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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2017年获得德国图书奖, 2019年入围布克奖短名单,2021年都柏林文学奖长名单。
☆玛丽昂·波施曼德国炙手可热的代表作家,2013年获得享誉全球的威廉·拉比文学奖。
☆《松岛》已被翻译成十余种语言出版,外国文学爱好者。
☆一次向文学之神的朝圣,一段个人价值追寻的旅程,一场异彩纷呈的东方文化盛宴。
☆未经审视的人生不值得过——在咸味的海风和松树的芳香中,找寻自尊、价值与共鸣。
☆波施曼在书中展现了高超的文学技巧,笔触锋利又温暖、厚重又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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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德国大学讲师吉尔伯特为婚姻危机和事业低潮所折磨,抛弃一切前往东京。初抵东京,他救下跳轨自杀的青年与谢,二人分别带着《奥州小道》和《自杀完全手册》,开启一段追寻芭蕉足迹的北境朝圣之旅。
在“涡轮资本主义”时代,在智能手机和高铁的时代,我们还能进行内心之旅吗?这部极具讽刺意味的小说为21世纪的读者提供了一段潜在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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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马里恩·波切曼1969年出生于埃森。她写了四部小说,后三部都获得了德国图书奖的提名。2013年,她获得了著名的威廉·拉比文学奖。《松岛》是她部被译成英文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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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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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 不存在的松岛
推荐序 跟随松树和美丽月亮的魔法
推荐序 放下咖啡吃茶去
东京
高岛平
青木原
千住
仙台
盐釜
松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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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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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下面是一大片厚厚的云层,此时他回忆起这几年的事情,像一坨令人窒息的东西压在心上,全是羞辱和失败。年轻的时候,他曾经相信自己比一般人更聪明,他感到自己在一群俗气的、适应环境追求成功的人当中非常突出,能够用一种哲学的洞察力看透世界上的事情。现在他觉得自己正身处一种尴尬的状况之中,要靠完成一个又一个项目才能生存,职业上还要依靠以前的朋友们帮忙,而这些人上学时成绩比他差得多,他们从来都没有办法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必须强调一点:和他相比,这些朋友们在专业上都没啥能力。可是与他相反,他们的行为举止都透出机灵劲儿,这是职业成功有用的一点。
这些人把原生家庭、自己的小家庭和日常工作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是被迫去做那些愚蠢、报酬也一般的工作,被那些他打心底看不上的人指挥来指挥去。这么多年来他都生活在害怕之中,担心自己沦落到无法清晰思考的地步。之后这种担心也就慢慢减退了,一种凡事都无所谓的心态占了上风。他尽力完成交代给他的任务,把自己的洞察力放在那些愚蠢的任务上。他也学会了对一切都表示赞同,不提反对意见,只表示支持,可惜他明白得太晚,白白耽误了几十年。
目前开展的项目让他变成了胡子方面的专家。不管这主题听起来多可疑,可是起码给他带来了好几年的固定收入啊。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甚至有点喜欢这个无法言说的题目,而且就像有规则的过程一样,随着对整个系统了解的深入,在做事的过程中对某些细节的兴趣也在增长。比如在驾校的时候,他就对交通规则极其感兴趣;在学跳舞的时候对步子的顺序着迷。将自己等同于某一个事物,这不是黑魔法。
在喝咖啡的国家,一切东西都摆在明面上。而在喝茶的国家,一切都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之下。在喝咖啡的国家可以用很少的金钱换得一种较为奢侈的享受,而在喝茶的国家想要达到这种效果得依靠想象力。
第二天一早,他带上武器奔赴战场。他拥有神秘的力量,不只是他的剑像自己有生命一样出神入化,他还会飞,而其他人顶多也就能奋力一跳而已。这些能力为他赢得了“战无不胜的剑术大师”称号,可是对方的人数远超自己这方,他们明显处于劣势。他满怀悲壮地浮在战场上空,看着那些扭曲得极不自然的身体,他救不了他们,只能离开。他越飞越高,直到能看见远处波光鄰粼的大海。从天空俯瞰日本,无数的小岛屿,长满了森林的山脉,一种丝绒一般的绿色,被迷人而隆重的蓝色不断冲刷,他后次从空中再看一眼日本那美到有一丝残忍的景色,然后就要遵守当时战败者的风俗剖腹自尽。
前往松岛的游客都是些疯子,崇拜月亮的人,还有各种古怪的人。他们编撰出自己的传奇故事,在他们眼里写诗超过一切,只有写诗才能让他们的思想之路走向虚无。他们是主义者、禁欲主义者,为某种特别的美而感到疯狂,比如花朵一般转瞬即逝的美,月光那种暧昧的美,内敛的风景那种模糊的美。
吉尔伯特想象着黑色松树上方的一轮满月。银色的月光洒在松树的剪影上,也照着古老的流浪诗人那布满沧桑的脸。流浪的僧人,胡子到膝盖那么长的艺术家......他激动地冲着黑漆漆的房间发笑,似乎那就是宇宙洪荒,然后用拳头从两边把过于柔软的枕头捶得高一点儿。他心里有了一个目标。
一本典型的地下读物,目标群体是大学生, 他们尽管有些个体差异,但总的来说作态扭捏、举止晚熟, 对自己的认识还不够清晰,幼稚可笑。与谢表现得比较拘谨内敛,但内心却渴望成为一个强者。吉尔伯特教的那些大学生情况也差不太多。艰难的存在状态,他们也清楚这种艰难的存在状态会一直延续,也许正因如此他们才会选修吉尔伯特的课程吧,因为在这个方面他自己就是大学生们好的榜样。
要说从芭蕉那里学到了什么,那就是——这一切必须发生在另外一个层次上。持续地步行,简单的住宿,不使用技术方面的辅助工具,尤其是手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一种状态,让人与严格的超我拉开距离,正是这个超我每天都监督我们的日常行为不会失控。这是一种高度自主和无欲无求的态度,终会让我们毫无保留地转向其他的事物。转向内心生活,转向松树,转向月亮。
吉尔伯特梦到了一朵巨型蘑菇,大得像一栋高楼,上面有很多窗户一样的孔洞,就像被吓人的蜗牛吃穿了似的。住在这样一栋蘑菇楼里可不太舒服,因为墙皮已经发霉了, 到处都是黑色的黏液。就连在梦里他都能体会到一股怒火,这个年轻日本人的负能量正在蔓延开来,就连吉尔伯特都能感应到那种抑郁的画面。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日本人不能好好地做自己的梦。他鄙视地把手指插进黑色的黏液,自言自语道,这个小伙子真是没用,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吉尔伯特拎着两个包,跌跌撞撞地踏过树枝和蕨类植物的叶片,一边禁不住赞叹那些不同色调的绿色。超市里的绿色。奶油生菜(Kopfsalats)那种细腻的绿、抛光的苹果那种光滑的绿、有点儿涩的菠菜绿、温柔的茴香绿;运动型的牙膏绿、纯洁的猫草绿。树叶在他眼前晃动,他试着去区分那些细微的差别,因为自己能够分辨出不同的色调而欢欣鼓舞,回忆起上学时通过颜料盒里的水彩颜料名称来认识那些颜色,有毒的绿、孔雀绿、黄绿、法国绿,而风穿过树丛,搅动树叶,使得那些色彩也变得生动起来,像有了生命。
为了给与谢打气,吉尔伯特长篇大论地谈到了日本武士蓄须的完美。他继续说,在罗马帝国,光滑无须的脸颊被认为是更文明的表现,而国境之外的那些蓄须者被罗马人称作野蛮人——疯长的胡子和飞扬的长发。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野蛮人却认为茂密的须发代表了权力,所以终在谈论是否应该蓄须这个现象时大家陷入了僵持局面。直到今天,罗马教皇无论何时出现在公众面前都是剃光了胡须的,而俄罗斯东正教的大主教则蓄着上帝那样的络腮胡,这理所当然被视为威严的象征,这种现象也明确表明,罗马天主教教堂结合了罗马和天主教,本身就暗含了矛盾,因为上帝在地球上的代言人很明显不敢用上帝的形象现身,而是故意选择了亚当的面部特点。这是吹毛求疵的神学讨论中一个典型事件,彻底体现了坎托罗维茨的两个身体理论,他认为统治者因为上帝的仁慈分裂为两个身 体,实质的身体代表个人,上帝的身体代表权力。王位的标志如权杖,罗马教皇的玺印戒指等等代表这种纯粹、完全的精神权力,而教皇的身体则没有参与这种精神权力的展现, 所以完全有理由相信蓄须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狂妄和自大,因为蓄须这种行为混淆了上帝与尘世。至于东正教为什么要蓄须,吉尔伯特还想再详细讲解一番,他对与谢说,这一点是他项目里有趣的部分。
与谢瘫坐在软座椅上睡着觉,双臂紧紧地抱着运动包。眼前这一刻本来还指望他能发挥点儿用处,起码能给吉尔伯特指一下哪一个是富士山,介绍介绍情况,从他的手册里读一段,做点儿导游该做的事儿,可是这个人就是这么指望不上。
等到乘务员走过来的时候,吉尔伯特赶紧问问在哪一段行程中可以看到富士山。可是很明显乘务员也没办法给出一个详细的指示。他只是按部就班地点了点头,说了一个经过富士山的时间段,精确到分钟。随后他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分钟,然后道歉说他们的列车已经晚点三十秒钟了,不过还有可能追回来......
当他们离开酒店的时候,与谢提醒吉尔伯特,上野的樱花在这个季节已经看不到了。吉尔伯特有点儿生气。与谢压根儿意识不到事情的核心在哪儿。本来应该认真计划的事情,他却态度十分随意,该随意的事情他又十分认真,这是他失败的另外一个原因。 吉尔伯特耐心地解释说,我们去上野,想象一下当年芭蕉看到的樱花。花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受那个地点的能量。芭蕉之旅发生在五百年以前,至于今天我们写下的两个字是春天还是秋天,本质上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内心的体会:时间飞逝,而地点永存。
抛弃,意味着不再按照周边世界的允诺生活,更何况是这种绝大多数人要做的俗气事情。
这个哲学里关于至高无上的悖论向上帝的无所不能提出了质疑。上帝的力量应该如何理解,它包含了什么,本身到底是什么?在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中,比较折中的一派引入了一个概念叫相对全能(Allmacht),这个词本身就包含了自相矛盾之处,上帝虽然可以创造出这么重的石头,但是却因为重量太大而无法将它举起。或者换个思路:如果上帝能举起它,说明这块石头是空心的,证明了上帝在造物方面的无能;如果造物主举不起来,就说明祂在体育方面不太擅长呗。这些想法毫无疑问还是贴近现实体验而且能对观众产生影响的。在全能悖论中核心问题并非石头的重量,而是上帝。虽然现在吉尔伯特所说的话与以前发表文章里的观点截然相反,但他私底下其实还是相信上帝的全能。当然,全能的上帝可以创造出任何一种形式的石头,祂也能够高高地举起它,如果有人认为一块全能的上帝无法举起的石头是上帝存在的反证,那他是没有理解,这场讨论的核心争论点并非能否举起石头,因为是由全能的上帝来创造逻辑规则,这才是问题核心所在,其他问题都不用考虑。吉尔伯特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在与谢这个年纪就已经想明白了,感受全能悖论就像欣赏一首诗歌,我们轻声诵读,而无须去思考背后的逻辑问题,也不用花费心思去研究,直接接受这种与众不同的、非理性的美就好了。
芭蕉在这里参观了好几处历史遗迹,比如海上巨石——那是在多贺,还有“末松山”,对于一个想要浪漫结尾的年轻男子来说,这两个地方都很有吸引力,还有以风景如画的陡峭悬崖著称的盐釜。所有这些地方都流传着关于对爱失望的传说,所以我现在居然也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地方我也适合去看一看。清原元辅有一首诗:“今日泪盈袖,犹思相契坚。爱如波浪涌,吞此末松山。”这首诗让几代人听了都会落泪。
他本不想屈服于这股风的力量,可终还是放弃了,就像云一样被风吹着走。在外人看来,他目标明确,很有抱负,一副要做出一番事业的样子,即便算不得勤奋,就像天上的云朵,表面上急促地涌向一个特定的方向,就好像它们有一个目标,而做出这样的行动是发自内心的。一段时间以来他对这股力量的怀疑不断增长,以前他可能还觉得那是一种动力,是推动,但是现在越来越多地成了一种强迫。有时他会问自己,如果没有这种强迫,那是不是就会像月亮一样,不为任何事所动地升起,永远宁静地行走在自己的轨迹上,因为月亮会吸引夜里的一切东西朝着它聚拢过来。 西行法师一直按照月亮的指引旅行。他曾穿过美丽的风景,去过偏远的地方,他跟随着美丽月亮的魔法,一步步来到北部。
他像变魔术一样摆出一排明信片,让吉尔伯特从中抽一张。这种游戏让他有种被施舍的感觉,可他觉得贸然拒绝也不太好。上面是各种迷你小岛的不同风光。他挑选的那一张上面是一座光秃秃的海岛耸立在海面上,形状像一面船帆。接待员说,这个岛已经消失了,被海啸淹没了。吉尔伯特客气地用双手接过这张已经死去的小岛的明信片。
松岛很美,几百年前就有一种传说:松岛的美就连海啸都无能为力,甚至它的美能让海啸退却。海湾里无数个长满了松树的小岛能够降低海浪的怒火,避免可怕的灾害,守护这一方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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