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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追寻逝去的时光》是二十世纪法国作家马塞尔·普鲁斯特创作的长篇小说,先后出版于1913—1927年间。
这是一部与传统小说不同的长篇小说。全书共七大卷,以叙述者“我”为主体,将其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融合一体,既有对社会生活、人情世态的真实描写,又是一份作者自我追求、自我认识的内心经历的记录。除叙事以外,还包含大量的感想和议论。整部作品没有中心人物,没有完整的故事,没有波澜起伏,只有贯穿始终的情节线索。它大体以叙述者的生活经历和内心活动为轴心,穿插描写了大量的人物事件,犹如一棵枝丫交错的大树,可以说是在一部主要小说上派生着许多独立成篇的其他小说,也可以说是一部交织着好几个主题曲的巨大交响乐。
该小说被誉为二十世纪重要的文学作品之一,以其出色的心灵追索描写、宏大的结构、细腻的人物刻画以及卓越的意识流技巧而风靡世界,并奠定了它在现代世界文学中的地位。
《女囚》为《追寻逝去的时光》第五卷。主人公将女友阿尔贝蒂娜囚于家中,直至某一日醒来,发现她已逃之夭夭。故事取材于作者生活中的一大感情波折。尽管阿尔贝蒂娜在第二卷《在少女花影下》业已出现,但到了此卷,才栩栩如生,卓然特立,成为贯穿第五卷《女囚》与第六卷《失踪的阿尔贝蒂娜》的中心人物,甚而延续到末卷《寻回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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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作者简介
马塞尔·普鲁斯特(1871—1922)
二十世纪法国小说家,意识流文学先驱。出生在巴黎一个艺术气氛浓郁的家庭,自幼体质孱弱、生性敏感、富于幻想。代表作《追寻逝去的时光》在其生命的后十五年中完成,是二十世纪西方乃至世界文学伟大的小说之一。该书由七部互有联系又各自独立成篇的小说组成,超时空概念的潜意识活动在小说中占有重要地位,为现代小说在题材、技术、表现方法上开辟了新途径。
译者简介
周克希(1942— )
浙江松阳人。1964年从复旦大学数学系毕业后,在华东师范大学数学系任教,1980年赴法国巴黎高师进修黎曼几何两年,回国后任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1992年调至上海译文出版社从事文学编辑工作,先后任副编审、编审。除普鲁斯特作品外,译有法文小说《包法利夫人》《小王子》《基督山伯爵》《三剑客》《不朽者》《王家大道》《古老的法兰西》《侠盗亚森·罗平》《格勒尼埃中短篇小说集》《幽灵的生活》《蜜蜂公主》及英文小说《福尔摩斯探案选》《爱丽丝漫游奇境记》等,著有随笔集《译边草》《译之痕》《草色遥看集》。
绘者简介
凡·东恩(1877—1968)
二十世纪野兽派画家代表之一,注重画面的形式感,拒绝用明暗对比来塑造立体效果,以鲜明强烈的接近于平涂的大色块来构成画面,充分显示出色彩的独立表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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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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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清早,我脸对着墙,还没转过身去看一眼窗帘顶上那条阳光的颜色深浅,就已经知道当天的天气如何了。街上初起的喧闹,有时越过潮湿凝重的空气传来,变得喑哑而岔了声,有时又如响箭在寥廓、料峭、澄净的清晨掠过空旷的林场,显得激越而嘹亮;正是这些声音,给我带来了天气的讯息。辆电车驶过,我就听得出车轮的隆隆声是滞涩在淅沥的细雨中了,还是行将驰向湛蓝的晴空。但也许还在我听到这些声音之前,已经有一种更敏捷、更强烈的,不断弥漫开来的东西,悄悄地从我的睡梦中掠过,或是给朦胧的睡意罩上一层忧郁的色彩,预兆冬雪的即将来临,或是让某个时隐时现的小精灵一首接一首唱起礼赞太阳光辉的颂歌,直到我开始在睡梦中绽出笑脸,闭紧眼睑准备承受耀眼的光亮,终于在一片热闹的音乐声中醒来。说起来,我在这段时期里简直是足不出户,只在这间卧室里感受着外界的生活。我知道布洛克曾经说过,他在傍晚来看我时,总听见有说话的声音;既然我母亲远在贡布雷,而他在我房间里又从没发现有旁人,所以他认定我是在自言自语。过了好久,等他知道阿尔贝蒂娜当时跟我住在一起,而且我把她藏起来,不让她见任何人以后,他就声称他总算明白了,我在那段时间里为什么从来不肯出门。他错了。但他又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每件事情,即便从情理上来说是势所必然的,我们也没法在一开始就把它的本来面目看得一清二楚;而有些人,往往爱抓住别人生活中某个确有其事的细节,就忙不迭地引出全然不是那么回事的结论,或者根据刚刚发现的一丁点儿事实,就立时做出风马牛不相及的解释。
此刻我在想着,我这位女友跟了我从巴尔贝克回来以后,就丢开了乘船旅行的念头,在巴黎和我住在同一幢房子里,她的房间跟我相隔不过二十步路,就在走廊尽头,在父亲的那间装饰着挂毯的书房里。每当夜深我俩分手的时候,她总要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仿佛这就是我每天的食粮和营养品,世上有着那么些肉体,我们为之所受的痛苦,终会使我们享受到一种精神上的愉悦,她的舌头就有这么一种近乎神圣的品质。作为比较,我马上联想起的并不是承蒙博罗迪诺队长允许让我在兵营度过的那个夜晚,他的好意所能治愈的毕竟只是一种短暂的苦恼,我想起的是父亲让妈妈来睡在我旁边的小床上的那个夜晚。每当生活又一次要将我们从看来无法逃避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的时候,它往往是在种种不同的,甚至完全相反的情况下这么做的,以致我们在看清它所赐予的恩宠的那会儿,不免感到其中似乎有一种渎圣的意味!
阿尔贝蒂娜从弗朗索瓦兹那儿听说,我把窗帘拉得紧紧的待在黑黝黝的房间里,但是并没有睡觉,她就放心大胆地洗澡,不怎么怕在她那间盥洗室里弄出声音来了。这样一来,我也常常不再多等一会儿,就提前进我那间跟她毗连的舒适的浴室去洗澡。从前有过一位剧院经理,花费了好几十万法郎,用真的绿宝石星星点点地镶嵌在红角儿扮演皇后坐的宝座上。俄国人的芭蕾舞却教会了我们,只要灯光打得恰到好处,单凭光线的闪烁就能变幻出同样奢华夺目,然而更绚丽多姿的奇珍异宝来。这种相对来说已经是非物质的装饰虽则美妙,但是当早晨八点钟的阳光倾泻进来,使一个要睡到中午才起床的人所见到的日常的一切顿时熠熠生辉的时候,那景观却显得美妙得多。两间浴室的窗子,用的都不是光玻璃,而是一种老式的磨砂玻璃,为的是让人从外面瞧不见里面。阳光骤然照亮了蒙着薄纱似的玻璃,给它们抹上一层金黄色,沐浴在这舒适的阳光中的,仿佛不再是长久以来被雷同的生活节奏所湮没的我,而是一个更年轻的我,我陶醉在回忆之中,宛如置身于空旷的大自然,面对染成一片金黄的树丛,甚至耳边还依稀有一只鸟儿在鸣啭。这是因为我听见阿尔贝蒂娜在反复不停地哼着一支歌:
心中的忧伤本就疯疯癫癫,
谁听它倾诉,谁就更加疯癫。
我太爱她了,对她的这种糟糕的音乐趣味,我只是挺快活地笑了笑。这支歌,去年夏天曾经叫蓬当夫人喜欢得不得了,但没过多久她就听说这是首愚蠢无聊的歌曲,从那以后她逢到有客人来的时候,就不叫阿尔贝蒂娜唱这支歌,而让她唱:
一支告别歌从骚乱的心间涌出,
它也变成了“这个女孩让咱们听得耳朵起趼子的一首马斯内的老曲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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