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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美国现代文库“20世纪100本经典英语小说”《时代》周刊“1923—2005 100本英语小说”詹姆斯·鲍德温炽热而迷失的灵魂自画像,奠定其日后所有作品的根基
用亨利·詹姆斯的风格,处理了美国黑人“没有平静、没有疗愈、没有忘却”的集体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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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去山巅呼喊》(1953)是詹姆斯·鲍德温满自传色彩的处女作。小说描述了哈莱姆底层男孩约翰·格兰姆斯在十四岁生日这天经历的精神危机。作为私生子的约翰从小就饱受伪善的继父、教堂执事加布里埃尔的粗暴对待。软弱的母亲伊丽莎白则因不停的怀孕对其疏忽日久,且将照顾诸多弟妹的繁重责任转移到约翰身上。
爱的渴望和性的挫败,以及对荒败生活的恐惧,最终让精神走投无路的约翰匍匐在十字架前。在继父主持的周六晚祷告会上,约翰在幻象中经历了一次炽热的重生。与此同时,他的继父、母亲、姑妈则在祭坛前面对各自不堪的过往。
鲍德温通过约翰及其家人寻找精神救赎的踉跄姿态,定义了美国黑人“没有平静、没有疗愈、没有忘却”的集体命运。
1998年,美国“现代文库“丛书将其列入“20世纪最伟大的100本英语小说”。《时代》周刊将其选入“1923至2005的最伟大的百本英语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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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詹姆斯·鲍德温(1924—1987),美国著名小说家、散文家、诗人、剧作家和社会活动家,生于纽约哈莱姆区,童年坎坷,生父有毒瘾问题,后母亲嫁给牧师大卫·鲍德温,又生育8个孩子。
1938年,受其严苛的继父的影响,14岁的鲍德温成为了哈莱姆地区的一名牧师。17岁时,鲍德温决定脱离教会。19岁生日那天,其继父去世,当天哈莱姆地区也发生了暴动。
1948年,对美国的种族现实极度失望的鲍德温选择移居法国。1953年,鲍德温出版了带有很强的自传色彩的处女作《去山巅呼喊》。此后的三十年里,他陆续出版了《 土生子札记》《乔万尼的房间》《另一个国度》《下一次将是烈火》《告诉我火车开走了多久》《如果比尔街会说话》等著名作品。
1957年,鲍德温回到美国,投入当时如火如荼的黑人解放运动。1987年12月1日,鲍德温因肺癌在法国去世。他一生著有六部长篇小说、四部剧本、十几部散文集、一本童书和一卷诗集。
2016年,哈乌·佩克执导的、以鲍德温为主人公的纪录片《我不是你的黑鬼》获得奥斯卡奖提名。《诺顿美国黑人文学选集》如是评价鲍德温——“以优美的艺术性,通过将自己个人经历中最隐秘的部分和国家及世界命运中最广泛的问题结合起来,刺透了美国种族意识中的历史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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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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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1
第七日
第二章 089
信徒的祈祷
弗洛伦斯的祈祷091
加布里埃尔的祈祷135
伊丽莎白的祈祷238
第三章 303
打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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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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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娶的这位伊丽莎白的确是个铁石心肠、顽固不化的女人,但许多年前,她似乎还不是这样,那时主打动了他的心,让他去帮扶她和她那个私生子,现在那个孩子已经跟他姓了。孩子像极了她,沉默寡言,谨小慎微,又心怀着可怜的自尊心——终有一天,他们会被驱逐到黑暗的世界里去。他曾经问伊丽莎白,她是否真正忏悔了自己的罪。那时他们已经结婚一段时间了,罗伊还是个婴儿,她正怀着莎拉。
她看着他说,“你以前问过我,我也告诉过你,我忏悔过了。”
但他不相信她,继续问:“你的意思是你就不再忏悔了吗?如果你回到过去,回到你当时的地方,你还会那样做吗?”
她低垂双目,不耐烦地再次注视他的眼睛:“嗯,如果我还在那里,加布里埃尔,我就还是会那副样子!……”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谁也没再说话,她在等待。随后他很勉强地问:“那么……你还是会把他生下来?”
她坚定地回答:“你不会是想让我说,对不起,我不应该生下约翰尼吧?”他没有回答。“你听着,加布里埃尔,我不允许你逼我感到抱歉。你不行,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行。我们现在有两个孩子,加布里埃尔,而且很快就要有第三个,我不会区别对待他们,你也别想这么做。”
可他们怎么会没有区别呢?一个是某个懦弱、自大的女人和某些不知好歹的家伙生的儿子;另一个是上帝许给他的儿子,他将光荣地传宗接代,一直劳作,直到基督再临,带来天国。因为上帝多年以前就曾许诺他,他也一直为此活着——他放弃了整个世界和现世的欢愉,放弃了自己生活中的乐趣,他熬过了那些艰难年月,就是为了亲眼见到主兑现他的诺言。他已经害死了埃丝特,罗亚尔也死了,而黛博拉死时,连一个孩子也没有——但他始终守着这个诺言,他在上帝面前真诚地悔过,焦急地等待它的实现。这一天指日可待了。他只需要保持耐心,在主面前等着。
他的思绪在伊丽莎白身上痛苦地徘徊,又再次回想起埃丝特——他第一个儿子罗亚尔的母亲。他仿佛看见了她,一个瘦小、活泼、长着一双黑眼睛的女孩,时至今日,他心里那些欢愉和欲望的幽灵,即便还是黯然无声、惊恐未定,仍会为她蠢蠢欲动,她的脸颊、举止和头发都有点像印第安人,她看他的目光中夹杂着嘲弄、爱慕、欲望、急切和轻蔑,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她其实很少穿这样的衣服,但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这身装扮。在他的脑海里,她总是和火焰、秋日的红叶、傍晚从远山落下的烈日、还有地狱里的永恒之火联系在一起。
他和黛博拉结婚不久,她就进了城,在他做工的那个白人家里做帮佣。因此他总能见到她。每当她干完活,年轻的男人们总在后门等她,加布里埃尔常见她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胳膊,在黄昏里走向远处,他们的说笑声飘回来,仿佛在嘲笑他的境遇。他知道她和她母亲、还有继父住在一起,他们全是罪人,沉迷于酒精、赌博、拉格泰姆和布鲁斯音乐,除了圣诞节和复活节,从不在教堂露面。
他开始可怜她,一天晚上,他正准备去布道,便邀请她上教堂。他当时就意识到,这次邀请是她第一次真正注视他,在后来很多个日夜里,他都忘不了这一眼。
“你今晚真的要去布道吗?像你这样一个美男子?”
“多亏主的帮助。”他说,语气极其严肃,几乎带着敌意。与此同时,只要一碰到她的目光,听见她的声音,有些他以为已经被永久扑灭了的情感,又活跃起来。
“好吧,我非常乐意,”过了一会儿,她说,似乎对自己刚才一时冲动叫他“美”男子有点后悔。
“你今晚有空来吗?”他忍不住又问。
她咧嘴一笑,她把这句话当成了隐晦的恭维,感到很高兴。“嗯,我也不知道,牧师。不过我会尽量来。”
那天下班后,她又被另一个男孩搂着离开了。他不相信她会来教堂。奇怪的是,这竟让他有些沮丧,以致晚饭时几乎没和黛博拉说话,他们一起走去教堂,一路上他一声不响。黛博拉用眼角瞥他,这似乎成了她某种沉默而又令人恼火的习惯。她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尊重他的使命,万一他以此来责备她,她就会说,她不想在上帝令他沉思时打搅他。今晚他要布道,主对他的开示毫无疑问就会更多,因此,作为牧师的妻子,也可以说作为神圣教堂的守护人,她理应保持沉默。然而他其实很想和她讲话。他很想问问她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一边听她的声音,一边端详着她的脸庞,听她讲自己这一天过得怎么样,讲她的期待、疑惑、生活和爱。可他和黛博拉从不聊天。他在脑海里听见的声音,他满怀爱意和关切凝视的那张脸,不属于黛博拉,而是埃丝特。他再次感到自己心中那股奇怪的寒意,它同时意味着灾难和欢愉,继而他希望她不会来,希望她遇到什么意外,让他再也见不到她。
结果她还是来了,尽管姗姗来迟,就在牧师正要把那场的布道者介绍给信众的时候。她不是独自来的,还带了她母亲一起——加布里埃尔想不出这预示着什么,也想不到那晚她是怎样摆脱那个年轻男子的。但她做到了,她在这里。那一刻,她更愿意听他传递福音,而不是和其他人缠绵于肉体之乐。她在这里,他的心都雀跃起来,当她出现在门口,目光低垂,微微笑着,径直走向后排的一个座位,他心中奔涌着的某些情感迸发了出来。她根本没看他,但他马上意识到,她已经看见了自己。他马上开始想象,因为他即将进行的布道,她会跪在祭坛前面,然后她母亲和她那位喜欢赌博、说话大声的继父也会跟着跪下,他们都被埃丝特带到了侍奉主的队伍里。他们走进来的时候,人们都转过头来看,一阵难以听清的低语横扫教堂,混杂着惊讶和激动。罪人们来了,来听上帝的教诲了。
的确,从他们的穿着就能看出,他们过着充满罪恶的生活——埃丝特戴了一顶缀有很多丝带的蓝帽子,穿着一件繁复的酒红色裙子,而她母亲身材很壮,肤色比埃丝特更深,戴着一对硕大的金色耳环,匆忙地梳了一个不太体面的发型,和他在妓院里认识的那些女人一样。他们坐在后排,紧张不安的样子仿佛一对堕落的姐妹,也像在活生生地挑衅信徒们单调的虔诚。黛博拉转过头去看他们,那一刻,加布里埃尔仿佛是人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妻子的皮肤有多黑,身材有多干瘪,毫无魅力可言。黛博拉注视着他,沉默的神情里带着戒备,他感到自己捧着《圣经》的手开始出汗、发抖,他想起他们在婚床上无趣的呻吟,他恨她。
接着牧师站了起来。在他讲话时,加布里埃尔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即将说出口的那些话都不见了,上帝的神力也离他而去。等牧师说完,加布里埃尔在一片沉默中睁开双眼,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于是他站起来,面朝信众。
“亲爱的主的信徒们,”他开始讲——而她的眼神,她异样而嘲讽的目光还停在他身上——“让我们低头祷告。”说完,他就闭上眼,低下了头。
后来他回想这场布道,就如同回忆起一场风暴。从他抬起头、再次望向信众们的脸那一刻开始,他便滔滔不绝,浑身充满圣灵之力。是的,上帝的神力那天晚上在他身上再次显现,无论是在野营布道会上,还是在小屋里,人们都铭记着他做的那场布道,为后来整整一代来访的传道者树立了一个标准。多年之后,当埃丝特、罗亚尔和黛博拉都离开人世,加布里埃尔也将离开南方之时,人们依然记得这场布道,以及那个瘦削的、神灵附体的年轻的布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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