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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昼温个人科幻短篇集,全书收录11篇作品。作品多与语言学相关,融合青春、校园、爱情元素,加入专业语言学、心理学知识,专业性强,质量极高。
改变命运的事谁都想过,可像小雯这样急于求成又想一步登天的可怜少女却为此付出了太多的代价。读研时,我认识了同屋的小雯。小雯家境贫苦,一心想当同声传译,学习脑科学的我尽努力帮助小雯,没想到小雯利用我提供的脑科学材料和论文对自己进行了危险的试验——将自己的大脑思维跟别人同步……多年后,小雯如愿成为精英,却早已忘记了自己的人生。再次见到我后,我把记忆归还给她,她的人生却早已产生了出人意料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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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昼温 ,科幻新星,翻译双硕士。作品发表在《三联生活周刊》《青年文学》《智族GQ》和“不存在科幻”等平台。其中《沉默的音节》获得首届中国科幻读者选择奖(引力奖)短篇小说奖,日文版收录于立原透耶主编的《时间之梯 现代中华SF杰作选》,并于2021年获得日本星云奖提名。2019年凭借《偷走人生的少女》获得乔治·马丁(《权力的游戏》作者)创办的地球人奖(Terran Prize)。作品多次入选中国科幻年选,另著有长篇小说《致命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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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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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人生的少女
失语之爱
泉下之城
猫群算法
落光
白虫
沉默的音节
埃塞俄比亚凤凰
温雪
言碟
后的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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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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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序 中国科幻的“NEXT”希望在哪里 韩 松
中国的科幻正处于一个重要的转折关口。一方面,它在中国各界和国际上引起越来越大的关注;另一方面,它也面临如何承前启后、推陈出新的迫切问题。
科幻是文学大花园里的一支。但近看到很多年度文学荐书排行榜上都没有科幻。包括类型文学优秀图书,也没有科幻,至少没有我们认为的那些优秀的核心科幻。这与科幻的热度不符,也一定程度上让人感到是否创作有些乏力?科幻创作中抄袭现象虽是个例,但也敲响了警钟。
大量的科幻图书涌现,数量逐年增长,但是一些出版社却反映销售不好。我接触到了一些读者,发现他们对于科幻的了解,仍仅限于《三体》。这让人认识到科幻仍然是小众。而随着微信、短视频和游戏市场的扩大,更多受众还会被分化。
国内的科幻活动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华丽,科幻奖也已有十几个、奖金达百万元人民币,但期待中的精品还是较少。《三体》问世十年后,就再没有产生这样的轰动作品。这是否是一种能被接受的常态化呢?毕竟世界范围内也没有出现“三体现象”。但这仍然不能阻止我们对精品的追求。我看到有读者给我留言:“斗胆说一句,科幻作品虽然越来越多,但总觉得令人惊艳、拥有瑰丽世界观的仍然是不够。”
国内创作之外,近年译作的增加也十分迅猛。我们的科幻,从生成到发展,都一直受着国外的影响,特别是不少灵感来自美国这个科幻大本营。我觉得中国科幻仍然需要潜心向世界学习。但是译作现在有些鱼龙混杂,有些译作的质量仍需要提高。另外国际环境的变化也给引进工作带来了影响。
被寄予很高期待的科幻电影,自《流浪地球》后也在不断努力,但是距离受众的愿望还有明显的距离,实践或许正在证明,科幻电影终究是难的一件事情。急功近利蹭热点的几乎都很难成功。
许多地方在搞科幻产业化,不少资本涌入科幻圈,但从打雷到下雨,再到怎么能有更大的雨下,仍在探索。科幻产业园区到底怎么打造?科幻究竟是不是人民生活的刚需品?科幻产业的投入怎样才能创造出应有效益?这些都还需要用事实来回答。
中国科幻从晚清诞生至今,发展了一百多年,它的源头还在于文学的创作,在于作家们精益求精的写作。
正是在这个时候,未来事务管理局与博峰文化合作推出了“NEXT”科幻作家个人作品集系列。“NEXT”就是“下一代”的意思。故名思义,它精选了未来局十余位年轻签约科幻作者的作品,这些作者有较强的个人风格和特色,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科幻创作未来努力方向,正是着意于承前启后、推陈出新。
作为国内科幻文化的推动者,未来事务管理局不仅与国内秀的科幻作家有着长期合作的关系,也一向重视对年轻科幻新秀的培养。在成立发展的几年里,未来局不断从各类科幻征文比赛、平台投稿及自创的科幻写作营课堂中寻找、筛选和指导有潜力的年轻科幻作者,帮助他们创作出具有时代感、能被当下读者欢迎的科幻作品。这些作者近年来取得了众多的成绩,积累了相当数量的科幻作品,并收获了多种科幻奖项、广大读者和评论界的好评。这套丛书的出版,就是对这个现象的总结。
这些作者,的一九八二年出生,小的一九九五年出生。这两个时间点让我很是感慨。我正是在一九八二年开始科幻创作的,那年在《红岩少年报》上发表了我的篇科幻小说《熊猫宇宇》,而一九九五年我在《科幻世界》上发表短篇小说《没有答案的航程》并获得了银河奖。
那个时候的科幻创作、发表和出版都还是比较艰难的,我和其他不少作者,更多是怀着对科幻的满腔热爱,只是不停地学习,埋头不断地写,而较少考虑能否发表和出版。这样坚持下来才积累了一定量的作品,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和特色。
我读了“NEXT”作者的作品,好像又看到我以前的样子。我感到他们很有才华和天赋,他们的创作是美好而杰出的,更重要的是,从他们的字里行间,能感受到对于科幻的无比热爱,并由此创造出了与众不同的科幻意象。我觉得,写科幻就是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感觉和方式去写。首先只有能被自己接受、能够打动自己、自己觉得写得舒服的,才有可能是好的作品。从这个意义上,这些年轻人的作品,可以说反映了科幻的初心。
新时代的中国科幻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沉淀。但保持初心无疑是它当前重要的追求之一。我希望能有更多的年轻作者,能够不凑一时热闹而更多地学习,能够找点时间去甘于边缘化,能够安安静静地坚持纯正的科幻写作,能够不自我设限地作天马行空的自由想象,用以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和对宇宙人生的认真思考。这就是中国科幻“NEXT”的希望。
呼吸的语言 昼 温
你有没有思考过,自己每天都在用的语言到底是什么?
萨丕尔说,语言是人类特有的、非本能的交际方法,是表达思想、感情和愿望等主观意志的符号系统,我却无法抑制地将语言想象成一种有生命的物体——它们顺着神经游移,跨越精巧的细胞,却不受任何束缚;它们在意识的深渊里蛰伏,不断融合、分裂、升华;它们是大脑暗夜里无尽又璀璨的星星,人类社会因为它们的存在而存在;它们的蜕和孢子攀爬在巨大的脊椎骨架上,吞吐着悠久的历史和伟大的文明。当你发声,颤动的空气里飞出一只言蝶;当你落笔,瞬间的思维便诞下一颗足以在万千头脑中萌发的花种。
我写了很多关于语言和语言学的故事,我还要写更多。
希望你喜欢。
偷走人生的少女
零
楼道里静得可怕。门后一丝不祥的气味悠悠而来,唤醒了刻在每一个人类基因里的恐惧——那是同类生命腐败的味道。
我无法想象屋内的场景,我不敢看她的脸。
十年过去了,她选择经天纬地,我选择偏安一隅,只是命运的代价,没有人能拒绝承受。如果一切重来,她还会选择打破一切壁垒吗?
“阿妈……”我听到她小声地呼唤,只是再也不会有回答了。
一
我是在公交车上次遇见赵雯的。
很少有人会和邻座的陌生人交谈,可旁边穿着一身大码运动装的姑娘一直拉着我说话。她扎着很高的马尾,露出了光亮的额头,绿边眼镜又窄又长。脸上没有化过妆的痕迹,笑起来也完全不顾形象,我还以为是个读高中的小妹妹。聊起来才知道,我俩都是去山前大学外国语学院报道的研究生。这下她显得更热情了,还不知道年龄和名字,就一口一个“阿姐”叫我。
“阿姐,你是什么专业的呀?”
“语言学。”
“哦?这是干什么的?赚得多吗?”
我一时语塞。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专业怎么赚钱。
“呃……不太多吧……你呢?”
“同声传译啊,听说过没?可赚钱了。”
“同传?咱们学校好像没开吧?”
“哦,我录的是笔译专业,不过也差不多嘛。努努力,什么事干不成呢?我上网查过了,同传可是一小时就能赚好几千的行当,阿姐要不要也转到我们专业来?”
“我?还是算了吧……”
尴尬地笑了笑,我心里开始打鼓:这小姑娘真是研究生?笔译和同传,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吧?据我所知,全世界特别优秀的同声传译者不超过两千人。
物以稀为贵。同传译员确实身价高,所需的素质也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优秀的双语听说能力,百科全书式的知识体系,过硬的心理素质和优秀的人际交往能力缺一不可。你要充分理解他的这一句话,同时嘴上翻译着他的上一句话。你要在数百个精通至少一种语言人的面前,让自己的大脑持续多任务高速运转。
因此,更重要的是天赋。就像锻炼身体一样,每种技能都是对大脑的训练。需要无尽的重复练习加深记忆,高压的外部环境训练反应,博大的阅读量重塑思维。
同传译员就像站在奥运会赛场上的选手,首先要有的就是一个优秀的大脑作为基础。
我不知道小雯符合多少,但芸芸众生多为凡人,能符合的人很少很少。
眼前的姑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不成真的天赋异禀?
二
开学天,我们成了室友。一起办理入学手续时,小雯高中生一样的造型和蹦蹦跳跳的走姿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她骄傲地告诉我,她的本科学校又称“考研基地”,很多人一入学就开始准备考研。大家都是在高考大省拼杀出来的,又一五一十地把高中生活复制进了大学,一过就是四年。简直不可思议。我知道刚上大学的孩子或多或少能保持高三养成的学习习惯,但这“惯性”很快就会在轻松自由的环境中消失殆尽。
我以为坚持上几个小时的自习已经很厉害了,小雯却说,每天学习十二个小时以上才是标配。
“如果整个学校都保持着这股劲儿,就不会松懈,这就是努力的力量。”
每当小雯回忆起那段生活,面孔就会发亮。
“阿姐,你知道吗,有一次我连续学习了二十个小时呢!”
我望着她,有些敬佩,也有些心疼。
付出四年青春的代价来到这所少有本校毕业生愿意留下的学校,值不值得呢?
为了尽快当上同传,小雯又开启了“高三模式”。
她每天七点准时在教学楼前练习口语,一见我就会大声打招呼:“阿姐!”
我也冲她挥手,旁边路过的同学看了会笑。
“这就是程碧那个扬言要当同传的室友啊。”
“对呀。”
“句子还挺流畅的,就是她带着大葱味儿的口音……能进口译行当就怪了。好好当个笔译不行吗,天天在这搞笑。”
“怪不得和程碧关系好呢,都那么——”
“嘘!她就在那呢……”
我装作没听见。
当晚,我带着她重新学了几遍音标,可乡音难改,收效甚微。
读不准单词时,她总会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这让我想起那些窃窃私语的路人。她是我的朋友,我得帮她。
三
和小雯不同,我是本省秀的神经语言学家杨嫣教授的硕士生。
我决定利用学术优势。
在知网上查了好几天论文后,我变得悲观起来。
很多人知道“语言关键期”假说,即六岁之前是语言学习的时期,之后人类大脑的语言感知和发音能力开始衰减,十二岁后将进一步退化。成人再想学习语言,就只能从母语语音知觉出发感知新的
语音结构。在这个过程中,母语的影响无处不在。
更有研究表明,不到六个月大的婴儿就具备区分语音范畴的能力,十二个月后就可以在脑内建立一套系统的母语语音识别图。也就是说,一岁之后再学外语就已经不太可能练成母语一般的完美语音了。
多年在外国居住的日本人说起英语来仍然 /r//l/ 不分,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要分 /r//l/,而是日语中对这两个音没有区分,母语经验导致的注意力分配问题使其在讲话时没有办法对它们进行正确感知。
我从三年级开始学习英语,发音尚且不够完美。二十二岁才开始正式学习英语语音的小雯大脑早已成型,中式口音积重难返。
很多文章在后都劝外语学习者放弃对口音的完美追求,我也深以为然。
印式和日式英语那么难懂都已经获得了广泛认可,有点中国口音又有何妨?说不定等中国强大了,Chinglish 也能成为官方英语的一种。
“小雯,你学得太晚了,每个音都有问题,很难矫正。不过你的词汇量很大,合适的岗位很多,不一定非要做口译。”
她看着一摞论文,愣了半晌才开腔。
“阿姐,你相信人能够改变命运吗?”
四
我当然不信。
小雯不知道,我也曾试图打破命运置在面前的壁垒。
那年我十五岁,以全市第二的中考成绩进入了山前市有名的贵族高中就读,一年光学费就要二十万元。
我家拿不出二十万元,但也用不着——为了拉高本科录取率,学校特地免了我的学费。
开学当天,我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又拖着箱子走了一个小时,在一片农田深处找到了那个即将吞噬掉我所有青春的校园——金色的尖顶在秋日的午风中傲然而立,马路上没怎么见过的汽车停满了操场。
一个人把行李挪上楼,我几乎筋疲力尽。那时,我还没有后悔把箱子里都塞满书——那些小小的砖头,后来砌成了我心里坚实的堡垒。推开门,几个女孩正在房间里打闹。她们像洋娃娃一样,从头到尾都经过了精心的打理。画着自然的妆容,长长的披肩发细软柔顺。
我那时还扎着高马尾,挂着黑眼圈,身材因为长期伏案学习而臃肿,一件化妆品都没有见过。勉强应对她们的寒暄,感觉自己像一个丑小鸭。
我记得她们恰巧站在洒满阳光的窗前,周身散发出淡淡金光。
那是隔绝在我们之间的,一道金色的壁垒。
三年高中生活,我有舍友,有同学,却没有朋友。
我不想再回忆融不进话题时的尴尬,文艺活动只能当观众的不甘,在食堂只会挑青菜的窘迫。
眼界,学识,资源,经历,胸襟。同学们人都很好,但巨大的差距还是无可避免地将我从每一个团体中排挤出去。就像水中气泡,直到破碎也无法融入汪洋。
若有若无的孤立变成了我自觉主动的远离,三年沉默寡言的寄宿生活,终剥夺了我与同龄人亲密相处的能力。
离开那所贵族高中后,身边也有了家境相仿、性格相似的同学,可我远离人群太久了。不会接话,不会揣摩言外之意和女生之间的小心思,看不懂气氛是热烈还是尴尬,除了孤独别无选择。
直到遇到小雯,我的世界里才算闯入了其他人。她直白又可爱,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不需要我去揣摩。
物以类聚,我的防线能够为她融化,也许因为我们都是怪人吧!
五
那次交谈过后,小雯请我去家里玩。
她带着我乘公交车穿过整座城市,来到了市郊的一个老式小区。五颜六色的衣物在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飘舞着,楼道破旧阴暗但还算整洁。
“阿妈!我回来了!带着阿姐!”小雯拉着我的手,欢快地叫道。
“来了来了!”
一位老妇人应声而出。她花白的头发很长,在脑后扎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马尾。这个发型在老年人间很少见。岁月在她脸上的印刻也格外用力,如果不说,我会以为她是小雯的奶奶。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右侧空空的袖口。
我假装没看到,乖巧地问阿姨好。她露出和小雯一模一样的灿烂笑容,拍拍我的胳膊,热情地把我
迎进屋。
小雯告诉过我,阿姨早年在流水线上被机器绞去了一只胳膊。工厂以操作不当为由克扣抚恤金,她硬是逼着老板保下了工作。老板没有为此吃亏——在苦练下,阿姨单手操作的效率甚至高过了大部分熟练工,也供出了小雯这个家族中的位大学生。
过了几年,自动化机械的普及让她彻底失业在家——人工效率再高也高不过机器啊。即使这样,阿姨还是教出了乐观向上的小雯,让我肃然起敬。进屋后,我看见逼仄的房间里堆满了半成品竹篮。阿姨也不避讳,领我落座后就坐在了一边,脱下鞋子开始编竹篮——用一只左手和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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