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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是美国书评人协会奖非虚构类得主菲利普·罗斯的代表作,描述了罗斯与其身患绝症的父亲临终前一段共处的经历,既阐发了有关生死与人性的深刻道理,也剖析了犹太民族在美国的发展历史。作家罗斯和儿子罗斯在《遗产》的字里行间不停地互换,激情与理性时而鏖战、时而讲和,努力还原生活的真相。本书曾出版过单行本,因其篇幅与分量均适合“译文经典系列”,因此列入此系列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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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善于以长篇小说编织人性史诗的美国当代文学泰斗菲利普·罗斯 (PhilipRoth)在1991年意外地出版了一部纪实作品——《遗产—一个真实的故事》。视线凝聚的焦点,不再是广阔的社会、宏大的命题而是罗斯刚刚去世的父亲、一个平凡、卑微的犹太老头。
临终前的日子,他的一生像一条浸透了琐碎往事的河,在他和他的作家锤子眼前,半明半天地流过。父与子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既亲密又陌生,既血肉相连又渐行渐远。当亲人的生命进入倒计时,所有的思索与拷问,所有的惶恐与悲伤,都逼得人透不过气来——哪怕这个人,是以冷竣著称的菲利普·罗斯。
作家罗斯和儿子罗斯在《遗产》的字里行间不停地互换,激情与理性时而鏖战、时而讲和,努力还生活的真相。生活的真相足以让任何文字都相形见绌,也足以征服全美国*苛刻的书评人。1992年,《遗产》问鼎“全美书评人大奖“,成为非虚构类作品的当代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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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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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么,你怎么想?”
2.妈咪,妈咪,你在哪儿啊,妈咪?
3.我会变成植物人吗?
4.我得重新开始生活
5.也许英格丽能永远照顾我
6.他们抗争,因为他们是斗士,他们抗争,因为他们是犹太人
译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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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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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到八十六岁的时候,右眼几乎看不见什么东西了。除了这一点,他的身体以他这把年纪来说是非常结实的,直到他突然得了被那个佛罗里达的医生误诊为贝尔氏瘫痪的病。这是一种病毒感染引起的单侧面瘫,一般短时间就会痊愈。
这毛病似乎是他从新泽西飞到西棕榈滩那天以后不知不觉染上的,他到那儿是为了和七十岁的退休书店老板娘丽莲·贝罗芙租一套公寓住几个月过冬。在伊丽莎白市,她就住在我父亲楼上,1981年我母亲去世一年后,他们之间有了恋情。我父亲在西棕榈滩机场的时候还好好的,甚至都没有劳驾搬运工(否则他还得付小费),自个儿从行李区拎着行李一直走到出租车站。可第二天早上,他在浴室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半边脸再也不是他的了。一天前还是他的模样,现在不知道是谁的——那只坏眼的下眼睑外翻着耷拉下来;那半边脸颊毫无生气地松弛着,好像里面的骨头都被切成了片;原本好好的嘴巴也歪了。
他用手把右边的脸颊推回到昨晚以前的模样,僵在那儿从一数到十。整个上午他就重复这些动作——接下来天天如此——可一松手,又塌了。他想告诉自己这是因为躺在床上的睡姿不对,或者只是一觉醒来皮肤皱了,可终他断定是中风。他的父亲就是在四十年代初因中风而瘫痪的,所以当他自己也步入老年后,就跟我说过好几次:“我不要像他那样,我可不要那么躺着,我怕那样。”他告诉我当时他如何在早晚上下班路上去医院看望父亲:每天得点两次香烟,再插到父亲嘴里,到晚上,就坐在床头,读意第绪语报纸给他听。无助的山德尔。罗斯就这么躺着不能动弹,唯有香烟聊以慰藉。这样撑了将近一年,1942年的某个深夜,第二次中风才结束了他的生命。
而我那每天去医院两次的父亲,就坐在他床头,看着他死去。
那个诊断我父亲得贝尔氏瘫痪的医生还向他保证,就算不是完全复原,大部分面瘫的症状也很快就会消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从居住的生活小区遇到的三个人那里,证实了这个结论。他们三个都得过这毛病,又都好了。其中一个虽然耗了将近四个月,终面瘫还是神秘地消失了,正如它神秘地来临。
可我父亲的没有消失。
不久,他的右耳听不见声音了。那个佛罗里达医生检查了这只耳朵,测了听力损耗,但他说这和贝尔氏瘫痪没关系,而是因为上了年纪——他的右耳听力可能跟他的右眼视力一样,是逐渐丧失的,只是现在刚发现而已。可是这回我父亲再问面瘫什么时候能好时,医生只能说,照他这样一直不见好转的情况来看,这种毛病有时候是会好不了的。就看老天开恩吧,他说,除了一只瞎眼睛、一只聋耳朵和瘫痪的半边脸,我父亲的身子骨一点不比年轻二十岁的人差。
每个星期天打电话,我都听到他因为嘴巴歪、说话含糊不清而让人费解——有时候听起来就像刚从牙科手术椅下来、麻醉剂药性还未消的人在说话。但等我到佛罗里达看望他时,看到他一副好像不会说话的样子,我还是大为吃惊。
“那么,你怎么想?”这是在我下榻的宾馆大堂,我俯身亲他时他对我说的句话。我约了他和丽莲在那儿吃饭。他坐在丽莲旁,深陷在铺着花毯的双人沙发里,冲我扬起脸,让我可以看个清楚。从去年开始,他怕光和风沙刺激盲眼,断断续续戴着一只黑色眼罩。看着他的眼罩、脸颊、嘴巴和他大为消瘦的身形,我觉察到他的急剧衰老,和五星期前我枉伊丽莎白看他时判若两人。很难相信,就在大约六年前、我母亲去世后的那个冬天,在他和老朋友比尔·韦伯合住的巴尔港公寓,大楼里富有的寡妇们立马就开始兴致勃勃地围着他这个穿着条纹外衣、大青长裤、爱交际的新鳏夫转。他毫不费力地让她们相信,他才刚过七十岁,尽管那年夏天我们一家人刚在我康涅狄格州的房子里庆祝了他的八十大寿。
在宾馆的餐桌上,我开始明白除了外貌之外,贝尔氏瘫痪对人的影响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能用麦管吸水,不然液体会从他麻痹的半边嘴里流出来;吃东西也很费劲,他一口一口地吃,又窘又无奈。等到汤溅到领带上,他才不情愿地答应让丽莲在他脖子上围一块餐巾——他大腿上已经垫了一块,那多少能让裤子干净点。丽莲有时探过身去,用她的餐巾把他嘴巴里漏出来、沾在下巴上而自己没有察觉的食物擦掉,这让他很不高兴。她还多次提醒他,少叉一点食物,每一口的量尽量比他往常习惯的少一点。“好吧。”他咕哝着,郁郁地盯着盘子,“是,当然。”可吃了两三口他又忘了。吃饭在他已经成了压抑的折磨,使得他体重掉得厉害,一副可怜兮兮营养不良的样子。
雪上加霜的是,近几个月他两眼的白内障加重,使得他视力好的那只眼睛视线也模糊了。过去几年我在纽约的眼科大夫戴维·克荣一直在治疗我父亲的白内障和他日益下降的视力。所以三月份结束了不愉快的佛罗里达之行回到新泽西后,父亲又去纽约,催戴维帮他把视力好的眼睛里的白内障摘除;因为拿贝尔氏瘫痪毫无办法,他就特别想做点什么,让这只眼睛的视力好起来。可我父亲去的当天傍晚,戴维打电话来说,在进一步查明我父亲面瘫和失聪的病因前,他不太想做眼部手术。他不相信我父亲的病是贝尔氏瘫痪。
他不做手术是对的。我父亲在新泽西的内科医生哈罗德。瓦泽曼给他做了一个戴维预约的核磁共振成像。从实验室收到报告的那天晚上,哈罗德就打电话告诉我检查结果。我父亲脑部有一个肿瘤,“一个大肿瘤。”哈罗德这么说。从核磁共振像片上,还看不出这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但哈罗德说:“不管良性还是恶性,都会要了你的命。”接下来得请一个神经外科医生来确诊一下这个肿瘤的性质,然后再看还有什么办法——如果还有办法的话。“我对此不乐观。”哈罗德说,“你也别乐观。”P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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