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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文化寻踪:
“我不是来寻找答案。我来倾听,来感触,来思考。来证实,今天在别处上演的,在这里曾经上演过的种种复杂的文化现实。”
自然教育:
“伟大的自然之书就摊放在他面前,他需要做的只是翻动书页而已。”
歌唱庄严:
“我走向了宽广的大地,走向了绵延的群山,走向了无边的草原。那时我就下定了决心,不管是在文学之中,还是文学之外,我都将尽力使自己的生命与一个更雄伟的存在对接起来。”
抵达民间:
“旅游,观赏,是一个过程,一个逐渐抵达,逼近和深入的过程。这既是在内省中升华,也是地理上的逐渐接近。所以,我愿意把如何到达的过程也写出来,这才是完整的旅游。”
这样的旅行,是深入到民间,领受民间的教益,接受口传文学丰富的滋养。
雄伟的歌唱:
“我走向了宽广的大地,走向了绵延的群山,走向了无边的草原。那时我就下定了决心,不管是在文学之中,还是文学之外,我都将尽力使自己的生命与一个更雄伟的存在对接起来。”
阿来的写作,是一种有声音的写作,这些声音,可能发自作者的内心,也可能发自山川和草木,因着有那个“雄伟的存在”,每个字都可以说话,每种生物都可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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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多年来,著名作家阿来用脚和笔丈量世界,认知内心。他攀行在雪山之间,仰望苍穹,俯身凝视花草生灵……阿来曾说,行走与写作是他的宿命,于是有了这部行走笔记。从四川到西藏、云南、贵州、甘肃……阿来写大地、星光、山口、银环蛇、野人、鱼、马、群山和声音,完全去除了多余的神秘,但又不忘把读者引向广阔的精神空间。同时,作为一位植物学的痴迷者和博学者,阿来在所有文章中无一不聚焦花草树木。阿来说:“我是一个爱植物的人。爱植物,自然就会更爱它们开放的花朵。”在《西高地行记》中,每到一处,都会有繁花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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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阿来:?
阿来,出生于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县。曾任《科幻世界》杂志主编、总编及社长。
1982年开始诗歌创作,80年代中后期转向小说创作。主要作品有《尘埃落定》《空山》《云中记》等。《尘埃落定》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云中记》获第十五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第五届中国出版政府奖、2019年度“中国好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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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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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春天记
嘉绒记
贡嘎山记
平武记
玉树记
果洛记
山南记
武威记
丽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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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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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威,武威
在我意念深处,河西走廊上好些地名都曾这样反复念叨。
一个地名,在史籍中,在地理书上,在诗句间,在想象里,反复出现,自然就会带上咏叹的调子。
在店里吃了当地饭食,在武威城中某酒店七楼有了一个暂时属于自己的房间,已是半夜时分了。临睡前,为两张床中该睡哪一张犹豫一阵,后挑了靠窗的那一张。我没有拉上窗帘,希望能被初的晨光唤醒,想要看到缕阳光把想象中的古城照亮。
我也的确是在那个时间醒来的。
立在窗前,触目所见,这座古城正是中国现实中典型的那一种——像一座没有前传的新城,兴之所至就仓促建成。我甚至没有失望。没有城墙、雉堞,没有佛刹……不见岑参诗中“片云过城头,黄鹂上戍楼”的情与景,没有《凉州词》中所有的景象。灰蒙蒙的水泥楼房,没有新的容光,也没有旧的味道,楼顶上密布着太阳能热水器,在视线里无尽蔓延,直到光秃秃的一脉灰色矮山跟前。
我又回到了床上。半梦半醒间,写于公元6世纪的《凉州乐歌》在耳边回响:“远游武威郡,遥望姑臧城。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
半梦半醒之间,我恍然在古城的市廛中穿行。错肩而过的,是各种装束、各种体貌的人们。周围沸腾着不同的语言。
某年在纽约,一位当地作家大卫陪我游走街巷,身边是来自全世界各个地方的人来来去去。大卫告诉我,有语言学家统计过,在纽约街头行走一天,可以听到一千多种语言。大的语种,小的语种,大小语种中的种种方言。恍然间,我在想,那么,在唐代的丝路上,在武威,可以听到多少种语言?或者,在这座过去叫凉州,今天叫武威的,建了又毁,毁了又建的古城中,那些泥砖木窗间,响起过多少种语言?
是啊,只有在想象中,一个人才能在一个地方同时遭逢走过这里的不同的人,不同的族群。匈奴人、突厥人、鲜卑人、契丹人、氐人、羌人、回纥人、月氏人、吐谷浑人、吐蕃人……那么多不同的语言沸腾在四周,在小国的王宫中歌唱,在攻城的阵列中嘶吼,在市集上叫卖,在寺庙法台上讲经。也有诗人在把酒吟咏。到今天,那些生活场景都消失了,却有少数文字透过历史烟云,流传下来,让我们可以依稀触摸到一点过去时代的生活质感。比如,岑参《凉州馆中与诸判官夜集》:“弯弯月出挂城头,城头月出照凉州;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琵琶一曲肠堪断,风萧萧兮夜漫漫。”
我不想让自己如此精神恍惚,便从床上起来,坐在窗下读一本前人们写于古凉州的诗词集。我并不想梦回什么朝,臆想前尘旧事,假定自己生活在一个不属于今天的时代。在此说说古代,也只是今天现实的一个背景,一种比照。
今天的国人说到中国这个概念,脑海中会有一张大地图,那是清朝为强盛时的疆域。这个短暂阔大过的中国疆域,让今人有理由对西方的帝国列强保持长久的警惕与愤慨。历史地看,中国的疆域却时大时小。一套谭其骧先生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是我常常放在手边翻阅的。如果中国的疆域一开始便是清朝帝国为强盛时的疆域,那么生活在唐代的诗人岑参,身在凉州——也就是今天的武威——就不会有身在异乡的惆怅:“琵琶一曲肠堪断,风萧萧兮夜漫漫。”就不会有大唐强盛时的雄阔悲凉的边塞诗,不会有惆怅邈远的“凉州词”。汉代,以武力开辟出河西四郡,到魏晋南北朝的大分裂时期,河西四郡又被不同族群交替割据。武威当地宣传材料上引以为傲的就是做过五凉古都。那些叫作前凉后凉南凉北凉的小小王国,王族们便来自各个不同民族——我只想说国王是什么民族,而不想用如今流行的表述,说这样的国家是由什么民族所建。
到了唐朝强盛,重新恢复并拓展了汉朝为强盛时的疆域,岑参这位边塞诗人,和那些来到河西走廊,或者再出嘉峪关,开辟戍守安西四镇的人们一样,家乡和家乡感,都在中原。那时的凉州,即便对于强大的唐王朝,也是不稳定的边疆。强大时大军所指,游牧民族的武装溃入漠野。喜欢定居的叫作汉的族群筑城,修渠,屯垦,种麦栽桑。马背上驼背上其他名称的族群就游牧于荒野,时不时,农耕地带麦粟瓜果将要丰收,高墙重门的城市里商贾云集,市面上金银充溢,这样的消息会迅速传遍漠漠荒野。牧人都是弓马娴熟的战士,他们倾巢出动,目标往往就是河西四郡。武威也是这四郡之一。
对于筑城农耕的族群来说,土地就是命运。流血漂杵过了几百年,在漠野上游牧的民族,或者消失,或者远遁,或者游牧人自己也变成了被游牧人抢掠的庄稼汉。
河西走廊四郡是汉代的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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