克拉珀顿的武器和战斗装备。克拉珀顿使出浑身解数来阻挡这次光天化日下的洗劫。惊慌失措的仆人先后离开了他,但很快又都跑了回来,决定帮助主人一起共度难关,他们觉得不能枉费平日里主人的关心和照顾。
日记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克拉珀顿在索科托待了六个多月,但是根本没有机会再仔细研究这个国家,作为他此行主要目的之一的谈判也没有再进行下去。忧虑、焦躁和疾病都使克拉珀顿坐立不安,他的健康状况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仆人兰德把他送到了索科托,兰德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但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克拉珀顿去世
1828年3月12日,克拉珀顿患上了痢疾,然而在当时并没有任何方法能减轻他的痛苦,因此,他很快就变得极度虚弱。在斋月的时候兰德甚至找不到一个能帮他一把的仆人。眼看着克拉珀顿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特别是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情况更糟。连续二十多天,克拉珀顿始终感到疲惫不堪,浑身乏力。克拉珀顿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将近,他把最值得信任的仆人兰德叫到跟前并嘱咐了他一些事情。最终,克拉珀顿于4月12日在仆人兰德的看护下死去。
兰德说:我派人去将克拉珀顿的死讯告知贝洛,并请求按照我们自己的习俗来安葬他。我还特意询问了贝洛应该把克拉珀顿的遗骸运往哪里。很快使者就回来了,说是苏丹同意把克拉珀顿安葬在这里。晌午的时候,贝洛派来四个奴隶为棺材挖坑。我决定与他们一同前往,并吩咐仆人把克拉珀顿放在我的骆驼背上,然后用英国国旗盖在他的身上,我们缓缓地走到准卡里,这个村庄位于距离索科托东南方向五英里的山岗上。我们把他的遗体从骆驼上移下来放在大棚的下面,等坟墓挖好了之后就将他下葬了。然后我拿出祈祷书,断断续续地哭着念完了安魂祈祷。根本没有人认真聆听我悲伤的祈祷,也没有人愿意和我一同分担痛苦。宗教仪式结束以后我拿起了国旗,他的身体便被安静地放入土中。看着我亲爱的、可敬的、勇敢的主人,我忍不住失声痛哭。
烈日炎炎、疲惫和痛苦笼罩着可怜的兰德,这使得他连续十多天都没有出门。
贝洛曾多次探询这个不幸的仆人的身体状况,但是兰德并没有被苏丹的这种关心所迷惑,到最后贝洛终于表露了自己贪婪的欲望。据贝洛猜测,克拉珀顿的大箱子里一定是装满了金银珠宝,贝洛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然而,当贝洛得知兰德动身去沿岸地区的时候竟然什么行李都没带,他显得十分惊讶。但殊不知,英国人早就预见到了这一点,并提前把剩下的金表,以及克拉珀顿和皮尔斯上校的金表全部随身藏了起来。
图2-7卡耶、兰德和莱恩的探险路线
兰德非常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因而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尽快回到沿岸地区。为了达到目的,兰德先是贿赂了苏丹的几位谋士,让他们站在自己的一边。这些人在收了兰德的礼物之后,就去劝说自己的苏丹,并分析了当时的情形,他们说:如果兰德死了的话,那么一定会有人认为是苏丹杀死了他和他的主人克拉珀顿。虽然,克拉珀顿在死前曾建议让兰德跟随赶往费赞的阿拉伯人的商队一起走,但是兰德还是担心他手里的旅行日记和考察资料被人抢走,最终还是决定只身前往大西洋。
5月3日,兰德从索科托出发,前往卡诺。前半段旅程非常艰难,兰德差点被渴死,但后半段旅程就相对顺利了一些。因为与兰德同行的人是一位扎科巴的君主,他们聊得很开心,这位君主甚至还邀请兰德去参观自己的国家。这位君主跟兰德讲述自己的国家,他说他们的邻国居住着尼扬尼扬人部落,他们曾经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博尔古苏丹。在一场战争结束之后,尼扬尼扬人带走了敌人的尸体,把尸体烤熟然后吃掉了。
自打霍尼曼的探险之旅开始,这里好像是第一次出现尼扬尼扬人,然而,在后来的许多旅行日记中尼扬尼扬人都被过分虚构地描述成吃人的怪物。
5月25日,兰德到达了卡诺,在这里他只是做了短暂的停留,便继续向福达前进。这个城市位于尼日尔河的沿岸,兰德打算沿此路线到达贝宁湾。在他看来,走这条路有很多优势,因为这条路不仅相对安全,并且至今还没有人走过。这样一来,兰德就能为主人的伟大发现中再增添新的一笔。
兰德参观了一座又一座城市:像坎福、卡里福、高日、加达斯。他还确认这些地方的居民都属于豪萨,他们向费拉塔纳贡。随后他见到了一条旅途中最大的河流,这条河汇入夸拉河;在科托看到了卖奴隶和牲畜的集市;又在古日和杜罗帕看到一片连绵不绝向东延伸的高山。
在杜罗帕,当兰德吩咐人装好驮准备出发的时候,有四个骑士骑着马向兰德疾驰而来。他们是奉首领之命来邀请兰德的,他们还说,捷科津克的君主非常想见到他。实际上,兰德在心里并不想去见这位君主,他更想前往尼日尔河。因为,这里距离尼日尔河已经很近了,他可以顺河而下,这样就能到海边了。但是,对方来势汹汹,此时的兰德别无选择,只好跟着几个骑士回去。他们这次回杜罗帕的路线与兰德以前走过的路线不同,这样一来,兰德就有机会见到艾格比这座城市了,这座城市的统治者是捷科津克苏丹最主要的军事将领之一。
图2-8刚果沿岸(来自古版画)
7月22日,兰德抵达捷科津克,并很快得到了苏丹的接见。苏丹声称把他们叫回来只是因为贝洛与福达之间的战火未息。要是福达的君主知道他们给费拉塔准备了礼物就一定会杀了他。兰德装作一副完全相信了他的话的样子,但他心里明白,他们无非是想要得到一些礼物。兰德别无选择,只得屈服,他解释说自己的礼物准备得不够充分,还说他带来的所有商品都被抢走了。苏丹听了这些话也只好放他走了。
1827年11月22日,兰德一路沿着乌阿里、乌姆巴、库尔法、布萨和乌阿回到了巴达格瑞,两个月后兰德乘船返回英国。
克拉珀顿此次旅行的主要目的是要建立新的商贸关系,然而这一愿望却被阿拉伯人的商队给打碎了。阿拉伯人因为害怕新的商路会对他们的商业产生不利的影响,就挑拨离间贝洛与英国人之间的关系。尽管如此,这位英国研究者所遭受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值得的,他为科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以上是我们对克拉珀顿的旅行所做的简短的描述。德斯伯勒库勒在他关于旅行史的书中是这样评价这位旅行家所取得的成就的:
克拉珀顿上校在非洲中部取得的新发现无论在科学意义,还是实践意义方面都远远超越了前人的成就。
利昂上校曾到达北纬24,这是他所到过的最南部的地方;而德纳姆少校曾到达北纬915的曼达拉;而霍尼曼成功地穿越了沙漠,并南下到达尼菲(1030),但我们没能见到他的旅行报告;蒙戈帕克在第一次旅行中到达了西经1034的西拉,距离冈比亚河口仅十英里;最后就是德纳姆和克拉珀顿从乍得湖东岸(东经17)到索科托(东经330)行进了500英里。这样算来,西拉与索科托之间只剩下400英里没有考察过的地方了。实际上,克拉珀顿第二次旅程的意义要更加深远得多。他开辟了一条通往非洲中部人口密集地区的最近的、也是最方便的一条路线。我们甚至可以称他为从非洲大陆到贝宁湾的第一人。
对于如此客观公平的评价,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继续补充的了。多亏了阿拉伯地理学家所提供的关于克拉珀顿第二次旅程的信息,苏丹的大部分国家才得到证实和为人熟知。自古以来,尼日尔河就像是一个谜,它始终是学者们关注的焦点,也是我们接下来要讲的探险队再次踏上探险之旅的理由之一。尽管这个疑问当时没有得到解答,但寻求答案之路已初露端倪。事实上,关于尼日尔河的一个重要问题已经很明朗了,就是不论是称尼日尔或夸拉或焦利巴河,它与尼罗河是两条完全不同的河流,分别有着各自流经的水域。简单说来,这个结论已经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非洲中部的深入探索
旅行概览
塔基来到刚果鲍基奇在阿散蒂人的黑人部落
直到1816年,关于刚果河到底是不是尼日尔河的下游这个问题仍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打开这个谜底的人是海军长官杰姆西津科斯通塔基,他机智过人,而且非常勇敢。1805年,他曾被抓为俘虏,但1814年就以战俘交换的方式回到了祖国。当他听说有探险队要前去扎伊尔(刚果)进行勘察的时候,他便主动请求加入这支探险队,并被任命为队长。这支探险队还包括了其他一些优秀的军官和学者。
1816年3月19日,塔基亲自指挥海船刚果号和运输船多罗西娅号驶离英国。6月20日,停靠在南纬439刚果河岸的玛列布。然而,当地的统治者得知这个英国人并不打算买奴隶之后,异常愤怒,甚至破口大骂,说这些欧洲人破坏了当地的贸易。
7月18日,塔基乘着刚果号船沿着宽阔的河口前行。后来,由于河岸太高,无法继续乘大船前行,他就和部分船员换乘小艇继续前进。8月10日,他们在前进途中遇到越来越多的急流和挡住河道的大石头,这使得他们不得不水陆两行。十天之后,小艇也只好在无法通行的瀑布前停了下来。探险队接下来的路程主要是在陆地上前进的,但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黑人拒绝背负重物,一大半的欧洲人都已经病倒了。最后,当他们沿海岸线行走了大约280英里之后,塔基决定掉头往回走。这时候正赶上雨季,生病的人越来越多了。队长塔基也终于承受不住旅行中各种突发事件的打击,他也感染上了风寒。回到船上之后,塔基于1816年10月5日去世。
这次不幸旅程的唯一收获是得到了关于扎伊尔河河口的准确信息,并对沿岸航线的地图做了修正,但时至今日这幅地图中仍然存在很多明显的错误。
直面勇敢凶残的阿散蒂
1807年,在黄金海岸上突然出现了勇敢但凶残的阿散蒂人,这里距离后来克拉珀顿登陆的地方不远。这些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阿散蒂人对芳蒂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还分别在1811年和1816年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并在刚果山与海洋之间的陆地上建立起了自己的政权。这导致了芳蒂人与在沿岸地区掌管数家商贸企业、办事处和洋行的英国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非常严重的变化。
1816年,阿散蒂部落里闹了饥荒,并将英国人在芳蒂建的设防村也全都夷为平地。因此,海岸角市总督向本国政府求助,希望能派遣使节到野蛮又凶残的侵略者那里交涉。总督的报告是由一个叫托马斯爱德华鲍基奇送出的。这个年轻人对探险充满热情,他拒绝了父母让他经商的提议,还违背家人的意愿与他人成婚,在与父母发生严重争吵之后离开了家乡,来到了海岸角并找了一份普通的差事,他的叔叔是这里的副总督。
部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海岸角总督的请求,并任命鲍基奇为队长带领使团前往阿散蒂。但是,总督认为鲍基奇过于年轻不适合做队长,因此他指派了一位更能胜任队长职务的经验丰富、又熟知该国家地区的民风、习俗的人作为探险队的队长。然而,事实证明总督的想法落空了。鲍基奇暂时指挥探险队,他的主要任务是负责科学考察,确定旅行途中的经纬度。
1817年8月22日,福雷德里克詹姆斯和鲍基奇离开了英国的土地,一路上除了搬运工不太诚实以外,总的来说探险队并没遇到什么危险,他们就这样顺利地抵达了阿散蒂的首都库马西。在这里,鲍基奇顺利地开展了商贸谈判并签署了贸易协定,还开辟了连接库马西与沿海地带的新路线。而詹姆斯完全没有主见,意志也不坚定。鲍基奇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后来詹姆斯被召回国了。
一般情况下,指望外交使节对地理科学做什么贡献是不大可能的。因为使节们所到之处都是前人去过的地方,关于当地的一切早就有人做过详尽的描述。但是鲍基奇却是个例外,他在距离大西洋仅有十天行程的库马西停留了五个月,利用这段时间他对当地人民的习惯、风俗及社会秩序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要知道这里居住着非洲最有趣的民族之一。
我们在这里简短地描述一下使团进入库马西时的壮观景象:
所有人都聚集在广场上分成两排列队欢迎使团,而据鲍基奇的估算,站立在广场上的士兵不少于三万人,他们手持武器,非常威武。
在苏丹接见他们之前,英国人见识到了阿散蒂人凶残的一面。伴着鼓声,一个人被牵到大街上游行。这个人的鼻子用绳子穿过,双手反绑在背后,脸上插着一把匕首,其中一只耳朵已经被割下,而另一只则是连带着点肉皮挂在那里,整个后背早已皮开肉绽,肩膀上都插着一把刀。游街结束了之后,这个人应该就成了迎接英国人的祭祀品。
鲍基奇写道:在看过这一场景之后,我们已经做好了可能还会看到什么非同寻常的事物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后来所见到的壮观场面所震撼。为了让苏丹有地方接见我们,人们自觉的让出一平方英里的空地,苏丹和其他酋长、将领都站在各自的随从队伍中。
我们面前的战士们站得紧凑整齐,人多得我们都穿不过去。难以忍受的炎热和强光把一切都染成了金色,闪闪发亮。上百个乐队同时奏乐欢迎我们的到来,每个人都演奏着自己酋长最中意的旋律。鼓声震耳欲聋,数不清的角笛声和长笛声,好像还有像风笛声一样的伴奏。
奴隶手中拿着很多大伞和幔帐,每个幔帐都可以至少遮住30个人。这些丝绸的幔帐有红色、黄色和其他鲜艳的颜色,上面绘有半月形、鹈鹕、大象、马刀或其他纯金武器的形状。武器挂着大块金片的苏丹使者从人群中给我们让出了一条路,走在我们前面的是举着英国国旗和翻译官权杖*的人。我们在每一个酋长面前都停下来和他们一一握手。酋长们都穿着奢华亮丽的衣服,戴着大金项链,膝盖绑着金箍,脚踝上挂着金片,左手上戴着金镯子或者金块。这么一身如此沉重的饰品,酋长们也只能把手搭在孩童的头上来减轻负担。除此之外,他们的刀柄上挂着金子做的狼头或羊头,其大小与真实的一样,而宝剑的锋刃则被染成了红色。还有人把鼓放在头顶,同行的两个人交替着敲击。鼓手腕处的铃铛和铁块声伴随着每一次击鼓声。官人们的腰带上挂着战场上杀死的敌人头骨或腿骨。他们坐在镶嵌着金子和象骨的黑木椅上,仆人在一旁用鸵鸟羽毛扇扇风。他们的身后还站着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年轻人背着一筐子弹,手里拿着镶着金子的丹麦长火枪,腰带上挂着马尾巴(大部分都是白色的)或丝巾。
角笛声与鼓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在乐曲间隙有人宣称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苏丹了。我们身边已经出现了朝廷近臣、部长大臣,还有拿着金号的宣告官吏、信使长、刽子手、集市长、苏丹陵墓的看护长和乐队长,他们都浑身闪耀,身边跟着一大群随从。厨师长身边也摆着一堆摆样子用的银器盘子、碟子、咖啡壶、高脚酒杯和各种盆儿。主刽子手可是个大块头,胸前挂着一把金子浇铸而成的斧头,面前放着砍死有罪之人用的断头台。四个翻译官也是盛装打扮,丝毫也不比其他达官贵人差,他们的权利特征都体现在那个镶有金球的权杖。公产管理司长则是把自己看管的金银珠宝转移到了自己的私人财产中。在他面前放着金箱子、金秤和金秤砣。
图2-9身穿战衣的阿散蒂人的酋长(来自古版画)
我们借着和苏丹握手的机会仔细地观察了他,我首先是被他的言谈举止所吸引。我很奇怪的是,在我们称之为蛮夷的执政者中能遇到他这般沉着又冷静的君主。他看上去很威严,但又彬彬有礼,无论发生什么也不会惊慌失措。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38岁,体态丰满,脸上流露出的都是善意的表情。
鲍基奇接下来的叙述内容主要是详细描述苏丹的服饰、酋长的游行、军队、人群和一直持续到夜晚的接见等等。
看过鲍基奇的这段描述,我们的心中应该都会产生疑问:这些场景是不是旅行家充满热情的想象?苏丹的宫廷真的如此奢华吗?他们在特定时节杀死数千人用以祭祀的故事是否真实?还有善战又残酷的部落真的存在那些奇怪的风俗么?这种文明与野蛮相结合的部落真的存在于非洲么?关于这些问题,我们多数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认为这是鲍基奇过分夸大了事实。因为之后再次经过这个地方的旅行家,甚至是现代的研究学者都无法证实这些信息的真实性。更令人惊奇的是,建立在大屠杀之上的政权怎会长存!
法国人对探索非洲的贡献
旅行概览
莫里恩来到塞内加尔与冈比亚河边格列伊少校卡耶来到廷巴克图
在那些为地理科学的发展而献出宝贵生命的旅行家当中,我们经常会看到法国人的名字。当你阅读他们在旅行途中所遭受的危险和苦难的时候,你会为他们的精神所感动。特别是在读了莫里恩、卡耶、卡约和列托泽克对旅程的描述之后更会深有体会。
莫里恩探索塞内加尔
加斯帕莫里恩是拿破仑时期财政大臣的侄子。在一次出航时他所乘坐的梅杜兹号船失事沉没,而他有幸被一艘前往西撒哈拉海岸的船救起。这艘船当时沿着撒哈拉海岸前往塞内加尔的航线行驶。
莫里恩死里逃生的经历练就了他坚不可摧的强大内心,也使得他不惧怕远行探险的旅程,他也坚信这种灾难不会再发生。他甚至自己提出要去探索塞内冈比亚地区的主要河流源头,特别是焦利巴河。他的想法刚一得到福列里奥少校和殖民地总督的同意,这个年轻人便离开了圣路易。
1818年1月29日,莫里恩从杰德出发,向东前进穿过多梅尔国,来到沃洛夫部落。有人曾劝告他不要从福尔巴走,所以他选择了富塔托罗这条路线。尽管在路上遇见了野蛮的当地人,还被他们抢走了一些东西,但探险队还是顺利抵达了邦杜。他用了三天时间才穿越了把邦杜和邻国冈比亚分开的那片大沙漠。随后他到达了尼奥科罗这个多山的地区,住在这里的是佩尔人。
从班代出来之后,莫里恩进入到富塔贾隆地区,并到达了冈比亚河及里奥格兰德河的发源地。几天后,他来到了法莱梅河的源头。尽管带路人心生恐惧,并不想前往,但莫里恩最终还是抵达了廷博,也就是富塔的首都。幸好当地的酋长和居民都不在城中,这样莫里恩才得以躲过被他们抓做俘虏的危险,不然的话他还要经历几番折磨,耽搁很长时间。
富塔是一座设防城,城中苏丹的房子足足有3-4英尺厚,房屋周围的土墙也有15英尺高。
莫里恩在离廷博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塞内加尔河的发源地至少陪他同去的黑人是这么讲的。但是,他却没能成功地进行天文观察。
我们的旅行家还是觉得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他最想做的还是找到尼日尔河的源头。但他当时的身体状态并不太好,而且又赶上了雨季,河水泛滥。面对这种境况,带路人畏缩不前,不想继续前进。尽管莫里恩答应给他提供枪支和香水,甚至把自己的马给他骑,但带路人还是不同意送他到库兰科和索利曼。由于种种原因,莫里恩最终不得不放弃了穿越刚果山脉的计划,回到了圣路易。
尽管如此,莫里恩还是绘制出了通往塞内冈比亚部分地区的新路线,在此之前还没有欧洲人曾经这样走过。
列诺杰尔说:我们感到非常遗憾,莫里恩的这次旅行是非常艰难的,他甚至连必备的考察工具都没有,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勉强能够走路。糟糕的身体状况导致莫里恩根本无法亲自翻越那些分隔塞内加尔河与焦利巴河的高山,因此,他对很多重要问题的结论不得不建立在当地居民的口述基础上。关于他曾到过里奥格兰德河,法莱梅河,冈比亚河和塞内加尔的发源地的说法也是建立在当地黑人叙述的基础上。如果他能够沿着这些河流的上游前行,那么他的发现会更有说服力,但不幸的是,他没有做到这一点。无论如何,莫里恩记录下的巴芬河或塞内加尔河的源头不属于这一区域的任何一条大河。如果将莫里恩的资料和其他旅行家的资料相比,我们不得不承认的他确实有了新的发现。毫无疑问的是冈比亚河与塞内加尔河的源头比想象的位置还要高,而焦利巴河则发源于更高的地区。这里的地势分别向南和东南方向平行地呈阶梯上升状。自此向南延伸的山脉变得越来越高,最高的地方位于北纬8-10。
这些就是我们从旅行家莫里恩的旅行中获取的主要信息,他的足迹遍布了法国殖民地塞内加尔。几乎与此同时,在这一地区有另一位探险家也在探索着,这个人就是卡耶。
卡耶的精彩旅行见闻
1800年,勒内卡耶出生于法国的德塞夫勒省,尽管他只念完了初中,但《鲁宾逊漂流记》却唤起了少年卡耶无尽的想象和对冒险的由衷热爱。卡耶一直苦苦寻找关于探险的资料,但最后也只搞到了几幅简略的地图和旅游报告。1816年,当他年满16周岁的时候,他就乘货船卢瓦尔号前往塞内加尔了。
这个时期的英国政府也装备起了国内的考察队,并任命格列伊少校为队长。为了绕开廷博地区可怕的阿玛米,也就是佩迪当年没能躲过的地方,英国人决定从海路向冈比亚出发。他们首先经过了富尔贝和加蓬地区,随后到达了邦杜地区,几年之后继莫里恩也曾到过这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就像富塔贾隆地区的居民一样,既充满宗教狂热,又凶残至极。阿玛米开始明目张胆地进行敲诈勒索,声称之前来这的英国人还有尚未还清的债务,因此要从格列伊少校的手中抢走所有商品,而少校也只能差遣军官去塞内加尔再取些物资回来。
卡耶倒是没有听说这件倒霉事儿,还以为格列伊少校已经顺利地找到了新的助手,就和两个黑人一同离开了圣路易,并抵达戈雷。但在戈雷有几个人加入到卡耶的队伍中来,但是他们却劝卡耶不要与探险队汇合,并称可以为他在瓜达卢佩岛上安排个职位。卡耶在这个岛上待了不到六个月,就返回了波尔多,然后再次出发去塞内加尔。
图2-10勒内卡耶(来自古版画)
此时,正巧有一个名叫帕尔塔里的军官也准备上路,他是被格列伊少校派到沿海一带搜集各种商品的。卡耶请求与他同行,并且不需要给他任何职位或者俸禄,那个军官欣然同意了。
这次的商队共有70人,有白人也有黑人,还有32匹驮货用的骆驼。
1819年2月5日,帕尔塔里离开冈吉奥拉(位于卡约尔)。在到达沃洛夫族人的国家之前,商队穿越了一片沙漠。然而这一路上天气都非常炎热,为了能多带点饮用水,商队都没有准备太多其他的商品。
商队在畜牧民族富尔贝人的居住区布里巴稍作休整,并把皮囊全部装满水,为穿越第二片沙漠区储备水源。
为了绕过居住在富塔托罗的凶猛好战民族,帕尔塔里来到了邦杜境内。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走进布里巴纳城里,这里是邦杜的首都和阿玛米的府邸所在之处。在这里到处都能感受到当地居民的敌意,他们不愿为探险队提供粮食和水源。然而,因为有格列伊少校的命令,少校说他们只要向阿玛米交了赎金就可以通行,因此,帕尔塔里耶只好走进这座城市。
刚一进城,贪婪的阿玛米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索要礼物,但仍不允许英国人经塞内加尔河前往巴克尔。不过,允许英国人经过他们的土地和卡尔塔国到克列格去,或者前往富塔托罗。
这两条路线都非常危险,因为需要穿越那片狂热的穆罕默德教徒聚集的地区。在英国人看来,阿玛米的意图就是想袖手旁观地看商队在那里被抢劫和杀害。
探险队的成员最终决定用武力方式来继续自己的旅行。但当他们刚刚准备着手做这件事的时候,四面八方传来了军鼓的声音,随即就被一帮士兵围了起来。这些士兵占领了水井,从而控制了队员们的生理需求,迫使他们放弃计划。此时,反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进行谈判,其实也就是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阿玛米提出的和解条件就是索要新的礼物,并且英国人必须沿着富塔托罗那条路线前进。
问题的严重性在于,探险队不仅被护卫队所包围,而且还被限制了前进的方向,这一切简直就是在践踏大不列颠的尊严。因此,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英国人当着富尔贝人的面将所有货物都丢尽了火堆,富尔贝人来不及阻拦,大火烧毁了他们预谋强抢的全部商品。然而,更困难的还在后边,探险队在穿越富塔托罗的过程中还要时刻警惕充满敌意的当地居民。在旅途中,当地居民总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与商队发生争执,有的时候都险些打起来。此外,商队想要得到水和食物,就不得不出大价钱向当地居民购买。
图2-11这并不是退缩
为了迷惑当地的居民,一天傍晚帕尔塔里宣称他再也没有力气带走全部的东西了,他差人把箱子和袋子里装满石头,没来得及收拾帐篷,也没把火堆熄灭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向塞内加尔出发了。这并不是退缩,而是真正的逃亡。他们把所有剩下的东西,比如个人物品、货物、枪和牲畜都扔在了驻地或者半路上。
多亏了队长的机智,果断下令连夜逃跑,探险队终于安全抵达欧洲人的居住点巴克尔,在那里探险队受到了法国人亲切热情的招待。
卡耶本人也感染了风寒,很快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糟,后来他回到了圣路易。但他没能在那里停留,不得不尽快返回法国。1824年,卡耶再次来到塞内加尔地区,当时是由洛日勋爵掌管着这片殖民地。勋爵不仅努力扩大法国的商贸势力,还非常重视扩充地理知识。因此,他非常支持卡耶的想法并在物质上资助他,这样卡耶才得以在布拉克纳人居民区生活一段时间,研究阿拉伯语和穆斯林宗教。
然而在这些疑心重、又充满宗教狂热的游牧民族布拉克纳人中间生活并不轻松。当地人甚至阻止卡耶写日记,他只好千方百计地去观察周围的一切。卡耶在日记中详尽地介绍和描写了布拉克纳人的生活:他们的食物主要就是牛奶,房舍就是茅屋,几乎不能遮风挡雨;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歌曲;这里的女人以胖为美,并千方百计使自己变胖;还有一些是描写这个国家的自然风光以及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发生的一切。
在卡耶所收集到的所有信息中,最有趣的就是社会结构的划分。布拉克纳人可以分为五个社会等级:第一个等级是哈桑人或称勇士,他们非常懒惰、邋遢却很骄傲;第二个等级是马拉布特,也就是指祭司;第三个等级是津纳科人,他们从属于哈桑人;第四个等级是拉拉津人;最后一个等级是奴隶。
津纳科人是被压迫的社会阶层,他们被所有人蔑视,特别是接受他们纳税的哈桑人。尽管税额都是已经确定下来的,但所有的哈桑人永远都不满足。事实上,津纳科人才是真正的劳动者,他们主要从事手工业、农业或畜牧业。
卡耶写道:尽管我竭尽全力,但仍未能弄清这个阶层的出身,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地位如此卑微,而且要向其他摩尔人纳税。每当我问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得到的总是这样的答案这是上帝的旨意。但是,他们当中就没有过胜利的部落么?为什么他们没能保留下来任何传说呢?在我看来,事情并非如此。自古以来,摩尔人始终以自己的出身感到骄傲,并且从来不会忘记给他们带来荣誉的勇士之名。津纳科人在所有居民中所占的比重最大,而且他们英勇善战,只要有一位古老首领的后人带领他们,就一定能够奋起反抗并最终摆脱奴役和压迫。
拉拉津人指的是摩尔人与黑奴的孩子。虽然他们也是奴隶,但不会被卖来卖去。他们集中生活在特殊的村落之中,而待遇基本上同津纳科人一样。哈桑人的儿子们长大就会变成军官,而马拉布特的后代就得去学手艺,子承父业。
最后一个等级的人是奴隶,他们都是黑人。奴隶们受尽压迫,没有人会好好地和他们讲话,他们吃得也不好,主人更是随心所欲地鞭打他们。
1825年5月8日,卡耶回到了圣路易。但是,洛日勋爵当时并不在城里,而副长官对待卡耶似乎并不怎么友善。旅行家只好暂时忍受普通士兵的待遇,并等待他的资助人洛日勋爵的归来。当他还在布拉克纳人部落的时候,他就给洛日勋爵写过信,但是他的提议被拒绝了。曾经还有人向他承诺过,说是当他从廷巴克图回来的时候就会给他一笔赏钱。但是,如果没有经费的话他又该如何开始他的旅行呢?
然而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勇敢的卡耶失去信心。尽管他并没有得到殖民政府的大力支持和鼓励,不过他还是辗转来到塞拉利昂。但是,塞拉利昂的总督不想让莱恩少校成为廷巴克图第一人的名声被替代,所以,他也没有接受卡耶的提议。
幸好卡耶以前管理靛蓝工厂的时候存下了些积蓄,他一共攒下了大约两千法郎,他认为这些钱已经足够他走遍天涯海角了。他赶紧拿着这些积蓄去置办旅行的必需物品,还主动联系了曼丁哥人(汉译注:非洲西部民族)和谢拉卡列特人,因为他们经商并经常在非洲游走。卡耶向曼丁哥人和谢拉卡列特人编造了关于自己出身的秘密:他出生于埃及的一个阿拉伯家庭中,但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了法国。后来,主人派他到塞内加尔去负责一些贸易业务。他在塞内加尔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出色,主人非常满意就给了他自由。他还补充道,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埃及并成为默罕穆德教徒。
1827年3月22日,卡耶从弗里敦出发去卡孔达,这是一个位于努涅斯河岸边的村庄。利用在这里短暂停留的时间,卡耶收集了一些关于兰杜马人和纳卢人的信息。这些部落受制于富塔贾隆的富尔贝人,他们并不信奉伊斯兰教,因而大多数人都成天沉浸在酒精之中。他们生活在努涅斯河附近,在河口处居住着多神教教徒巴加人。巴加人都是乐观、勤奋、能干的农民,水稻种植和盐的生产保证他们都能获得很高的收入。他们之中没有酋长,而野蛮的异教正是他们的宗教信仰。管理巴加人的是村里年纪最老的人,他们对自己的命运感到非常满意。
1827年4月19日,卡耶只带了一个搬运工人和一个向导就出发了,他们最终到达了廷巴克图。他对途经的富尔贝人、吉卡隆人生活的那片肥沃的土地赞不绝口。卡耶横渡了塞内加尔河的主要支流巴芬河,巴芬河离源头并不远,河宽约有数百步,河深只有半英尺。但是,巴芬河的水流湍急,巨大的黑色花岗岩石块又挡住了河道,导致渡河变得很困难,也很危险。卡耶在冈比亚村休息了十九天,那里是向导居住的村子,向导只答应将他带到这个区域。此后,旅行家跨越了几乎被河流和小溪横断的区域,最终抵达康康。
5月30日,卡耶跨越了塔基索河,这是一条属于焦利巴河流域的险峻的大河。6月11日,旅行家卡耶终于在库鲁萨看见了焦利巴河。
卡耶写道:我如此近距离地靠近了焦利巴河的源头,河宽九百英尺,流速每小时2.5英里。在我们与法国旅行家卡耶一起进入康康地区之前,有必要简短地介绍一下卡耶所描写的居住在富塔的富尔贝人部落。大多数富尔贝人都很高大,体型匀称,他们拥有着干净的浅棕色皮肤,卷曲的头发,高高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他们的脸型与欧洲人有许多相似之处。他们是虔诚的伊斯兰教教徒,对基督教怀有深深的仇恨。他们不像曼丁哥人到处旅行,他们热爱自己的家乡。富尔贝人既是善良的农民,又是聪明的商人。富尔贝人英勇善战、热爱祖国,在战争期间,村落里除了老人和妇女所有人都会冲上前线。
康康市位于平原的正中间,四周被高山环绕,那里生长着丰富的番木瓜树和猴面包树,还有油棕,也被称作赛(蒙戈公园称之为什)。卡耶在康康市度过了四周的时间,然后找到一个机会前往萨姆巴提基。他被房东肆无忌惮地洗劫一空,最后也没能从城市的统治者那里要回被盗的物品。
旅行家写道:康康既是这个地区的名称,也是该地区首都的名称。康康是个紧邻着迷人的米洛河左岸的小城,这条河自南而流,灌溉着它的发源地基西地区。河水自南向东北方向流动,最终流入焦利巴河,距离康康有两到三天的路程。那里的景色美极了,美丽的山谷间有茂密的树篱和肥沃的土壤,居民不超过六千人。迷人的小村庄散落分布,康康的居民把自己的奴隶安置于此。这些村庄风景如画,周围是美丽的耕田,种植着丰富的薯蓣、玉米、洋葱、大米、笃蓐香、秋葵(可以食用的木槿)。
从康康到乌苏鲁的路途中经过了一大片肥沃的土地,此时正值耕种期,农田全部被灌溉着。卡耶觉得当地的居民特别温和、乐观并且有好奇心,在这里卡耶得到了居民无微不至的帮助和热情的招待。
旅行家横渡了许多焦利巴河的支流,其中包括萨拉诺。随后他在西加尔稍作停留,那里居住着乌苏鲁酋长,名字叫做巴拉米扎。他也像他的臣民一样肮脏,像他们一样吸闻烟草。这个酋长拥有大量的黄金和奴隶;还经常从臣民那里搜得牲畜作为礼物;他有很多个妻子,她们每个人生活在不同的小屋,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小村庄,周围都是很好的耕地。
离开乌苏鲁地区,卡耶进入了富尔的境内,那里的居民和乌苏鲁的居民一样,也讲曼丁哥语;他们是多神教教徒,更准确地说,他们跟乌苏鲁居民一样不信奉任何宗教;还有就是他们都不爱整洁。在萨姆巴提基旅行家参观了阿玛米的住所。
卡耶写道:我们走进了阿玛米的住所,这里既是他的卧室,又是他的马厩。主人的床铺放在里面;那是一个六英寸高的台子,上面铺着牛皮革,挂着用于驱蚊蝇的幔帐。酋长家里没有任何家具。钉着木钉的墙上悬挂着两幅马鞍。屋里还有一顶大草帽,战争时期使用的滚筒,标枪,弓,带箭的箭筒这就是所有的装饰。还有一盏由小铁片制成的油灯,固定插在地上的铁棒上。灯里燃烧的是不很稠密的植物油,这样可以从里面淌出蜡。
阿玛米告诉旅行家很快就有机会去蒂马城了,从那里会有商队前往杰涅。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卡耶就动身上路了,他穿越了班巴拉人部落区域,很快便到达了美丽的小城蒂马,这里居住着曼丁哥人,他们是伊斯兰教徒。城市的东面高耸着高约三百五十俄丈的山脉。
卡耶是七月底抵达这个村落的。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不得不在这里耽搁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他腿上有伤,而长期在潮湿的草丛中行走导致腿部严重发炎。因此,他决定不再继续跟着商队一起前往杰涅了,他要留在蒂马直到身体完全康复。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他若想在这个信奉多神教的班巴拉人居住区旅行是相当危险的,当地人很可能会抢劫他。
旅行家写道:这里的班巴拉人很少拥有奴隶,他们几乎赤裸着行走,并且总是全副弓箭武装。统领他们的是独立的小酋长,相互之间经常交战。总之,如果与信奉先知的民族比较,这些就是粗鲁野蛮的人。卡耶在蒂马耽搁到11月10日,但他的伤仍然没有痊愈。然而,他已制定好前往杰涅的行程。
旅行家写道:我的颌骨疼得非常厉害,我知道我得上了坏血病。这是很严重的病,我忍受了病痛带来的各种折磨。我的上腭流血,常有骨头碎片脱落;牙齿也已经不能固定在牙槽里了,我强忍着痛苦。我甚至担心,头骨剧烈的疼痛会不会影响到大脑。两个多星期以来,我一刻也不能入眠。
更倒霉的是卡耶腿上的伤口也裂开了。幸运的是,当地的一个上年纪的黑人治好了他的腿伤和坏血病,这种病在当地是很流行的。
1828年1月9日,卡耶终于离开了蒂马。他来到了一个叫做基姆巴的小村子,这里是去往杰涅的商队聚集处。村子的附近有一座山脉,较随意的叫法为孔格,因为,所有曼丁哥人认为这个词就是山的意思。
一路上途经了无数个村庄,然而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发生。商队行走在班巴拉人的国家中,曼丁哥人认为这里的人是真正的强盗,尽管他们自己偷的东西一点也不比班巴拉人少。
所有班巴拉女人的下嘴唇上都穿了一根细细的小棍儿。这种奇怪的风气与库克船长在北美洲西岸看到的现象极为相似。由此可见,不论人们生活在什么纬度上,人与人之间的相似度已经达到了何种地步!班巴拉人操曼丁哥语,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方言叫做基苏尔。然而,旅行家并未收集到关于这种方言的全面、准确的信息。
杰涅曾经被称作金子的国度。实际上在城市的周围根本见不到金子,但是,来自布雷的商人和来自孔格地区的曼丁哥人经常往这里运送金子。
杰涅城被长2.5英里、高10英尺的土墙所包围。城里的房子是用晒干的砖块建成,大小跟欧洲农民住的房子差不多。所有的房顶都是平的,而且正面没有窗户。在这个喧闹繁华的城市,每天都有各种商队经过。因此,在这里经常可以见到外国人。城里的居民数量可以达到八千到九千人。居民们非常勤劳、精明,他们不仅自己精通各种手艺活,还让奴隶们生产商品出售。
然而,这里最大的贸易是由摩尔人经营的。他们每天都用大量的船只运送大米、黍米、棉花、布匹、蜂蜜、植物油和其他土特产。
尽管生意兴隆,但是杰涅的繁荣还是遭到了破坏。塞古的统治者名叫艾哈迈德,他出于狂热的宗教信仰发动了针对班巴拉人的激烈战争,想要让这些居住在塞古的班巴拉人也归顺神圣的先知。但是,这场战争给杰涅的贸易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战争使得该城与亚明、桑桑丁、巴马科、布雷和其他大国的联系都中断了。在卡耶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这里已经不再是贸易的中心,而主要的货物中转站变成了亚明、桑桑丁、巴马科。
如果不卖弄风情,杰涅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富商的太太们在鼻子上镶上金属环和各种小玻璃,而贫穷的女人们则在鼻子上戴上粉红色丝绸的布头。
卡耶在杰涅逗留了很长时间,他向摩尔人编造了自己的出身,以及他被拿破仑的埃及士兵抓走等经历,并因此得到了摩尔人的关心和照顾。
3月23日,旅行家带着介绍信到廷巴克图拜访当地的显贵,他乘坐一艘大船游历了尼日尔河。卡耶是用一把伞作为礼物,贿赂了那里的圣裔才得以登上这艘大船的。
卡耶路过风景如画的居民区克尔,还经过了塔格季亚、伊扎卡,在伊扎卡附近有一条弯曲的支流融入尼日尔河。4月2日,他们来到了一座叫杰博的大湖跟前。
卡耶写道:除了西面以外,从其他方向都能看到湖岸,而西面好像形成了内海。沿着湖泊的北岸前行,大概的方向是向西向北再向西,经过大约十五英里,在左手边可以看见一个长长的低滩地,向南面延伸。这一片滩地几乎隔断了湖泊,似乎形成了一个海峡。在这片滩地的后面,湖泊继续向西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地平线。这样一来这片滩地就把整个湖泊分成了两部分上湖和下湖。湖泊的面积非常大,船只可以通行,湖上有三个岛屿,周围有很大片的沼泽地。
旅行家继续前行,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渔村,这里生活着图阿雷格人,他们向所有经过的船只收取贡品。最后,旅行家来到了卡布拉,它伫立在高高的河岸上,下边是奔腾汹涌的焦利巴河,这里也是廷巴克图的港口。
4月20日,卡耶在这里上岸了,然后动身前往廷巴克图,当他到达廷巴克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我们的旅行家感叹道: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苏丹的首都,这正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当我走进这个神秘的城市,这座众多欧洲研究者所向往的城市,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满足感。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也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然而,我不得不保持理智,并隐藏自己的感受。稍稍冷静了一会,我发现眼前的景象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我想象中,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美丽而富有的城市。然而,我第一眼看到的廷巴克图却只是一个集聚了许多破旧的土坯房子的地方。无论你往哪个方向看,你看到的仅仅是被流沙覆盖的、黄白相间的、广阔而贫瘠的平原。地平线上的天空有些泛红,大自然陷入了忧伤,到处都弥漫着寂静的气息,一点都听不到鸟儿的歌唱。然而,在这座城市的砂砾中仍然伫立着某个巨大的建筑物,让人不禁感叹其建造者的鬼斧神工。据推测,曾经有一条河流经廷巴克图周围,现如今,这条河位于城以南八英里处的地方。
图2-12廷巴克图城景(来自古版画)
正如卡耶所说的那样,廷巴克图确实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多人口,城市里也没有多么热闹。城里也不像杰涅那样,穿行着一个又一个商队,更没有大量的外国人涌入。而这里的市场也没有丝毫的人气,因为极其炎热的天气,市场从早上三点钟就开始营业了。
在廷巴克图地区住着基苏尔黑人,他们从事贸易,看似爱好和平。这里没有任何管理机构,甚至没有最高权力机构:这里每一座城市、每一个村落都由当地的酋长管理。古老的宗法制度统治着这里。许多居住在廷巴克图的摩尔人从事贸易并很快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因为来自阿德拉尔、塔菲拉勒特、图瓦特、阿尔达玛斯、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和的黎波里等地的货物都在他们这里寄卖。
图杰恩盐矿开采的所有盐都用骆驼运往廷巴克图,盐被放在一些平板上,平板用一种生长在盐矿附近的草制成软绳捆在一起。
廷巴克图堡垒的围墙呈三角状,延伸大约三英里。城里的房屋很大但是很矮,由圆形砖砌成。街道既宽敞又干净。城市里有七座带有高塔的清真寺,祷告时间的报时者正是从这些高高的尖塔上召唤信徒们前来祷告。在整个苏丹首都,包括临时居民在内,总人口不到1000012000人。
廷巴克图位于辽阔的平原中部,完全被散沙所覆盖,这里的土壤并不适合耕种。廷巴克图除了盐之外并无任何其他自然资源。因此,如果图阿雷格人拦截了来自焦利巴河下游的大量船队,那么城里的居民注定要忍饥挨饿了。
廷巴克图附近生活着许多游牧部落,他们没完没了地索取对城市的贸易造成了巨大的干扰。总是有很多人来到廷巴克图,并且索要他们称之为礼物的战利品,这其实就是公开的抢劫。每当图阿雷格人的首领来到廷巴克图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社会灾难。他通常会在廷巴克图生活两个月,和他众多随从们一起吃喝,直到拿到丰富的贡品才肯离开。
对这些游牧民族的恐惧导致当地的执政者不断扩大对周围民族的统治范围,并且残酷地剥削和掠夺周围的民族。
图阿雷格人的服饰和阿拉伯人服饰的不同之处在于,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他们都不摘下头巾。头巾由棉纱布制成,盖上眼睛,悬垂至鼻子的一半,想要看什么东西的时候,人们才会抬起头。头巾的另一端缠绕着整个头部,并盖住嘴巴和下巴。因而,通常只能看到图阿雷格人的鼻尖。
图阿雷格人是出色的骑手,他们拥有上好的马匹和走得很快的骆驼,他们常常武装着矛、盾和短剑。这是一群沙漠强盗,他们抢劫过无数的商队或者迫使这些商队交赎金。
卡耶在廷巴克图生活的第四天便听到有消息说商队要前往塔菲拉勒特。他知道三个月内不会再有其他商队过去了,又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因此,他加入了这个带有六百多头骆驼的商队。他们于1828年5月4日出发了。强忍着酷热和东风引起的沙尘,五天后卡耶抵达了阿拉万。这座城市本身并不生产任何商品,但它是从图杰恩运盐到焦利巴河岸边的桑桑丁的转运站。在阿拉万有来自塔菲拉勒特、摩加多尔、图瓦特和的黎波里的商队。他们用带来欧洲的商品交换当地的象牙、金子、奴隶、蜂蜡、蜂蜜和苏丹的织布。
1828年5月19日,商队离开了阿拉万,途经撒哈拉沙漠向摩洛哥行进。
使人疲惫不堪的酷热,难以忍受的口渴,所有的困苦、疲倦和疼痛对于卡耶来说都不及嘲笑和侮辱那般沉重,他不得不忍受住摩尔人甚至是奴隶对他不断的嘲笑和侮辱。他们不停地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挖苦卡耶,不是嘲笑他的习惯就是他的不灵活。他们甚至还打他,在他转身的时候朝他扔石头。
卡耶讲道:摩尔人经常鄙视地对我说:你看到那个奴隶了吗?知道吗,我宁愿要他也不会要你你自己判断,我把你当什么人!这些厚颜无耻的行为还伴随着高声大笑。
卡耶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忍受自己的可怜处境。卡耶同商队走过特拉尔扎斯井,那里能够开采出很多盐;随后经过埃利-埃克列夫,这是一个被美丽的枣椰林环绕的地方,到处长满了芦苇和甘蔗;最后,他们路过了玛拉布提和艾力-哈利普,那里的居民特别不爱干净,可以说是极其肮脏。
艾力-哈利普地区位于两个不高的山脊之间,山脊将其与摩洛哥分开,它是摩洛哥的进贡者。这里的居民分成几个游牧部落;他们主要从事骆驼的繁殖工作。如果他们不需要向柏柏尔人缴纳大量的贡赋,他们会生活得非常幸福和富裕。然而,柏柏尔人经常寻找各种借口来侵犯他们。
7月12日,商队离开了艾力-哈利普,十一天后他们进入到塔菲拉勒特,那里长满了美丽的枣椰树。在古尔兰特摩尔人相当不错地接待了卡耶,但并没有把他邀请到自己家里,似乎是担心这个异乡人会偷看他的妻子,而摩尔人是不允其他男人看自己妻子的。
在距离古尔兰特三英里处的地方有个叫博黑姆的小村庄,卡耶参观了这里的一个集市。这个集市一周进行三次贸易。集市上种类繁多的外地商品让卡耶感到惊奇万分,这里有蔬菜、本地的水果、苜蓿、家禽、羊皮等等,而且数量相当多。天气热得令人疲惫,卖水人带着装满水的皮袋在整个集市里走来走去,他们敲响铃铛来通知那些感到口渴的人。这里的商人只接收摩洛哥钱币和西班牙钱币。
旅行家还去了塔菲拉勒特周围的几个大村庄和一些小城镇,每个小镇大约居住着一千二百名居民,他们大部分是地主或是商人。
这里的土壤非常肥沃,种植了很多谷物,还种了蔬菜、枣树、欧洲水果和烟草。这里生产绵羊,雪白的羊毛可以制成精美的床单;牛、马、驴和骡子也是非常好的这些都可以看做是塔菲拉勒特最主要的自然资源。
在伊斯兰教徒聚居的村落里还生活着许多犹太人。他们非常可怜,几乎赤身裸体,他们不断地遭受到侮辱和毒打。他们大多是收旧货的、鞋匠、铁匠或者搬运工,然而,不论他们从事什么行当,所有犹太人都偷偷地把钱计息贷给摩尔人。
8月2日,商队再一次上路了。他们经过了许多个居民点,然后,到达了非斯,他们在那里做了短暂的停留,并从那里来到了拉巴特、古塞拉。
漫长的路途使卡耶疲惫不堪,一路上他曾一度只能吃枣果腹,他还被迫向穆斯林乞讨过,而他们通常什么也不给还赶他走。在拉巴特卡耶只遇见过一个犹太人,他的名字叫做伊斯梅尔。但是,这个人担心卡耶会损害他的名声,拒绝让卡耶乘坐开往直布罗陀的葡萄牙横帆船。因此,卡耶只好抓住突如其来的机会去往丹吉尔。在那里卡耶受到了副领事杰拉波尔特很好地接待:副领事对待他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他马上给在加的斯的法国舰队长官写信,并将卡耶打扮成水手,然后命人把卡耶送上前来接他的舰艇。
科学界因为卡耶的到来而大为震惊,要知道这个在土伦上岸的法国年轻人是从廷巴克图回来的。卡耶凭借自己坚定的勇气和无限的耐心顺利完成此次旅行,为此,伦敦和巴黎的地理学会答应给予他一大笔奖金。卡耶独自一人,实质上毫无资金,既没有政府的支持,也不是任何科学学会组织的成员,他表现出非凡的意志力并最终取得了成功,他向世界展现了一个完全崭新的非洲大陆。
当然,卡耶并不是到达廷巴克图的第一个欧洲人。一年之前,英国人莱恩少校已经到达过这座神秘的城市,但是,他也因此而失去了生命,而我们现在就要讲述当时所发生的惊心动魄、激动人心的故事了。
回到欧洲之后,卡耶带回了他那本很有趣的旅行笔记,在上面的文章中我们已经简要概述了。卡耶把自己伪装成伊斯兰教徒,他没有机会进行天文观测或光明正大地素描、做笔记,但是他只有通过这样假装背叛自己的宗教才能通过这块伊斯兰宗教狂热者居住区,在这里连基督教徒这个词都会遭到嫌恶。
这么多有趣的观察结果和新鲜准确的细节!他为我们对非洲国家的了解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
当时,克拉珀顿通过连续两次旅行,从的黎波里到贝宁湾穿越了非洲,而卡耶则在一次旅行中就成功从塞内加尔到摩洛哥穿越了非洲。的确,为了完成这些,他经历了多少困难和痛苦,失去了多少才换来了成功!但最终,他发现了廷巴克图和撒哈拉沙漠中途经塔菲拉勒特和艾力-哈利普绿洲的一条新的商路。
地理学会很快把奖金送给了卡耶,奖励他一万法郎,并授予他军团荣誉十字勋章,卡耶在学术协会中受到热烈欢迎,名誉与声望包围着他这些弥补了他旅途中遭受到的所有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吗?我们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对非洲著名大河的探索
旅行概览
莱恩来到尼日尔河的发源地理查德和约翰兰德来到尼日尔河入口处卡约和列托泽克来到埃及、努比亚和锡瓦绿洲
莱恩付出生命的尼日尔河追逐
我们现在来讲一讲亚历山大戈登莱恩付出了生命代价的一次考察。但在开始讲他的悲剧游历之前要讲一下有关这位死在旅途中的军官的一些事,以及他游走提曼宁、古兰克和苏利马纳的第一次有趣探险,正是在这次旅行中莱恩发现了焦利巴河的源头。关于莱恩的最后一次旅行我们的叙述不会太长,因为他的旅行笔记并没有保存下来。
莱恩1794年出生于爱丁堡。16岁时在英国参军,并表现出众。1820年,他已经成为中尉并在塞拉利昂供职,当上了西非总督查尔斯麦卡锡爵士的副官。这时,曼丁哥人国家的统治者阿马拉正与自己下面的一个名为萨恩纳斯的酋长进行着流血战争。塞拉利昂的贸易本就不繁荣,而这场内战又给贸易带来了沉重一击。
麦卡锡希望挽回一些局势,决定介入此事,使两方和解。他认为派一名使者去斯卡尔西河畔的坎比亚比较合适。因为使者可以从那里穿过马拉库利,进入曼丁哥人的兵营。戈登莱恩的精明强干、善解人意和可靠勇敢使得总督停止了战争。1822年1月7日,莱恩接到了指令,指令中让他去了解国家的经济状况和地形情况,并查明,国民对奴隶制的废除有什么样的看法。
同黑人部队苏利马的领袖亚列吉的第一次会面证明了这些地区的居民对欧洲文明的了解非常模糊,他们很少能遇到白人。
莱恩说:亚列吉对我们衣服的每一个部分都感到很惊讶。当他看到我摘下手套的时候,他吓呆了,捂住因惊讶而张大的嘴,最后喊道全能的神啊!他剥下了手上的皮!。
渐渐适应了我们的外表之后,他摸了几下陪同莱恩的外科医生马基的头发,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发,突然大笑起来,说:不,这不是人!他问了我的翻译好多次,我们到底有没有骨骼。
莱恩在这次初步短期考察期间确定了,苏利马部落的许多人都有金制品和象牙,这使他产生了建议总督开始调查这个位于塞拉利昂东部国家的想法,要知道,如果再深入探查的话,这个国家的自然资源完全可以促进英国殖民地贸易的继续扩张。
麦卡锡同意了莱恩的计划并把它提到委员会中讨论。最终决定让莱恩经由他觉得对未来贸易来说最便利的道路进入苏利马国。
4月16日,莱恩出发了,沿着罗克里河航行,并很快到达了提曼宁的主要城市洛贡。与这个城市统治者的会面非常有趣。莱恩看到他进入了举行会面的庭院后,于是命令用十枪齐鸣的礼仪向他致敬。听到礼炮的声音,酋长停住了,在用震惊的目光看了这些旅行者一眼之后,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起身逃跑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位胆怯的统治者劝回来。最后他回来了,傲慢地坐在华丽的椅子上,问莱恩少校:
你为什么拿枪射击?
为了向您表示尊敬,在欧洲都是用礼炮来接待国王。
为什么枪口冲着地面?
为了让您不误会我们的用意。
小石子都飞到我脸上了。你为什么不冲天射击?
为了以防万一点燃您家的稻草屋顶。
好吧。给我点儿朗姆酒。
没什么可说的了,当莱恩少校满足了酋长的要求之后,谈话变得友好起来。
提曼宁地区的这位统治者的特点完全适合把他归入我们的一系列典型形象,尤其是让人想起了那句俗语Ab uno disce omnes*。
巴西梅列酋长当时80岁。他的皮肤上全是皱纹和斑点,就像鳄鱼的皮肤。眼镜是深绿色的,深深的凹陷进去;下巴上有像麻花一样的大概两英尺长的胡子。像对岸的酋长一样,他戴着串着豹牙的珊瑚项链,披着褐色斗篷,这个斗篷比他自己都脏。他的腿很粗,像大象一样,一半被亚麻布的裤子遮着,也许很久以前这裤子是白色的,但穿了很多年之后有点发绿。酋长拿着象征他权利的权杖,权杖上挂着不一样大小的铃铛。
像去非洲旅行的其他人一样,莱恩不得不为过路费争论很久,还要和搬运工讲价,但多亏了他的果断才免遭黑人头领的勒索。莱恩少校随后经过了托马,那里的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白人。之后又经过了巴兰坚科、洛克特奇尼克(经旅行家测量,它位于格林尼治西经1211,北纬830),马温科在这个方向有一条相当宽的河,比罗克里河的位置更偏北,并最终穿过了马约索提曼宁边境上的一个大城市。
在这些地区,莱恩了解到了一个独特的组织;这个被称作布拉的组织很像共济会 ①。卡耶此前也曾提到过它位于努涅斯河畔。
莱恩说:这个组织的权利甚至比当地酋长的还要大。它的所有活动都是秘密进行的,笼罩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统治者从不参与布拉的事情,没有人敢质疑它审判的公正性。我尝试打听一些关于这个非同寻常的组织的一些有关起源和出现原因的事儿,但都是徒劳。我有理由推测,现在提曼宁大多数居民并不知道这些原因;甚至有可能组织成员自己都不清楚原因,要知道在这个国家里没有流传下来任何的传说,无论是书面的还是口头的。
根据莱恩获得的资料判断,提曼宁的整个地区可以分为四部分,这四部分酋长的称号都是苏丹。
这里的土壤相当肥沃,如果不是因为土著人的懒惰、粗心、松懈、贪财和只会比着酗酒,会生产大量的稻米、薯蓣、木薯、花生和香蕉。
莱恩说:我觉得,如果给这些人解释清楚用法的话,他们是很乐意接受一些铲、连枷、耙、锹和一些其他的简单工具的。这些工具比通常提供给黑人的枪支、旧帽子、有趣的衣服更符合他们和我们的利益。
尽管莱恩有着仁爱的希望,但从那以后什么也没改变。以前我们在黑人中观察到他们对烈性饮料很上瘾,酋长带着像手风琴皮囊一样的皱巴巴的高筒帽,光着身子穿着镶嵌铜扣的深蓝色燕尾服,游手好闲。实际上,这是他们很隆重的服装。
几天之后,出现了反对莱恩的大规模群众骚动,因为莱恩作为一名白人,妨碍了贩卖奴隶,严重损害了该国的繁荣。
进入克兰卡地区所到的第一个城市是马布姆。我们来看看当地居民热闹的活动会让莱恩产生怎样的感受。
莱恩讲到:日落时分我进入了这座城市,开始这里的居民给我留下了非常愉快的印象。他们在一天的劳作之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些人在田地里干活,在种庄稼,如果近期下场大雨的话会对庄稼的生长有很大好处。还有一些人在把牲畜赶进栅栏,牲畜平坦的肋部和优秀的外形都显示出,它们放牧在肥沃的牧场。铁匠那里传来锤子最后的响声;织布工量着一早上开始加工的布匹,皮革工人把鞘、筐和其他用于精细加工和上色的工具都收回袋子里。宣礼员爬上清真寺旁的宣礼楼,威严地有条不紊地高声道:全能的神啊!以召唤虔诚的穆斯林教徒做晚间祷告。
如果像马里拉或列尼奥安利这样的画家来描绘这个场景,背景是被傍晚太阳的余辉渲染的风景,如果再鲜艳一些,加上绿色和粉色的色调,那么就可以把这幅画叫做《农耕归来》,这种题材风格的画作在我们这个总是阴天的国家常有体现。
他继续说道:这篇景致在自身特点及其激发的情感与提曼宁傍晚时分的喧嚣、杂乱和松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不要相信表面的假象,我很遗憾地说,克兰卡居民的行为让我没有了最开始关于他们的美好想法。
旅行者们穿过了古夫拉,在那里他们受到友好的欢迎。他们穿过了这块地形多样的地区,背后是克兰卡山,然后在西梅拉稍作停留,西梅拉的酋长让自己的吉利奥达为这些旅行者们的到来吟唱赞歌。但是他子民的房屋都很破烂,房顶上盖着腐烂的稻草,很容易漏雨,烟也只是通过屋顶上的缝隙排出。所以在一场雷雨后,莱恩,用他自己的话说,与其说像一个西梅拉苏丹的客人,一个白种外国人,不如说更像一个邋遢的扫烟囱工人。
随后莱恩考察了通果列列河的源头,这条河注入罗克里河。然后莱恩离开了克兰卡进入了苏利马纳人的领地。
克兰卡(莱恩只考察过这个地区的边缘地区)面积很大,分为很多小国家。
这里居民的语言和衣着服饰很像曼丁哥人,但不像他们那样体格好、机灵。他们不信奉伊斯兰教,而是盲目地崇拜自己的物神。
他们手工精湛,会缝纫和编织。主要的贸易物品是从河沿岸一带运来的紫杉,或叫卡姆。这里的自然资源与提曼宁几乎一样。
苏利马纳地区第一个村落是柯米亚,它位于北纬922。之后莱恩去了谢姆别,这是一个富足的人口众多的城市,在那里一个乐队前来欢迎他,演奏出震耳欲聋的像喇叭声的曲调。最后莱恩到了这个地区的首都法拉巴。
苏丹向他表示了自己特殊的敬意。他召集了很多军队,组织了检阅和各式各样的演习。演习最终以独特的马术表演结束,表演伴着震耳欲聋的鼓声,小提琴和其他土著乐器的曲调,旅行者们的耳朵备受折磨。之后许多吉利奥达逐一表演,赞扬他们的统治者,吟唱莱恩少校的到来和他所带来的美好,吟唱着他的出现预言着国家繁荣和贸易发展。
莱恩的心情非常愉悦,他向苏丹请求准许他参观尼日尔河的源头。苏丹列举了很多反对理由并指出了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但看到莱恩的坚持,觉得他的心到了河上会变得疲惫不堪的,准许了莱恩这一坚定的请求。
但莱恩离开法拉巴还没两小时,许可就被取消了,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他认为很重要的考察。
几天之后他获得了前往罗克里河,或者叫做萨列-孔科河的许可;这条河在洛贡河附近的流域还没有人研究过。
在大岩石的山顶莱恩看到了洛马山,洛马山是整个山脉的最高峰。
莱恩介绍道:别人告诉了我尼日尔河源头的位置。它显然位于海拔1600英尺左右(和我当时所处位置的高度一样),因为按我的测量,罗克里河源头位于1400英尺的高度。准确测量过我当时所在的孔克东山的位置和高度后(第一个高度是我通过测量得出的,第二个是通过计算得出的),我轻松地确定了洛马山的坐标。若我没犯大错的话,我推测,尼日尔河的源头在北纬925,西经945。
莱恩少校用3个月时间穿过了苏利马纳地区并完成了在这一地区的很多考察。这个地区风景很美,群山连绵,沟壑纵横;碧绿的草地四周环绕着森林,有些地方是茂密的小树林。
此地土壤肥沃,耕起地来并不困难;收成富足,粮食长势很好。
苏利马纳地区的居民饲养了很多家畜:大型的有角家畜、绵羊、山羊、小家禽,有时还养马。还有相当多的野生动物,那里经常可以遇到象、水牛、羚羊、猴子和豹子。
法拉巴城,它的名字来源于一条流经它附近的法拉巴河,这个城市长约1.5英里,宽近1英里。与其他非洲城市相比这里的房屋很稠密。城市中有大约6000居民。
它的地理位置就像一个选址非常成功的筑垒要塞。城市位于平原中的一块高地,平原下雨时会被淹没,城市四周有坚固的密桩栅栏,栅栏上除了大炮没有任何可怕的防御武器。
莱恩好奇地发现,这个国家中男人和女人的工作好像颠倒了。女人负责所有的农活,除了播种和收割;她们造房子,还是泥瓦工、理发匠和医生。男人负责奶制品生产工作,他们给母牛挤奶,做针线活,洗衣服。
9月17日,满载着苏丹的礼物,莱恩继续出发去塞拉利昂;很长一段路程都有很多人为他送行。最后他安然无恙地到达了英国殖民地。
总之,莱恩在提曼宁、克兰卡和苏利马纳的行程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莱恩为我们发现了一个还从未有任何一个欧洲人到过的国家。他描述了这个国家的自然资源、人民的风俗和所从事的工作。同时,也调查了罗克里河的源头和流域,并初次获取了焦利巴河源头的准确数据。虽然莱恩没能亲眼见识一下这条河的源头,但他也到达了足够近的地方,可以大致确定源头的位置。
莱恩在这次考察中取得的成果进一步加深了他对旅行的迷恋。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尝试深入廷巴克图。
1825年6月17日,莱恩在马耳他乘船向的黎波里出发。从的黎波里开始他加入了一个商队,并跟随他们到达图瓦特,跟着商队一起的还有哈提达,塔尔吉酋长,或叫图阿雷格人,他是莱恩少校的朋友。莱恩在古达米斯耽搁了整整两个月,在十月份离开了这个绿洲,出发去了因萨拉哈。按他的观点,因萨拉哈位于比人们以前认为它所在的位置更西的地方。莱恩在那里从1825年11月一直生活到1826年1月,之后到了图瓦特绿洲,他打算从那里出发去廷巴克图,绕过杰内湖,或者也叫德邦湖,考察了梅里地区,然后沿着焦利巴河下行至它的河口。之后他本想返回,行至索科托河时,打算考察那里的乍得湖并尽量向着尼罗河的方向驶出。就像读者们看到的,这是一个宏伟的计划,但不见得可以实现。当莱恩的商队离开图瓦特时,他们意外地遭到了攻击,一些人认为是图阿雷格人,一些人认为是别拉比什人,别拉比什人是居住在距离焦利巴河不远的部落。
卡耶说:莱恩被认出是一名在廷巴克图收集资料的基督教徒,所以他受到了残忍的对待。人们一直用棍棒打他,想让他死,而另一位基督徒,我听说,是被打死的,也许是莱恩少校的一名随从。商队中的摩尔人救起了莱恩,努力使他恢复了知觉。但是不得不把他绑在鞍子上,因为他太虚弱了,无法自己扶住。土匪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他大部分的货物都被抢走了。
1826年8月18日,抵达廷巴克图后,莱恩的伤开始逐渐恢复。康复很缓慢,但多亏了送到的黎波里的推荐信和的黎波里塔尼亚族主人无微不至的关怀,病人才没有遭到当地居民的迫害。
根据卡耶听到的一位老人的讲述,无论这多奇怪,莱恩还是穿着欧式的裙子,并声明,好像他是英国国王派到廷巴克图来记述这个城市的神奇之处。这位法国旅行家继续说:显然,莱恩公开地绘制城市的平面图,这个摩尔人很有表现力并很天真地对我说,莱恩临摹了这个城市和城中的一切。
莱恩有提防图阿雷格人的特殊理由,仔细观察了廷巴克图的所有细节之后,他夜里出发去了卡尔巴,这样可以在焦利巴河欣赏风景。莱恩不想经由大沙漠回到欧洲,但他非常想去杰内和谢科,然后去法国殖民地塞内加尔。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计划,那些跑来看他的人就对他说,他们不允许拿撒勒教徒进入他们的领地,如果他敢进来的话,他们就会让他后悔莫及。
所以莱恩只得选择一条途经阿拉潘的路,在那里他想加入某个摩尔商人往桑桑丁贩盐的商队。但是在他离开廷巴克图5天之后,商队中加入了一个默罕默德教宗教狂,哈姆特-乌里特-哈比布谢舍,扎瓦特部落的首领。莱恩以未经许可进入这个部落的领土为由被立刻逮捕。他们提议莱恩改信穆罕默德教。莱恩少校拒绝了,并说,与其叛教宁可一死。于是谢舍和他的佣人们立刻讨论起该如何处死他,最后莱恩被两个奴隶掐死,尸体扔到了沙漠中。这些消息是卡耶在莱恩死后一年又到达那个地方时才得知的。我们可以借用《地理学会公报》来补充一些细节,因为莱恩的旅行笔记和观察结果记录都和他的死一样无法挽回了。
图2-13旅行者莱恩之死
兰德兄弟对尼日尔河的追踪
我们已经提到过,莱恩少校成功地确定出焦利巴河源头所在地的大致位置。我们也讲述了蒙戈帕克和克拉珀顿也尝试着要研究这条河的中游地区。现在我们要讲一讲致力于研究这条河河口和下游的旅行者。理查德兰德的旅行从时间上和研究成果的重要度来看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以前他是陪同克拉珀顿的一名随从。
理查德兰德和他的兄弟约翰建议英国政府派他们去非洲调查直至河口的尼日尔河。这个建议立即就被采纳了,他们乘坐军舰出发前往巴达格瑞,并于1830年3月19日抵达目的地。
这些地区的统治者阿杜力当时极度悲伤,这给理查德兰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城市刚刚被烧毁了,将领和优秀的战士们也在与拉格部落的战斗中牺牲,他自己也差点在火灾中丧命,他的房屋和所有的财产也都被烧光了。
由于需要充实国库,阿杜力决定要利用这些旅行者。在抢走他们的财物之前,他们都不被允许进入国家。这些英国人当时被强迫签定协议,向他们购买安装大炮的船舶和百人队,2桶朗姆酒,20桶火药和很多其他商品,虽然他们十分确信酗酒贪婪的国王什么也不会给他们。
如果酋长所显示的是他自己的自私和贪婪,没有一丝的慷慨大方,那么他的子民表现得也丝毫不逊色,他们也把这些英国人看作是他们的战利品,自然也不会放过抢劫他们的机会了。
3月31日,理查德和约翰终于可以离开巴达格瑞。他们穿过乌欧乌这座非常重要的城市,穿过比至城,皮尔斯和莫里森上次考察时患病的城市,然后穿过珍那、乔、艾加这些克拉珀顿到过的城市,接着穿过恩格瓦,皮尔斯死去的地方,穿过阿吉纳拉,在他们旅途中遇到的第一个筑有防御高墙的城市。之后他们穿过博哈,这是约鲁巴地区古老的首都,穿过了伊乔和它有名的集市,5月13日到达卡顿,他们被护送队看守者送到苏丹面前。
按照习惯,要与曼索拉国王见面的两位旅行者都在树下等待。但很快他们就等得不耐烦,于是去了埃博总督察员的府邸,总督察员是以前继苏丹之后最有权威的人物。曼索拉在扬琴、号角、鼓的可怕演奏声中接待了他们,他对这些旅行者很友好,甚至命令埃博砍下那些叨扰到旅行者的人的脑袋。
但是,因为担心曼索拉会把他们留到雨季开始前,在埃博的建议下理查德和约翰没有告诉苏丹他们要去尼罗河的打算。他们只告诉苏丹,二十年前他们的一个同胞在布萨遇难,现在英国国王派他们去亚乌里苏丹那里寻找这位遇难者的手稿。
虽然曼索拉没有像对待克拉珀顿那样仁慈宽容地对待理查德和约翰兄弟,但是在他们到达一周之后还是允许他们离开了。
旅行报告中很多关于卡顿城和约鲁巴国详情的记载,我们特摘录以下片段:我们报告中有关卡顿居民物质资源和居民人数的内容都是不正确的。这座广阔平原中的城市虽然很美丽,但是植被密度、土壤肥力、自然景色都逊色于索赫周边美丽的地区,这座城市也完全没有那么著名。集市上有很多商品,但价格非常昂贵。低级阶层几乎从来吃不上肉,而只能吃些恶心的昆虫、爬行动物和蚕。
曼索拉的粗心和他子民们的愚蠢怯懦给了菲拉那人(或叫菲拉特人)在约鲁巴定居的机会。当菲拉那人变得足够强大的时候,他们就会在这个筑有防御工事的城市彻底定居并宣布自己的独立,并在这个国家建立自己的政权。
之后兰德兄弟穿过了布姆布姆,与贡查有贸易往来的哈乌萨、博尔古和其他国家的商人经常造访的城市,然后他们穿过了约鲁巴国边境上的基什,最终穿过了穆苏河畔的穆苏城。城外有护送队等待着他们,把他们送去与博尔古地区的苏丹亚罗见面。
苏丹亚罗礼貌地接待了这些旅行者,并表示了自己的好感。显然,他很高兴再次见到理查德兰德。
虽然这位苏丹是穆罕默德教信徒,但与这个新的信仰相比他更坚持自己父辈们的迷信礼节。门上挂着圣像和避邪物,一名旅行者的茅舍中有一个四角凳子,凳腿上有木刻的人形图案*。
博尔古人的性格、习俗与风俗都与约鲁巴人有很大区别。
报告中写道:约鲁巴人经常在两城之间做贸易。博尔古的居民则只会因为战争或强盗入侵才离开家园。其中一些人怯懦胆小,另一些人却非常勇敢、精明强干、积极活跃,但显然他们喜欢的仅仅是战斗的功勋。约鲁巴的居民一般都很谦让、沉着、谦虚、诚实,但又麻木冷漠。博尔古的人很傲慢、骄傲,不是谦恭而是过度虚荣,不是诚实而是极度狡猾,但他们懂得爱并善于交际,他们经常坠入热恋却又马上互相憎恨。
6月17日,我们的旅行家们终于看到了布萨城。当他们发现这座城市并不是如克拉珀顿所说建在尼日尔河的岛上,而是矗立在陆地上的时候,他们异常震惊。他们从西门进入布萨城,随即就被带到了苏丹和米季基,即苏丹王后那里去了。他们对旅行者说,正好今天早上他们夫妇两个想起了克拉珀顿的命运,并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兰德兄弟首先前往流过城中的尼日尔河(或叫库阿列)。
理查德兰德说:当时看到这条著名的河流,我们非常失望。河中间高耸着裂开的黑色岩石,岩石周围是汹涌湍急的水流。我们听说,布萨上游的河流中两个肥沃的小岛把河流分成三条支流,而城市往下的河流流得很平缓,直到丰达才分出支流。甚至是河最宽的地方都能扔过石头。我们所在的悬崖就正好在蒙戈帕克和他的同伴遇难地点的上方。
开始理查德兰德小心地打听蒙戈帕克可能留下的书和手稿。在苏丹和蔼可亲态度的鼓励下,他最终决定向苏丹问起蒙戈帕克遇难的悲剧。但是,那时苏丹年纪还很小,没有听说过这些事,因为这起意外是在他统治之前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他答应下令寻找这位著名的旅行家遗留下来的东西。
理查德兰德说:一天白天,苏丹带着随同来找我们,随同的腋下夹着一本书。这本书是在距离我们同胞遇难地不远的水里找到的。它被一片棉织布包裹着,当随从慢慢打开它时,我们充满希望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要知道根据尺寸来看这应该就是蒙戈帕克的笔记!但当打开这本书时,我们简直失望透了,我们发现这不过是一本上个世纪出版的古老的航行指南。
现在,完全没希望找到旅行笔记了。
6月23日,兰德兄弟离开了布萨,他们对苏丹充满感激。苏丹送给他们很好的礼物并建议他们,只从他们途经城市的统治者那里获取食物,以免中毒。
他们让马匹从陆路去往亚乌里,自己沿着尼日尔河岸走到了卡戈吉,并在那里坐上一个不太结实的土著小梭子船。
理查德兰德说道:我们还没走过几百图阿兹呢,河流就开始变得开阔起来,前方的河面有两英里多宽。这里的尼日尔河就像一条人工运河。河流两岸高耸陡峭,上面长着树木。有的地方很浅,但有的地方又很深,足以让巡航舰通过。很难想象比这里更美丽的自然风光,我们在这优美的自然风光中航行了最初的两个小时。两岸遍布土著村庄。大树繁茂的叶子把树干都压弯了;深绿色的叶子与山丘和田野上深浅不一的青草形成了鲜明对比,让疲倦于阳光的眼睛得到了休息。突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单调的土地变成了粘土、黑土和沙子,河岸变成了裂开的黑色岩石,大片的沙土浅滩使水平如镜倒映着天空的尼日尔河河面变成了无数条小水流。
不远处黑色的岩壁阻断了水流,只剩下一条狭窄的通道,水流湍急,只能把小船搬到河岸上,但在这之后的尼日尔河又变得像之前那样宽广宏伟,水流平缓。在航行的第三天,兰德兄弟上岸,来到一个村庄,在这里有人带着马匹等候着他们。他们从这里出发,走完了一段艰难的上坡,很快就到达了亚乌里。
苏丹在庭院中接见了这些旅行者们,这种庭院在设施良好的农场中很常见。他身材魁梧,脏得令人厌恶,但大概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当时他是很生克拉珀顿和理查德兰德的气的,因为克拉珀顿没有去拜访他,而理查德兰德在返回的途中也没想过顺便去问候他。此时他表现出吝啬的可憎嘴脸,拒绝给旅行者们提供他们急需的食物,并玩弄手段想尽可能耽搁他们。
需要提到的是,亚乌里的食物很昂贵,而理查德兰德的所有储备中只剩下了不太好的针,最终这些针他们也不得不扔掉了。
不过,旅行者们还是用他们大多数人都有的汤块罐头获了利。罐头锡盒上的标签都因为时间过久而变成了黑色的,但这还是让土著人很眼红。其中一位旅行者在市集那天把一个包裹放到了头顶,上面写着高品质浓缩肉汁,为此大赚了一笔。
亚乌里的统治者既不放这些英国人去尼菲,也不放他们去博尔古,他说,他们只能返回布萨。理查德兰德立刻给布萨的苏丹写了信,请求允许他们买一只梭子船,以便到达丰达,因为陆路上全是菲拉那强盗。
7月26日,布萨苏丹派来的信使终于到了,苏丹派他来查明亚乌里统治者令人费解的行为的原因,以及了解为什么他们迟迟没有动身前往布萨。在亚乌里停留了5周之后,兰德兄弟最终离开了亚乌里,那时的亚乌里几乎被春汛淹没了。
他们沿着尼日尔河上行到它的河口古比亚河,然后又下行至布萨。苏丹再见到他们很高兴,真诚亲切地接待了他们。他们在这儿不得不比预想的要呆得久。因为,第一,必须要去拜访苏丹乌奥乌;第二,因为很难弄到一只船。除此之外,负责给河两岸酋长送信儿的布萨苏丹的信使也耽搁了。最后,还是需要和别肯-卢阿(黑水)酋长协商,让他答应把他们安然无恙地送到海边。与布萨苏丹告别时,兰德兄弟向他表示了感谢,感谢他所表现出的好感、好客、关怀,并努力保护他们的利益以及在他的国家停留的近两个月时间内所给予的庇护。在告别时城市里的居民也感到惋惜,当兰德兄弟经过他们时,他们跪下,把手高举向天空,请求自己的神明保护他们。
图2-14克乍岩石(来自古版画)
之后他们就沿着尼日尔河下行,但是很快他们就不得不停留在梅拉里岛,因为当地的酋长希望这些旅行者收下一只山羊当做礼物,而他们当然又不想拒绝他而让他受委屈。随后兰德兄弟二人经过了一个很大的城市孔吉,或者按克拉珀顿的说法,叫松加城,之后又经过了因格瓦季利吉,这是一个商路上的城市,这里的商人经常在尼菲和博尔古东北地区间做贸易。最终他们在巴塔什停留,这是一个很大的岛屿,很富足,风景非常美,随处可见棕榈树林和高耸宏伟的树木。
由于这里离乌奥乌不远,理查德兰德派一个信使去见这个城市的统治者,因为统治者拒绝交出他们在他那里买的独木舟。信使未能成功抵达,旅行者们只得亲自去见苏丹,但不出所料,他们只得到了来自苏丹和拒绝没什么两样的许诺。为了继续旅行,他们只有一个出路,就是把在巴塔什岛借来的梭子船偷走。10月4日,克服了所有的阻碍后,兄弟俩再次出发。船顺着水流走得很快,列韦尔(或叫莱阿布)和他可怜的居民从视野中消失了。
在这附近河岸高出水面大概40英尺,并且近乎垂直。河中没有什么石头,河流陡转向南。
兰德兄弟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居民点是巴至耶博。这是一个很大的城市,没有一点垃圾,喧嚣和混乱也与这座城市无关。之后他们路过了里奇,这里住着尼菲和马至部落的黑人,尼日尔河在马至附近分成了三个支流。离开这座城市不远,绕过了几个岛屿之后,旅行者们突然看到了远处的克乍岩石(或叫克济),它281英尺高,矗立在河中间。土著人非常敬仰它,相信这是一位乐善好施的神灵最喜爱的住所。
在离拉巴不远的比利岛上,黑水的统治者、宰戈什岛的主人拜访了兰德兄弟。他坐着一条非常长、异常干净的梭子船而来,船上包着亮红色的呢子,装饰着金边饰。也就在这一天,他们到达了拉巴对面的宰戈什岛继索克图之后菲拉那人的第二大城市。
这个城市的统治者马拉姆-杰多是贝罗苏丹的亲戚。马拉姆-杰多是一个失明的、年纪很大、体弱多病的老人。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如何巩固自己儿子的王权。
收到了很贵重的礼物之后,马拉姆-杰多还是不满意,他说,要是旅行者们不送给他更有用、更贵重的礼物,他就不放走他们。否则,他就威胁要抢走他们的武器、手枪和火药。
理查德兰德很绝望,不知道该怎么办。最终马拉姆-杰多收到了布萨统治者转交给英国人蒙戈帕克的托别(即长袍)作为礼物。他对这份礼物惊叹不已,以至于声称自己是欧洲人的庇护者,答应尽一切可能帮助他们到达海边,并赠送他们编织的色彩鲜艳的草席、两袋米、一串香蕉。食物来得正是时候,因为所有储备的呢子、镜子、剃刀和烟斗都用尽了,兰德兄弟只剩下了几个打算在接下来的尼日尔河旅行中送给酋长们的银手镯。
兰德说道:当我们从宰戈什看向拉巴,它看起来是一个很大、很干净、建筑稳固的城市。它四面都不设防,没有防御工事,也没有围墙,房屋随意地分布在山坡上,尼日尔河从山脚下流过。从大小、人口数和自然资源方面来看,它是菲拉那人的第二大城市。城市中有各民族的居民:菲拉那人,尼菲人,拉巴人和从各地来的人。人民臣服于被称为苏丹的统治者。拉巴以盛产粮食、植物油和蜂蜜著称。我们看到,在那里的集市上有很多公牛、马匹、骡子、驴、绵羊、山羊和家禽在卖。四处都在卖米、谷物、原棉、呢子、靛蓝燃料、红色和黄色皮革做的鞍子和笼头、便鞋、靴子和凉鞋。大约200个奴隶从早上开始就被买卖,到晚上了他们还在那里。
拉巴人对自己的商品并不自诩自夸。虽然宰戈什的手工业超过了拉巴,不过,作为地方产品的席子和凉鞋拉巴人并没有竞争对手。
宰戈什居民的积极和勤劳使这个国家的懒汉们既高兴又惊讶,这里勤奋的人很少。这里的居民好客殷勤。这个城市位于岛上,这个地形保护了这里的居民免受菲拉那人的侵害,他们是独立的,除了统治者黑水的政权不承认其他君主政权,这也是因为服从于黑水对他们很有利。
10月16日,理查德兰德和约翰兰德最终乘着一个用高价从酋长那里买来的老旧独木舟出发了。没有人愿意卖给他们桨,他们不得不偷一个。此时是这对兄弟第一次不借助别人的帮助在尼日尔河上航行。
他们沿着河流下行(河的宽度忽宽忽窄,变化很大),他们尽力避开大城市,因为他们已经不可能满足统治者的要求了。
在到达艾加之前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没有什么能破坏旅途的平静。但有一天夜里,他们不得不上岸,因为河的边缘遍布沼泽,他们只得任凭水流摆布,可怕的雷声大作,河面上一群嬉戏的河马差点把旅行者们的船撞沉。
在这一地区尼日尔河一直流向东方和东南方,有时宽度达8英里,有时仅2英里。这段河流流速很快,船速达到了每小时4-5英里。
10月19日,兰德兄弟路过了库杜尼河河口,在自己第一次旅行时理查德在柯图达附近趟过了这条河,并很快就到了艾加。很快他们到达了码头,从河湾那里穿过了码头,河湾里堆满了大量装满了货物的大梭子船,每艘船的船尾都有血迹,撒满羽毛这是一种防御窃贼的巫术。
旅行者们将要去拜访的酋长有着很长的灰白色胡子。要是没有像小孩子一样窃笑嬉闹的话,他看起来就像一位受人尊敬的族长。当土著人看到这些外地人惊奇的外貌之后,很快聚集了起来,有好几百人。英国人不得不在门口安排了三个哨兵,让好奇的人无法接近他们。
理查德兰德说道:艾加的很多居民都在贩卖贝宁和葡萄牙产的麻布和呢子,因此我觉得可能是这些地区和沿海地区有着某种联系。这里的居民全都是精明强干的商人,许多人只在尼日尔河上贩运商品。他们经常住在梭子船上,船上的小棚就等于他们的家了。土著人认为我们想什么就能够有什么,他们的这种想法一开始让我们觉得很好笑。但是,后来黑人们的纠缠不休让我们无法忍受。他们需要护身符,用来避免战争、消除灾祸、发财、祈祷鳄鱼不再吃人、祈祷每天捕鱼都能满载而归。最近的一次是渔民的头领来求我们。和平常一样,他强调了自己的请求并送给我们一个相当好的礼物,它的价值也和他请求的重要性相当。人们的好奇心和他们想看我们一眼的愿望太强了,以至于我们没法出门。为了透透气,我们只得整天开着门。我们在小茅屋中来来回回地走,就好像笼中的野兽一样,而这就是我们唯一的身体锻炼了。土著人们专注地、极度惊讶地、小心谨慎地观察我们,就像在欧洲人们在动物园里看老虎那样。当我们靠近门时,黑人就后退,恐惧得发抖。但当我们刚往屋内走时,他们就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拿出最大的胆子靠近过来。
艾加是一座很大的城市,这里的居民也很多。就像尼日尔河边的所有城市一样,它每年都被洪水淹没。需要思考的是,在这些我们觉得不适合建设城市的地方土著人有着自己的方法。
难道不正是因为他们这样做了,这里的黑土地才是如此肥沃,正是多亏于此他们才不用费功夫就能获得他们赖以生存的必需品。
虽然艾加的统治者看来都差不多一百岁了,但他还是很乐观、热爱生活。城市里所有贵族都聚集在他的茅舍里,整天都在那闲聊。
理查德兰德说:所有这些胡子花白的老人都非常坦率地大笑,非常直爽地开玩笑取乐,以至于路过的人总是在茅舍前停下来听一听,之后就不自觉地加入了屋内热闹的欢乐中。所以,从早到晚我们都能听到那里传来的雷鸣般的大笑声。
有一天这位老酋长决定给这些外国人展示一下自己歌唱与舞蹈的天赋,他很想让他们大吃一惊并赞叹不已。
旅行报告中是这样描述的:尽管他年事已高,但他表演了各种各样的跳跃,并且跳得很高,让观众大饱眼福。大家的笑声对于非洲人来说唯一的赞美标志满足了这位老人的虚荣心,并且给了他继续跳舞的灵感。他不得不用上拐杖,他微跛着,继续跳了一会,但他已经精疲力尽了,于是坐在了我们旁边屋子的门槛上。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在我们面前显得身体虚弱,尽管上气不接下气,他还是努力控制自己急促的喘息。之后他还想再给我们唱歌跳舞,但他已精疲力尽不得不作罢,他乏力颤抖的嗓音都快听不见了。同时其他的男女歌手、舞者和乐师们还在继续着这场震耳欲聋的文艺表演,直到我们最终听腻了看烦了为止。由于天色已晚,虽然这位快活的爱表演的老人还意犹未尽,我们还是请求离开了。
当这些英国人到达宰戈什之后,马拉姆-杰多劝他们不要继续顺着河流下行。他说,艾加是尼菲人区域的最后一个城市。之后就不在菲拉那人权利范围之内了,现在开始直到海边旅行者们遇到的将都是残酷的原始部落,这些部落彼此之间经常打仗。
这些有关前方地区很危险以及那里可以杀死、掳获和买卖奴隶的警告和无稽之谈吓到了兰德兄弟的同伴们。他们立刻反对继续航行,宁可原路返回到凯普-克斯特-卡斯尔。
但是,兰德兄弟性格很坚定,这些反抗也完全没用。最终,10月22日,他们离开了艾加,用三声枪响作为对告别的致意。
他们继续航行了几英里之后,看到天上有海鸥飞过。这是已经快到海边的标志,预示着这段无聊的旅途快要结束了。
他们经过了一个接一个的贫困村庄,这些小村子的一半已经淹没在水里。之后在一座高山山脚下有一座大城市,好像这座山很快就要压倒这座城市。旅行者们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名字。他们看到了数量众多的梭子船,和在波尼河和卡拉巴尔河穿梭的那些船差不多。人们惊讶地望着梭子船上外来的白种人,不敢同他们说话。
尼日尔河河岸上由离河流很远、地势很低的沼泽地很快变成了更肥沃的、覆盖着蓬松植被的地势稍高的土地。
卡库达位于河的西岸,艾加的居民建议理查德兰德在这里停留。如果从远处看这座城,它看起来景色美丽如画。
开始土著人对这些旅行者的到来非常警惕。一位老马拉姆穆斯林神职人员兼教师保护了他们。多亏了他兰德兄弟才在这个独立于尼菲的国家首都受到了礼遇。
卡库达是由四个村子组成的,旅行者们在这里收集到的资料与在艾加获得的资料相差不多。所以,理查德兰德决定只在夜间航行并为他们剩下的四把火枪和两支手枪补充了子弹和大粒铅弹。
无论如何,令土著人非常惊讶的是,还从未见过如此轻视危险的人,我们的探险者,喊了三次万岁,听天由命,然后离开了卡库达。
他们经过了几座重要的城市,尽量不被人发现。这时的河流不止一次的变换流向,在山丘之间从南转向东南,再转向西南。
10月25日,旅行者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很宽的河的河口,这是乍得湖或者贝努埃河。在尼罗河和贝努埃河河岸上,它的河口处,坐落着一座很大的城市科通-卡罗法。
理查德兰德险些丧命于漩涡,船也差点撞坏在岩石上,最后,他看到了右边河岸上一块无人居住的地方很合适,并决定在那里上岸。
麻杆碎屑、地上杂乱破碎的装南瓜粥的玻璃瓶、粘土餐具的碎片、椰子壳和火药筒的桶板都证明这里不久前有人类活动。这些路过的旅行者激动地捡起这些桶板,因为它们证明了当地居民与欧洲人之间是有来往的。
但是,兰德三人出现在村庄去搞火种的时候,村里的妇女惊恐地四处逃散。精疲力尽的旅行者们刚要躺在草席上的时候,他们就被一伙赤身裸体的人包围了,这些人装备着火枪、弓、箭、锛子、铁钩和长枪。
但兰德兄弟凭借沉着和决心阻止了这场无法避免的冲突,冲突快结束时他们不再被怀疑。把武器放到地上之后,他们去见了这些愤怒的土著人的首领。
兰德说:在路上我们做出手势,以避免首领和他的战士们向我们射击。我们刚靠近了几步,他两边的箭袋就晃动了一下,绷紧了弓,箭瞄准了我的胸口,颤抖着,蓄势待发。天意让我们避开了射击,因为当首领已经准备放致命的箭时,他旁边的一个战士急速跑向他并拦住了他。那时我们面对面,我们俩都向他伸出了手。所有人都轻轻地颤抖着。首领看了我们很久,然后突然跪了下来。他的脸上出现了某种奇怪的表情交织着胆怯与恐惧,就好像他陷入了矛盾的恐惧中,既好又坏的恐惧。最终他垂下了头,抓住了我们伸向他的手并突然哭起来。从这时起我们就建立起了友好关系,和睦取代了流血战争。
酋长用自己的言行解释了这种意外的变化,他说:我想了想,觉得你们是天子,是从云上落下来的。
兰德继续说道:白种人的面孔和我们的沉着冷静能给这些人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对我们来说是幸运的。只差一分钟,我们的身上就会插着像豪猪身上的刺那么多的箭。
最近的一座城市是以集市闻名的波克瓦,旅行者早就已经听说过它了。从那里的沿岸一带有很多人来此地拿奴隶交换白人们的商品,这些奴隶很大一部分是从河对面的丰达押送来的。
在波克瓦兰德得到了好消息:大海离这里不到十天的路程。酋长说,河上的航行没有任何危险,但沿岸的居民是很凶恶的人。
兰德兄弟采纳了酋长的意见,没有上岸,经过了一座很美丽的大城市阿达,并在阿巴扎克停留休息,在这里尼日尔河分成了几条支流。阿巴扎克的酋长是十分贪婪的人。在之后的旅途中,几个村庄的居民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请求这些旅行者停下来,但是他们都拒绝了。但他们需要到达姆格村登陆,在那里有一个穿着正式的夹克的人用英语冲他们喊:喂!哎!英国人,来这里,来这里!这个人是波尼苏丹的使者,是来给自己的君主买奴隶的。
这个村落的酋长从未见过白种人,他很热情地接待了兰德兄弟,为他们举办了很大的庆祝会并用各种娱乐活动款待他们,一直把他们留到了11月4日。酋长请求了神像,虽然神像预告了旅行者们在驶向大海的旅程中可能遭遇的一切不幸,但酋长还是又给了他们一个梭子船、几名桨手和一位向导。
神像不幸的预言没有马上被证实。约翰和理查德坐上了不同的船。当他们经过一个很大的城市时(据他们说,是基里城),一些很长的军用梭子船拦下了他们,每艘船上都有40人,穿着欧洲样式的衣服,但没穿裤子。梭子船上用很长的竹竿挂着带有英国国徽的旗帜。船舷上装饰着各种图案:椅子、桌子、水壶和其他标志。每个黑人船员都拿着火枪,很快每条船上就都露出了四英寸或六英寸的大炮。
兰德兄弟被带到了基里,开始了对他们命运无休止的讨论。幸运的是,穆斯林神职人员,或叫马拉姆袒护了他们。一些被抢走的东西还给了旅行者们,但很大一部分都和约翰兰德的船一起沉入了水底。
理查德兰德说:令我非常满意的是,在被还回来的东西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装着我们的书籍和我兄弟的其中一本笔记的箱子。旁边是一个装着药的箱子。确实,两个箱里肯定都是水。裹着毯子的装衣服的旅行袋被打开了,并且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了一件衬衣,一条裤子和一件常礼服,许多值钱的东西丢了。我所有的日记本都丢了,只有一本笔记小册子幸免于难,其中写着了从拉巴开始的旅行记录。丢了四把枪(其中一把是蒙戈帕克的),四把锛子和两把手枪。九个象牙是最好的象牙,这种象牙我只在这里见到过,是乌欧乌和布萨苏丹送的礼物,鸵鸟羽毛,几张很好的豹皮,各式项链,我们所有的纽扣,钱以及我们用来交换食物必不可少的针所有这些都丢了,我们相信它们都已沉睡在河底。
这就应了那句话:刚出港就搁浅!穿过了从巴达格瑞到布萨的全部非洲地区,顺利完成了尼日尔河上的危险航行,幸运地从贪财酋长的手中逃脱,就为了在离海还有六天路程的地方失事,沦为奴隶,被讨论判死刑!这正是他们已经准备好向欧洲展示他们令人赞叹的成果之时通过无数次的灾难、死里逃生的危险、成功克服的困难的代价得到的珍贵资料!考察了从布萨起的尼日尔河流域,已经能够准确地确定出尼日尔河入海的地点了,却突然落入了丑恶的强盗手中!不,这太过分了,而且在无休止的谈判过程中两兄弟心里更痛苦!
虽然旅行者一部分被偷走的东西被还了回来,虽然作为赎罪第一个采取敌对行为的黑人被砍了头,但兰德兄弟还是被当做俘虏。人们准备把他们带给奥比,伊波国的首领那里,让他定夺他们的命运。
显然,强盗不是当地人,他们来这里只为了抢劫。如果他们迎面遇到了一只船队,船队强大的可以不用打仗就能被抢劫,他们就会满足于在基里和其他城市的集市上做买卖。可是,在尼日尔河这一地区河岸上的部落彼此都非常不信任,甚至在买卖食物时武器都不离手。
两天之后,11月8日,船已经到了埃博城附近,在那里尼日尔河分成了三条大河,两岸上是高大的棕榈树和低洼的沼泽地。
一小时之后,一个埃博当地的桨手喊道:这是我的故乡!
在这里有新的困难等着旅行者们。
奥比是一个活泼聪明的年轻人,他非常礼貌地接待了旅行者们。他的衣服很像约鲁巴苏丹的衣服,装饰有非常多的珊瑚饰品,以至于他可以被称为珊瑚酋长。
奥比在听说这些英国人被抢走了所有的东西之后,表现得很同情他们,但他的帮助和他感情上的一腔热情完全不符。他给这些旅行者提供了非常少的食品储备,以至于他们差点没饿死。
旅行报告中写道:埃博的居民只栽种薯蓣、玉米和香蕉。他们饲养着很多山羊和家禽,但很少有绵羊,而且完全不饲养大型有角家畜。城市位于开阔的平原上,居民很多。这座城市是伊波国的首都,以盛产棕榈油著称。它自古就是一个主要的奴隶市场,有很多在波尼和老卡拉巴尔城之间做贸易的土著商人都去那里买奴隶。成百上千的人沿河流来到伊波买卖商品。现在在这里也有很多人还在这样做,他们生活在自己的小船上,这些小船在城市前整齐的排列着。几乎所有英国人在波尼和周边城市买到的棕榈油都是伊波产的。这里还出口奴隶,这些奴隶被装到法国、西班牙、葡萄牙的奴隶船上出口出去。我们经常听说,伊波国的黑人是食人族,不过这种说法在周边部落更加普遍。
打听完之后,旅行者们明白不外乎是给够了赎金奥比就会放他们走。也许是酋长的佣人们唆使他这样做的,但是正是来自波尼和布拉斯商人的贪婪促使他有了这种想法,这些商人已经讨论了是他们当中的谁把英国人引到这来的。
但波尼最后一任酋长的儿子、酋长别别尔(胡椒)、另一位酋长甘(枪)、酋长的兄弟波伊(小男孩)、他们的父亲酋长佛尔杰和掌管布拉斯国的酋长扎克特(夹克)都表现出极大的愤怒。他们为了证明自己的品行端正,出示了从与之有过往的欧洲大尉们那里获得的证明书。
其中一个文件是来自利物浦的苏姗号巡航舰大尉詹姆斯道于1830年9月在布拉斯第一条河上签署的,上面写着:大尉道证明,从未遇到过像这里的土著人一样卑鄙的人,尤其是引水员。
之后大尉还是用这种语气谴责了他们,把他们称为鬼滑头,并说,他们在河口好像特意让他们的船撞到石头,就是为了瓜分他们船失事以后剩下来的东西。他把扎克特酋长叫做天不怕地不怕的骗子、十足的坏蛋。按大尉的看法,他们中只有波伊还算诚实、值得信任。
谈判了很久之后,奥比宣称,按照国家法律和习俗,他有权把兰德兄弟和他的伙伴们当做自己的财产。但他不希望滥用自己的权利,他准备把他们交换成价值20个奴隶的英国商品。
理查德兰德努力想劝服奥比放弃这个决定,但却徒劳无果,这使得两兄弟都陷入绝望,很快,当他们无法强迫自己为了自己的自由付出一点点努力时,这种绝望变成了沮丧和漠然。如果在精神折磨上又加上食物匮乏而引起的身体虚弱的话,就可以明白两位旅行者是处于怎样的一种抑郁状态了。
失去食物、针、钱和其他用于交换的物资之后,他们开始发愁不得不去乞讨食物了。
兰德说:也许向石头和树木祈祷会有用。我们至少可以避免令人伤自尊的拒绝。在大部分非洲城市和村庄,人们都把我们当做受崇拜的半神来接待,因此很尊敬敬仰我们。但在这儿,天啊!什么反差啊!人们就像对待低等生物一样对待我们。在这座无知的城市我们变成了嘲笑和受鄙视的对象。
图2-15五十英尺长的独木舟
最终波伊胜利了,同意支付给奥比兰德两兄弟和他们伙伴的赎金。波伊经过努力和冒险,把他们转移到布拉斯,只要了15个奴隶和一桶朗姆酒。虽然价格非常高,但理查德兰德毫不犹豫地就命令停泊在布拉斯河口的船长莱克大尉给出了相应总价的钱。
11月12日,兰德兄弟坐上酋长的梭子船,船上有60人,其中49名桨手。这艘船是由一整个树干凿成的,长50英尺,很快会被安装上四英寸厚的大炮、锛子和霰弹,并装载上各色货品。
河两岸广阔的田地显示这里的居民数量非常大,大到无法想象。这一地区平坦、开阔、风景如画,在肥沃的黑土地上长着茂密的树木和深浅不一的灌木丛。
11月14日晚7点,船离开了主河道,驶入了布拉斯河。一小时之后理查德兰德感觉到了海潮,这使他无比激动。
又走了一会,甘和佛尔杰的船靠近了波伊的梭子船。佛尔杰是个表面看起来可敬的老人,穿得很简单,一半像欧洲人一半像当地人,他表现出了对朗姆酒的贪欲,他喝了很多,但言行上却一丝一毫的表示也没有。
在这种奇怪的送别后兰德兄弟到达了布拉斯城。
兰德说:梭子船保持着相等的间隙行驶,每艘船上都挂着三面旗帜。波伊站在领头梭子船的前面。他头上戴着很长的羽毛,随着他的行动而摇摆。身上画满稀奇古怪的图案黑底白花。他扶着两杆高大的标枪,时不时地用力敲打其中的一杆,好像努力杀死他脚下某种假想的危险猛兽。其他梭子船的前部都有祭祀在装腔作势地跳舞。波伊的其他亲信也像他一样从头到脚都画满各色花纹。除此之外,甘坐的船在河上东奔西突,一会在前面率领自己的船队,一会又跑到船队末尾,为了强调自己的重要性不停地用自己唯一的大炮开炮。
布拉斯由两个城市组成,其中一个属于佛尔杰,另一个属于扎克特酋长。下船之前祭司们作了某种神秘的仪式,这种仪式显然是与白人有关系的。这次与这座城市的庇护神的谈话有结果吗?他欢迎这些外来者吗?很快土著人的行为表现会解释这一切。
还没走到陆地上理查德兰德就非常欣喜地发现岸上有个白人。这是在河上停泊的西班牙纵帆船上的大尉。
旅行报告中写道:世界上没有一个更脏更恶心的村落可以和布拉斯相比,没有任何一个村落可以给外国人留下这样令人厌恶的印象。布拉斯这座恶劣的城市里到处都是垃圾和污垢。狗、山羊和其他的动物在泥泞的街道上随处走动。它们看起来饿得虚弱不堪就像脸上消瘦疲惫、丑陋不堪、身上遍布伤口、住在破屋漏棚中的人类那样不幸,由于懒散和邋遢变得衰弱无力。
另外一个村落位于农河河口,距离布拉斯70英里,欧洲人把它称为罗茨曼之城,因为这里生活着许多引水员。
佛尔杰酋长在兰德兄弟没有付赎金之前对他们要求离开城市的请求连听都不想听。按他的话说,已经规定了每个从河上来到布拉斯的白人都要收费。无可争辩。理查德兰德又给莱克大尉去信写了新的票据,这样他才被允许乘梭子船与波伊一起出发去英国人停在河口的巡航舰。他的兄弟和其他伙伴在波伊返回之后才能得到自由。
但当理查德兰德来到河边时,令他无比羞愧和惊讶的是,莱克大尉毅然决然地拒绝帮助他。兰德试图证明自己不是骗子,于是出示了内阁给他的命令书。
大尉回答道:如果您认为您遇到了一个傻子或一个疯子,那么你大错特错!就算您再怎么承诺我也半分钱都不会给你!我也很需要钱!如果您能从我这骗走哪怕一个硬币,我就见鬼去!
莱克又骂了几句让这些英国人很难看的话。
理查德兰德被这突如其来的不幸和同胞不明所以的行为击溃了,他六神无主地坐船回到波伊那里,并请求他把自己带到波尼。理查德兰德试图使大尉的心肠软下来并劝说他给他们哪怕10把火枪,也许这十把枪就能满足酋长。
莱克说道:我已经跟您说过了,不只是火枪,我连火石都不会给的!你离我远点!
理查德兰德反驳道:但我把我的兄弟和8个伙伴都留在布拉斯了,如果您什么也不想付给酋长的话,至少劝劝他把我的这些伙伴们都送来你船上吧。要知道,在我成功获得某个军舰帮助前我的兄弟都会被饥饿折磨甚至会被毒死,我的伙伴们可能被卖去当奴隶。
大尉回答说:如果你能设法把他们送到我船上,我就可以送他们一程;但我再重复一遍,您别想从我这得到一丁点儿火药!
最终理查德兰德劝服了波伊返回布拉斯运送他的兄弟和伙伴们。酋长还想要求他们预付点什么,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勉强说服酋长。
当莱克知道理查德兰德一行人都非常了不起,可以代替他队伍中死去和因寒热病而衰弱不堪的水兵们之后,他才变得温和些了,但这种状态也没保持多久。他马上就宣布,如果三天后约翰兰德和其他人还不上船,他就要直接出发了。
不管理查德兰德怎么向他解释当时他的伙伴们被卖作奴隶,大尉连听都不想听。
图2-16谢克赫的主教堂(来自古版画)
他反复地说:他们的情况越来越糟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也不能等了!
好在这样无情的情况并不多。胆敢这样做的卑鄙之人若这样对待和自己地位相似或地位高于自己的人都会被处以当众羞辱的惩罚。
11月24日,这天刮着很大的海风,河口的浪很大,无法航行,这天约翰兰德终于到了船上。在这之前他都不得不被波伊酋长不停地指责。事实上,波伊酋长用自己的钱赎回两兄弟和其他的伙伴、用自己的船送他们、给他们饮食(确实饮食质量很差)、盼着作为奖励可以得到许多吃不完的牛肉和朗姆酒他本希望会受到这样的款待!而现在他们甚至拒绝给他补偿,而且就像对待骗子一样对待他。他只能妥协,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得不用自己被骗、白白花费的一堆钱而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尽管如此,波伊还是决定把约翰兰德带到巡航舰那里。莱克大尉彬彬有礼地接待了这位旅行者,但立刻通告他,他自己决意告别酋长,一个子儿也不给他。
波伊满心都是忧郁的预感,他的傲慢变成了谦逊和热情。给他提供的丰盛午餐,他也只是勉强地吃了几口。
理查德兰德因为莱克的吝啬、敷衍和食言而情绪低落,他翻遍了自己所有的东西,找到了五个银手镯和一把从约鲁巴带来的土著人做的马刀。他把这些都给了波伊,波伊也接受了这些礼物。
最终酋长决定向大尉提出自己的要求。莱克用他这种孱弱的人不会发出的雷鸣般的声音简短地回答道:
想得美。
莱克用各种方式的谴责和威胁为自己辩护,以至于可怜的酋长只得放弃原来的打算,因为船上的帆已经升起来了,他匆忙地换乘到自己的小船上。
至此兰德俩兄弟命途多舛的旅行就结束了。当船经过河口的浅滩时,稍稍有些下沉,但这已经是最后的考验了。他们先到了费尔南多-波岛,又到了卡拉巴尔河。在那里他们换乘向里约热内卢行进的卡尔那封郡船,在里约热内卢舰船队的船长贝克上将帮他们乘上了英国的运输船。6月9日,他们在朴茨茅斯登陆。把自己的旅行报告转交给殖民地大臣古德里奇勋爵之后,他们第一件事就是报告了莱克大尉的所作所为他损害了英国政府的名声,并质疑其忠诚度。大臣立刻命令支付波伊酋长他应得的合乎情理的金额。
现在,应当来看看杰斯博罗库利的说法,他对该问题的看法最为中肯。
最终地理疑难问题被完整彻底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几世纪以来都深深困扰着科学界,它为各种推测提供了证据。尼日尔河,当地人称焦利巴和古拉尔,完全没有与尼罗河相连,它没有消失在沙漠中,也没有与乍得湖合流。它分成了很多支流,最终流入大海,更确切地说,是流入几内亚湾距离福莫萨角不远的一个地方。
上述这一科学发现的荣誉毫无疑问是全部属于兰德俩兄弟的。在他们的旅行之前还从未有人调查研究过从亚乌里直到海边的这块广阔的区域。
在英国,兰德兄弟发现的所有细节刚一为人所知,几名商人就为利用国家的自然资源成立了一个协会。在1832年这些商人准备了两艘船科拉号和亚伯达号,由兰德、奥德菲尔德、理查德带领沿着尼日尔河上行到波克瓦。这次商业考察的结果很凄凉。不仅没能成功与土著人建立贸易关系,而且一部分船员还死于寒热病。在多次往返这条河之后,1834年1月27日,理查德兰德最终在与土著人的冲突中受了致命伤,2月5日死于费尔南多-波。
尼罗河的召唤
在我们这部关于非洲大发现的书的结尾,我们还要说一说尼罗河谷的勘查发现,这其中最重要的考察是由卡约、卢谢格尔和留别里完成的。
弗雷德里克卡约生于1787年南特市,从事宝石贸易,曾去过荷兰、意大利、西西里、希腊和土耳其欧洲及亚洲两部分。1815年5月到了埃及。穆罕默德阿里传授给了他丰富的地质学和矿物学知识,并且交给他完成尼罗河流域直到沙漠深处的科考任务。
第一次的考察是为了纪念在拉巴尔发现了祖母绿矿,有关这点很多阿拉伯作家都提到过。但在几百年中祖母绿矿被荒废了。卡约在山上的开采地点找到了托勒密时代工人采矿时使用的照明器、杠杆、绳索和工具。在它们附近卡约发现了城市遗址,大概古时候曾有旷工在这里生活过。卡约选了十磅重的祖母绿作为自己珍贵发现的证据并把它们带给了穆罕默德阿里。
这次考察的另一个成果是一位法国调查者发现了古时候与印度贸易往来的商路。
从1819年9月至1822年底,卡约与前海军准尉列托泽克一起走遍了埃及东部所有著名的绿洲,沿着尼罗河下行至北纬10度。卡约在第一次旅行时到达了瓦迪哈勒法,他选择了这个居民点作为自己下次考察路线的起始点。
有一件幸运的事情使他的任务变得简单了许多:穆罕默德阿里的儿子伊斯梅尔帕夏正好在率领军队向努比亚行进,于是他们一起顺路前行。
图2-17旅行者们测量并绘制历史古迹
1820年10月,卡约从达拉出发,次年1月5日到达栋古拉和沙基区的拜尔益山,那里保存着许多半倒塌的神庙、金字塔和其他古迹。
这个地区叫做梅拉尼亚,根据它的名字可以有理由推测出,埃塞俄比亚古老的首都正在此处,但卡约对此做了辟谣。
这位法国调查者作为矿物学家与伊斯梅尔帕夏同行,为寻找金沙矿他们穿过了别尔别尔地区,到达尚迪。之后他们与列托泽克一起决定确定注入尼罗河的阿特巴拉河的地理位置。在北纬17度附近的阿苏拉,卡约发现了一座大型古城市遗址,这就是麦罗维。
卡约继续南下,在北纬15度至16度之间进入巴尔赫-艾力-阿比亚娜河或叫白尼罗河河口,考察了萨巴国遗址,调查了尼罗河和赖哈德河(古时称为阿斯托萨巴河)支流。最后与伊斯梅尔帕夏一起到达白尼罗河与蓝尼罗河之间的辛谷斯地区。
还从未有任何一个旅行者曾经在一方向上如此接近赤道地区。布劳恩停在1610,布鲁斯停在11。
许多经度纬度上的测定、珍贵的磁针偏离数据、重要的气候资料、温度、土壤特点和当时相当很有趣的动植物搜集品都归功于卡约和列托泽克。除此之外,他们测量并画出了所有第二次调查所见到的历史遗迹。
这两位法国人在这些发现之前去过锡瓦绿洲考察。在1819年末他们与几个伙伴一起从法尤姆出发,深入利比亚沙漠。行程的第15天,与阿拉伯人起了小冲突,之后到达了锡瓦绿洲。测量了朱庇特-阿蒙神庙的一切数据,并像布劳恩一样测定了它的天文位置。之后这一绿洲成为军事考察的目的地,在军事考察中获得了极其重要的新数据,补充完善了卡约和列托泽克收集的数据。
之后他们考察了菲拉弗列绿洲,这一绿洲还未曾有欧洲人考察过,然后考察了达克里和杰別斯。这次考察获得的资料送给了法国的荣马尔,他在创作著作《锡瓦绿洲的探险》时使用了这些资料。
不久之后爱德华留别里用了7、8年时间考察了努比亚、森纳尔、科尔多凡和阿比西尼亚。于1824年沿着白尼罗河上行,在白尼罗河注入蓝尼罗河处还上行了60多法里。
最终德国自然科学家、奥地利山地研究家约瑟夫卢谢格尔于1836至1838年也到达了白尼罗河中游。他的这次旅行是政府派遣的,是穆罕默德阿里在这一地区展开许多成果颇丰的科学研究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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