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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莫失莫忘》是201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石黑一雄的代表作之一,是一部具有反乌托邦色彩的软科幻小说。小说笔触细腻,通过一个克隆人的回忆,透过层层悬念,展现了汹涌强大的情感,反思生命的意义。《莫失莫忘》也可以看做石黑一雄2021年新作《克拉拉与太阳》的前传。石黑一雄透过不疾不徐的笔法,缜密的写实技巧,情节丝丝入扣,布置紧密,整部小说透出如梦似幻、虚实难辨的迷离美感。《莫失莫忘》于2010年由马克?罗曼尼克执导,翻拍为同名电影,著名英国女星凯拉?奈特莉主演。2016年,又改编翻拍成10集日剧,绫濑遥、三浦春马等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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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莫失莫忘》是201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石黑一雄的代表作之一。英格兰乡村深处的黑尔舍姆学校中,凯西、露丝和汤米三个好朋友在这里悠然成长。他们被导师小心呵护,接受良好的诗歌和艺术教育。然而,看似一座世外桃源的黑尔舍姆,却隐藏着许多秘密。凯西三人长大后,逐渐发现记忆中美好的成长过程,处处都是无法追寻的惶惑与骇人的问号……
《莫失莫忘》是一部具有反乌托邦色彩的科幻题材小说,曾入围2005年布克奖和美国书评人协会奖决选名单。2010年翻拍为同名电影,英国女星凯拉?奈特莉主演。2016年翻拍为10集日剧,绫濑遥、三浦春马等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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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石黑一雄,日裔英国小说家,1954年生于日本长崎,与奈保尔、拉什迪并称为“英国文坛移民三雄”。石黑一雄的作品并不多,但几乎每部作品都获得重要的文学奖项:《远山淡影》获温尼弗雷德·霍尔比纪念奖,《浮世画家》获惠特布莱德年度最佳小说奖,《长日将尽》获布克奖,《无可慰藉》获切尔特纳姆文学艺术奖,《浮世画家》《我辈孤雏》和《莫失莫忘》均入围布克奖决选名单;1995年英女王授予石黑一雄文学领域的大英帝国勋章,1998年获法国文学艺术骑士勋章,2017年因“以其巨大的情感力量,发掘了隐藏在我们与世界的虚幻联系之下的深渊”而获诺贝尔文学奖。2018年,石黑一雄因其在文学领域的杰出贡献 ,被英国女王封为爵士。他同时还是法国艺术与文学骑士勋章和日本旭日重光章的受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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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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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后记
相信亲爱的读者看到这篇译后记的时候,已经读完了这本小说。这样我们可以不必担心剧透的麻烦,贴心贴肉地谈谈作品带给彼此的感受。
故事在凯西的回忆中一点点展开。石黑笔下辽阔的英格兰一片青绿,长路漫漫,主人公隔着十几年的光阴回望黑尔舍姆,仿佛为叙述加了一层柔光或者雾气。这种蕴藉冲淡的调子让我们自诩同是东方血统的中国读者感到亲切。他对于黑尔舍姆这样一所封闭式寄宿学校的描述、学生对于集体生活的感受,我们也会感到非常熟悉。他从容地描写学生群体和校园生态,每个人的成长和个性发展:露丝的霸道和自以为是,凯西的自省和汤米不合时宜的坏脾气……看起来一切都像田园牧歌一样,美好恬淡,健康而普通。
作者在二〇〇六年这本小说甫一问世不久,曾在接受日本《文学界》杂志采访中表示,他想让笔下的黑尔舍姆成为一个气泡一样的封闭、安全而小心翼翼的培育环境,“我想让这个世界成为人类的孩童时代的隐喻”。
他花那么多笔墨去描写那些日常的校园生活,孩子对导师的迷恋和信赖,拍卖会的骚动,学生之间有点疑似霸凌行为的矛盾冲突。这些描述因为来自孩子的视角,一方面显得普通、日常,另一方面又很受局限,因为一切信息都是经过严格过滤之后,经过成年管理者的授权才能透露进来。作者在《文学界》的采访中说,他希望呈现的是我们的童年时代所共有的体会:对于基本生活空间之外的大世界,我们只是听到一些言语的呈现,对于其实际的意义,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理解。
而这部小说的真正意图,也并不在于揭露“为高度发达的医疗需要提供人体器官的克隆人群体的悲惨命运”,这一超现实的黑暗背景和恐怖现实像怪兽一样被掩埋在讲述中,偶尔雾气消散,才会显露一二。初次阅读的过程中,这种随着孩童的认知渐渐揭露的现实设置,成为了一种揪心的悬念,但这种悬疑气氛并不是作者所特意制造的,他所更在意的是随着孩子的成长,世界的真相一点点展开的这个过程,而这也是我们所有人长大的过程中都曾亲身经历过,足以感同身受的。
小说中汤米所画的那些怪异的动物,那些他想象中的神奇生物,有着金属或者橡胶质感的超现实外形,他为它们精心绘制各种细节,想象它们如何取物、进食、自我防御。汤米讲述自己创作的时候,我不禁想这里暴露了作家本人的创作思路。他就像汤米画他的动物一样,在构思和创作《莫失莫忘》这个充满真实情感,人物血肉丰盈,气息俨然的超现实世界。
二〇一七年石黑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用他本人的话说,这几乎是“荒诞”的至高荣誉为他带来了更多好奇的读者。我们这些悄悄喜欢、追随过他多年的老读者,习惯了他慢节奏的写作,题材跨度之大,以及无论写什么,都力透纸背的“丧”气。《莫失莫忘》这本小说问世于二〇〇五年,二〇〇七年我第一次读到,阅读的美感和痛感一样强烈,久久萦绕。近十年之后,当译文社的编辑冯涛先生提出让我来重译这本小说的时候,最先袭上心头的记忆是作品中无可慰藉的苦痛,苦到我曾想推掉这差事。幸亏编辑先生坚持认为我是合适的译者人选,于是我才有幸逐字逐句地细读,并且通过自己的译笔跟读者分享这部落笔细碎,却具有强大情感冲击力的小说作品。
曾经我以为这种深刻的悲哀和宿命之感是因为石黑的东方背景——我曾肤浅地以为,中国与日本这些儒家为主导的文化中,有这样一种逆势思潮时不时会卷上来,认为一切都是徒劳,就像西藏僧侣们做的沙画:所有精心的设计,终生的经营,最终风过无踪,了无痕迹。
作家用以对抗这种徒劳、宿命和消亡的,是看似微弱渺小而不可靠的普通人的记忆和讲述。无论是最近新作《被掩埋的巨人》中在记忆的迷雾中艰难跋涉的那对远古时代的老夫妇,《莫失莫忘》中刚成年就会被当成器官收割的克隆人族群,以及《长日将尽》中巨族豪宅的老管家,都是人群中的异类,时代的弃儿。与千禧一代天生特权的认知正相反,他笔下的人物,都身处边缘,地位卑微。《莫失莫忘》最为极端,你甚至无法确定这些人物算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更谈不上天赋人权。然而克隆人也罢,像小说中夫人所称之为“可怜的小东西”也罢,凯西、汤米和露丝长久纠缠的情感之深厚和真切,却写满了人之为人,文明之所以延续的核心意义。
二〇一〇年,《莫失莫忘》被美国导演马克?罗曼尼克拍成电影,要在九十分钟内全方位呈现一个十几万字的故事,就要有许多删减,而视觉的讲述跟文字自然会有不同取舍。小说中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段,影片的处理方式让我感觉有些潦草和失望。这也是小说中我认为的高潮部分,即凯西和汤米带着画作,按照露丝留下的地址,去找夫人申请延期捐献——甚至不是免于捐献,他们反复计划,斗胆谋求的无非是真爱的两人能有两三年的时间共处,专心相爱而已。
小说中透过凯西的视角,我们看到这座海滨住宅幽暗神秘,人们仿佛话里有话,每个动作都意义指向不明。这就是凯西和汤米认识中的人类生活:神秘莫测,难以理解。当艾米丽小姐坐着轮椅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时候,读者不禁期望她会有更多的情感流露。她为之奋斗终生的黑尔舍姆事业已经告终,但这两个孩子是她事业的成果,他们的成就值得她自豪。然而她一心都放在要卖掉的柜子上,甚至基本的待客礼仪都欠奉,终究“我们”和“他们”的壁垒如此森严,毕竟她要从轮椅上站起来、恢复健康,多半还要指望从“他们”身上收获的器官。
影片把“捐献”实在地呈现在你面前时,让捐献者鱼肉在案一般倒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的时候,那种残酷的视觉冲击让观众不得不逼问:“他们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逃跑,逃离这种悲惨的宿命?”因此影片增加了一个手腕打卡的设施,为克隆人管控机制做了相应的设定。
石黑先生并不是科幻作家,他不去解释“培育克隆人用于器官移植,首先要解决抗拒现象,抹除一切攻击性气质”。但读书的时候你还是会发现,凯西是一个出色的护理员,汤米很为自己是一个不错的捐献者感到自豪,即便是最不服输的露丝,也尽职尽责地完成了捐献者的宿命,虽然曾梦想在干净明亮的办公室里工作,到头来也只是承认自己年少无知,犯傻而已。他们不质疑被剥夺的人生,不反抗生来的宿命。
作者曾在采访中表示,“从我的世界观来看,我认为人们无论承受怎样的痛苦,无论遭遇怎样的悲惨经历,无论如何不自由,都会在命运的夹缝中求生,接受命运给予的一切。人们不懈奋斗,努力在如此狭小的生存空间内寻找梦想和希望。这类人始终比那些破坏体制、实施叛乱的人更令我感兴趣。”
这种东方式——或者说英国式——的隐忍和“认命”,也在石黑一雄作品里贯穿始终,反复讲述。而当我们跟着凯西的步伐走过三十一岁的年纪,也会觉得够了,一生已经够长。当你跟随凯西站在田野里,面对着缀满垃圾塑料袋的铁丝网,想象着人生中失去的一切都随着海水冲刷上来,涌过来。无论三十岁也罢,八十岁也罢,人生注定要经历的那些失落,一盒磁带或是一辈子的挚爱,终究一样会像这样一去不回,又在记忆中辗转翻滚,直到生命终结。
石黑一雄一九五四年出生于日本长崎,父亲是位研究海洋的学者。一雄五岁的时候,因为父亲受邀到萨里郡的英国国家海洋学研究院工作的机缘,全家搬到了英国。他在英国读书、长大,读大学之前还去美国和加拿大度过了一个“间隔年”,他曾有志于从事音乐行业,曾将自己录制的样带寄往唱片公司,后来他也曾认真写过几首爵士乐歌曲,多半是为美国女歌手史黛西?肯特所作。不知本书的点题歌曲《莫失莫忘》是不是来自作者本人实际的音乐创作。
石黑从肯特郡大学读完英文和哲学专业本科,当他决定从事文学创作之后,又去东英吉利大学继续读创意写作。这所大学地处诺福克郡(英格兰失落的一角)的诺威奇市,虽然校史较短,尚不足六十年,却出了许多重要学者。在石黑一雄获得诺奖之前,该校创意写作专业最著名的毕业生当属布克奖得主伊恩?麦克尤恩。
石黑一雄直到一九八九年才重新回到日本。他说自己的日文水平犹如五岁孩童,而倘或一直在日本长大的话,他多半不会成为作家:
“我能成为作家,和我是一个来自日本的‘逃亡者’有着密切的关系。另一个原因是,我一般通过日本人父母的双眼观察英国,这导致我在长大的过程中与周围的社会之间始终隔着一定距离。一些我所有朋友都单纯地从是非曲直的角度考虑的事情,我会认为那是英国社会里存在的负面的、怪异的风俗习惯。这是隔着一段距离看待英国造成的,也成为了我当上作家的推动力。”
这种隔膜感常常是出色作家的有力武器,而石黑一雄这部小说的厉害之处在于,细密的笔触背后,现实的人类社会只是阴影一般的存在,而作者凭空构建出来的克隆人族群,却血肉真切,一动牵情。农舍里读书的凯西被清风拂落头发,她跟汤米依偎在一起,叹息那些错过的时光,躺在手术台上痛苦等待终结,却牵挂着伙伴的露丝,这长夜驱车、取小路经过人世的一生,这样短暂而微不足道的存在,一盒磁带的得失,亲爱的读者,希望我能把阅读中深刻的震动感传达给你,分享给你。
译者
二〇一八年四月八日
第二十二章
“玛丽—克劳德说的没错,”艾米丽小姐说,“我才是你们应该找的人。玛丽 —克劳德为了我们的计划辛苦工作。最后落得这样一个结果让她感到很失望。至于我本人,无论遭遇什么打击,我都不会感觉太难过。我认为我们还是取得了一些值得尊重的成就。看看你们两个。你们都出落得很不错。我能肯定你们有很多事可以讲给我听,值得我为你们自豪。刚才你们说都叫什么名字来着?不,不,等等。我想我能记起来。你是那个坏脾气的男孩子。坏脾气,但心却宽厚。汤米,对不对?还有你,当然了,你是凯西 ?H。你做护理员做得很不错。我们都听过很多关于你的事。我记得的,你瞧。我敢说我能记得你们所有人。”
“这对你或者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夫人问道,随后大步离开了轮椅旁边,经过我们俩,步入黑暗之中,我只知道她占据了先前艾米丽小姐所在的空间。
“艾米丽小姐,”我说,“真高兴再次见到您。”
“听到你这么说真好。我认出了你,但你却未必认出我。事实上,凯西?H,不久之前,我还碰到你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你那时候显然并没有认出我。你看了一眼乔治,那个大个子尼日利亚人推着我。噢,没错,你可是看了他好一会儿,他也把你看了个够。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不知道那就是我。但今天晚上,有前面的谈话,我们就能相认了。你们两个看到我都很震惊。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但我希望不用长久靠这玩意才能行动。但是很不巧,亲爱的,虽然我很想多陪你们待一会,但没办法,因为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取我的床头柜。那是件好东
西。乔治给周遭都加上了保护垫,但我还是坚持要亲自监督。这些人永远靠不住。他们粗暴搬运,把东西随便往车上乱摔乱扔,然后他们的老板还宣称东西最开始就是这样。以前我们碰到过这种事,所以这次我坚持要全程陪同。这件家具很漂亮,我在黑尔舍姆的时候就有了,所以我决心要卖个好价钱。因此等他们来的时候,我恐怕就得离开你们了。可我看得出,亲
爱的,你们是诚心诚意带着使命来的。我必须得说,看到你们真的让我很高兴。玛丽—克劳德也很高兴,虽然你们看她,一点都显不出来。对不对,亲爱的?哎,她假装不在意,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你们来找到我们,她其实很感动。噢,她生气呢,别理她,同学们,别理她。现在我来尽量试着回答你们的问题。这种传言我听到过无数次。当初我们黑尔舍姆还在的时候,每年都会有两三对情侣,试着找我们来谈这事。甚至有一对还曾写过信给我们。我猜如果你真想违反规定的话,这么大一座宅院总是不难找到的。所以你瞧,这种传言一直都有,你们之前很早就有了。”
她停了下来,因此我说:“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艾米丽小姐,这种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继续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随后深吸一口气。“在黑尔舍姆范围内,每当这种传言开始散播,我都会立刻确保及时彻底地扑灭它。然而至于学生在离开我们之后的说法,我们是无能为力的。最终,我开始相信 —玛丽 —克劳德也相信是这样,对不对,亲爱的?—我开始相信这种流言,它不仅仅是一个单一的谣言。我的意思是说,我认为流言是反复生长出来的。你找到源头,扑灭它,但你无法阻止它从其他地方再次开始生长。我得出了这个结论,就不再担心这件事了。玛丽 —克劳德从来也没为此感到担忧过。她的看法是:‘如果他们这么
傻,那就让他们相信好了。’噢,得了,别跟我摆出这样一副苦瓜脸。你打从一开始就持这样的观点。这事闹了很多年之后,我虽然没有得出跟她完全一样的结论,却也开始认为,也
许我无需担心。说到底这不是我的问题。再说少数几对情侣来碰了钉子之后,反正其他人也就不会再继续尝试了。这就当作是他们梦想的东西,一个小幻想。又有什么害处呢?但对你们两个,我看得出,不属于我说的这种情况。你们是认真的。你们已经仔细考虑过。你们认真地希望过。对于像你们这样的学生,我真心感到遗憾。让你们失望我一点都不会感到高兴。但情况就是这样。”
我不想去看汤米。我意外地保持着镇静,虽然艾米丽小姐的话本该将我俩彻底打垮,但某方面来看,她似乎话中有话,还有所隐瞒,仿佛我们还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甚至有可能她讲的话并不是真的。因此我问道:“这么说来,那延迟捐献的事就根本不存在?你怎么都不
能帮到我们,是吗?”她慢慢将头从一边摇到另一边。“这种谣言毫无依据。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汤米突然问道:“那曾经有过吗?黑尔舍姆没关门之前的时候?”
艾米丽小姐继续摇着头。“从来都不是真的。甚至在茂宁代尔丑闻爆发之前,哪怕在黑尔舍姆还被当成是指路明灯的时代,那时我们被看做是朝着更人道、更美好的方向前进的范例,即便在那时候,这说法也不是真的。这一点最好讲清楚。这只是一种美好愿望的谣言。仅此而已。噢,亲爱的,是不是取柜子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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