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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在同样的地方,重复同样的事情,所有这些就是我的生活”足以与福克纳、约翰·斯坦贝克、弗兰纳里·奥康纳比肩的美国南方文学代言人,《信号》作者,“美国最伟大的短篇小说家之一”,罗恩·拉什、安妮·普鲁等人推崇的当代短篇巨匠蒂姆·高特罗写作生涯shou部短篇集;作者49岁之年shou次出版,积淀数十年厚积薄发之作,为普通人失意人生立传;美国国家杂志奖、“最佳美国南方新小说”获奖作品全收录,以幽默悲悯之笔荡开普通人生活死水;我们无不生活在重复的错误和失望的沼泽中,就此沉沦是可预见的结局,但意外也正在发生,我们能否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改变命运?罗恩·拉什、罗伯特·奥伦·巴特勒、安妮·普鲁等短篇写作名家激赏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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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死水恶波》首次出版于一九九六年,是美国南方文学代表作家蒂姆·高特罗正式结集出版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高特罗时年四十九岁。本书共收录十二篇小说,其中《晚间新闻令人胆寒》曾获美国国家杂志奖,《灭虫人》入选“最佳美国南方新小说”。正如书名直译“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事情”所透露的那样,绝大多数故事的主人公生活在重复的错误和失望的沼泽中,就此沉沦是可预见的结局,但意外也正在发生:他们能否抓住这最后的机会,逐步走出各自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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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蒂姆·高特罗
(1947— )
美国小说家,生于路易斯安那州摩根城,毕业于尼科尔斯州立大学和南卡罗来纳大学,获英语文学博士学位。自一九七二年起,他开始在东南路易斯安那大学教授创意写作课程,直至二○○三年退休,退休后继续担任该校驻校作家。目前他与家人一起生活在田纳西州查塔努加市。
一九九九年,高特罗凭长篇小说《下一个舞步》获得东南书商协会奖,凭长篇小说《林中空地》获得南方独立书商协会奖,后者于二○○三年再获中南部独立书商协会奖。二○○五年,高特罗获颁约翰·多斯·帕索斯奖。二○○九年,他出版了最新长篇《错过》,这部作品被认为是他迄今最优秀的长篇小说。同年,他因其文学贡献获颁路易斯安那作家奖。
高特罗的短篇小说见于《纽约客》《大西洋月刊》《哈珀斯》《GQ》等刊物和《最佳美国短篇小说》等多种选集。一九九九年,其短篇小说集《与孩子粘在一起》出版,获选《纽约时报》年度重要图书。二○一七年,他的最新短篇小说集《信号》出版,入选《华尔街日报》、NPR(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年度最佳图书。
《死水恶波》shou次出版于一九九六年,是高特罗写作生涯中结集出版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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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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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水恶波
晚间新闻令人胆寒
赌桌上的调味酒
梅兰·勒布朗求婚记
思想的领航员
空路不堪望
灭虫人
沟中小蛙
合法偷窃
劫持
返航
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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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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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泵修理匠哈里·林特尔是个行事谨慎的人。他看见乡间狭窄的车道上布满又干又硬的车辙,便扳下变速排挡,想让车子缓慢通过。他开的是辆老掉牙的福特,道上隆起的土脊摩擦着车底的轮轴,使得结构单薄的车轮重重地弹跳起来。一群乌鸫鸟从路边死寂的灌木丛中窜出,在天空盘旋而去,宛如撒出去的一把砾石。此刻,他正在思忖,沿着这条路还要开多久才能抵达那个妇女居住的农舍,他在客栈接她电话的时候,她没有告诉他准确方位,好像她对自己家的具体位置不甚了然似的。道路两旁是草莓田,被炽热的太阳烘烤着。当地居民告诉他,这里已有七个星期没下雨了。
落光了叶子的树枝伸向路心,擦着他的车头灯。卡车后面尘土漫天飞扬,形成一片浓浓的烟雾,如同妇人在扑粉化妆,沿路的灌木林被涂染得灰白灰白,看上去好似火山熔岩稠厚的喷流。显然,此地遇上了一个罕见的旱年。
不一会儿,他的车在一幢外墙安有挡雨板的农舍前停下。农舍前面有一道倾斜的篱笆,是用带倒钩的铁丝编成的。他推开车门,走下车来,可是不见屋里有人出来招呼,他砰的一声甩上车门,又故意狠狠放声咳嗽。他长期在此地奔波谋生,对这一带农村的习俗有足够的了解,他知道村民们不喜欢陌生的不速之客出现在他们的门廊下,如果你是他们的亲戚或邻居那当然例外。尤其在当前的萧条时期,对他们而言生活是如此艰难,简直没有什么人值得相信。最后,他不得不按响车上的喇叭,他发现一扇窗子里总算有了动静。大约过了半分钟,一个妇人走出来,身上穿着薄棉布做的居家便服。
“你是水泵修理匠吗?”她问道。
“正是,夫人,敝人名叫哈里·林特尔。”
她仔细打量着他,仿佛他是市集上一只她权衡是否购买的山羊。
快要跨出门廊的时候,她回过头看了看屋后的那片农田。
“顺着这条小路走一会儿,你准能碰到我丈夫,他正在试着修理那台水泵呢。”
他很反感她说到“丈夫”两字时脸上露出的冷漠表情。碰上那种蔑视自己丈夫的女人,他总感到很不舒服。她走出门廊,经过前院一片长度约莫十五英尺的草地,草地上长满了野生的蓟和苜蓿。
她小心翼翼向水泵匠走来,他觉察到她对自己持有戒心。面对困境中的穷人,他常有如坐针毡的感觉,在这个州奔走了很多地方,各色各样的人他都遇到过,由于贫穷,由于世事的艰难,他们丧失了内心的自尊和自信。虽然他自己也是个穷人,至少就金钱而论他是和他们相同的潦倒者,可他不一样,他从不因此而羞愧,更不气馁。她注视他的眼睛。“你猜,我有多大年龄?”
她看上去像四十岁的光景,如果真是这样,要比他小四岁。可是对于农家妇女,你很难看准,所以还是不说为好,哈里在心中盘算。
他注视着她,她的头发呈黄棕色,眼睛是灰色的。她苗条而瘦弱,但是在她打量着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性格中还有强悍的一面。
“夫人,我是来修理水泵的,您的水泵是哪种?有什么故障?”
“我丈夫,他马上就回来,你想知道什么他全会告诉你。但是,现在我想弄清楚你究竟来自什么地方。我从没听到周围有谁谈到过你。”
她的头发打了个松松的结,披在后面,她娇柔地举起手摸了摸头发。这一动作让哈里眼睛为之一亮。他想,她还年轻,她的年龄该是三十五岁上下。
哈里·林特尔斜靠在车门上,右手插在衣前的口袋里。他脱下草帽向后甩去,草帽越过他的肩膀落在车窗里的前座上。“我是密苏里人。”他边说边用一只手梳理他黄铜色的短发。
她的表情依然带着强烈的疑问。“在密苏里没有水泵可修?”她问,“要不,是你老婆让你在外流浪?”
“我妻子死了,”他回答,“干我这号营生,只要哪里出现干旱天气,而且当地的水泵工又忙不过来,或者哪里压根儿没有修理匠,机会就有了。我便会跑来占据这一空缺。”
他看着她,又把目光移向她那座墙面斑驳的屋子,他发现窗格上碎了几块玻璃,用硬纸板挡着。
“那么,为什么你不留在自己老家,去把握机会呢?”他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她最后那句话带有几分机智,这是他从未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过的。
“您丈夫在哪里?夫人,五十一号公路那边还有活在等我,那可是支付现金的啊。”
“耐着点性子,我说过,他马上就来。”她叉起双臂,朝他迈近一步,“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外乡人会跑到路易斯安那州这鬼地方来。”
“我总是跟着干旱走。”他说,直起身子沿着栅栏走到一个出口,这里通往一条私人车道。车道上满是高高低低的车辙。妇人尾随在他后面,她的双手滑落到臀部,抚平自己打皱的衣角。“上个星期我在得州,正干着一揽子好买卖,结果,一场覆盖墨西哥和得州的大雨下个通宵,毁掉了我的生意。因为雨后泵水的活少了,当地的修理匠能够应付过来。”
他顺着这条小路放目望去,路边的农田一派惨状,庄稼全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了无生机。“上个月我在佐治亚州北部,在那之前我在阿拉巴马州奔波,忙着抢修水泵。要不是我,那些人哪能让自己的辣椒田碧绿碧绿的。喂,我说,你男人究竟在哪儿?”
“除了我丈夫和两三个来此地找他做交易的买主,我从没见过其他什么人。”她开始打量他的衣着,她看得哈里不自在起来。哈里穿的是卡其布的衬衫和裤子,他敢肯定,在她眼中他衣服的整洁是无可挑剔的,而且上面没有补丁。也许,在她周围还没有谁的衣服像这样不打补丁呢。她身上的居家便服看上去像是用褪色的窗帘缝制而成的。“得州,”她说,“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广告,当时我就觉得你是个周游世界和四海为家的人。”
“不,夫人,”他说,“我是个浪迹天涯的谋生者。”他看出她脸上充满疑惑,知道她不可能懂得这两者的区别。她和他遇到过的许多人确实有所不同,她看上去多虑,而且对他紧逼不舍地刨根摸底,这让他甚感厌烦。在这一带,很少有人关心他从哪里来,他们只要确认他是哈里·林特尔就足够了,他们知道,任何失修的农用水泵和引擎,不管它的年份和类别有何不同,只要经他修理,无不手到病除。
他走进农田,约在四分之一英里前方的地方,有一排树是农田的边界。这时,那妇人却快步返回屋里。水泵匠看见有一根电线从屋里拖出来,穿过一棵楝树,然后再穿过沿沟的一长排柳树,他猜这根电线准是通往一台电动水泵。发觉那个妇人没跟着他,他心中倒有些失落起来。
——引自《死水恶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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