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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朱高炽,明代永乐大帝朱棣之嫡长子,他温润而泽被万民,时刻怀揣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勤政爱民,简朴儒雅,励精图治,改革苛政,以德化世,尽显明君风范,
虽在位短暂,但遗泽深远,十月帝王,功绩斐然,启仁宣之治……
以“仁”立身,故有“仁宗”之誉!然而仅十个月的皇皇帝王生涯,是否将化成大明历史上的一抹永恒疑云?翻开《大明凌烟》,揭晓那段波谲云诡的历史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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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燕王朱棣打出“遵祖制,奉天靖难”大旗,亲率数万之众摧城拔寨,斩将搴旗,战必胜攻必取,靠的就是自家的“萧何”——他的嫡长子,燕王世子朱高炽。
朱高炽临危受命,筹饷,守城,抚牧百姓。在母妃徐静和道衍和尚的赞襄下,面对朝廷五十万大军,北平城坚守月余,固若金汤,为主力部队赢得时间。在北平孤城,他要面临朝廷大军,细作,北平忠于朝廷的官兵,还有来自内部的暗箭。他成为各方面的眼中钉,除夕夜遇刺,性命保住,但落下严重的足疾。他不屈不挠,最终扛住了压力。
大明朝高祖朱元璋第四子燕亲王朱棣高举“奉天靖难”大旗,把亲侄子朱允炆推下宝座。嫡长子、高皇钦封世子的朱高炽理所当然成为储位东宫的太子。但是,在朱棣登上大位的近两年里,并没有册封之意。朝野上下暗流涌动,各成一派。朱高炽面对的是几方面劲敌:
第一,庞大的武官集团。这些骄兵悍将随皇上“靖难”,和高阳郡王、朱棣第二子朱高煦过从甚密,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几乎都倾向于朱高煦。
第二,皇上。皇上本来就不喜世子,首鼠两端。
第三,文官集团。大多数文官揣度圣意,见风使舵,倾向于朱高煦。在朱高煦授意下,经常弹劾朱高炽。
第四,朱高煦。他不但英勇善战,还善抚士卒,颇得人心。更兼一点,他阴鸷狡诈,花样百出。最后,看准时机图穷匕见,刺杀亲哥。朱高炽面对明枪暗箭,在道衍和尚和金忠的维护下,坦然应对,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储位大战中取得了优势。
大明朝永乐皇帝嫡长子朱高炽,在惊涛骇浪、暗流滚滚的朝局中,击败两位弟弟,储位东宫。但是储位并不稳固。两个弟弟一明一暗,血红的眼睛盯着东宫。已被封为汉亲王的朱高煦不去云南就藩,赖在京师。趁太子监国,诡计百施,把太子党打击殆尽。
太子朱高炽牢记薛晓云之语,“循天守分”,不想与弟弟们争短长。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强大的政治集团是他潜在的对手。他们处处掣肘,为打击太子,不惜使出炸掉火药库,火烧太仓等手段。皇上不止一次切责太子,朝野洞若观火,皇上有易储之意。太子在道衍和尚、金忠和东宫官员的教导下,如履薄冰,寅畏小心,谦恭礼让,韬光养晦。最后一击而中,稳固了东宫储位。他储位二十年,监国六次。名为监国,实为国主。
大明朝第三任天子永乐皇帝朱棣五征北元,最后在塞北榆木川龙驭宾天。储位东宫二十年,一向严恭寅畏、如履薄冰的太子朱高炽面南践祚,成为大明朝第四任天子,即洪熙帝。在此之前,朱高炽已经打掉了老对手——二弟朱高煦。但是三弟朱高燧更加阴险,他每天以“荒唐王爷”示人,其实胸怀大志,一直在觊觎大位,不止一次阴谋败露,痴心不改。他趁皇帝北征始归,发动政变,被朱高炽识破,束手就擒,褫冠服,夺爵位。
朱高炽自以为政敌俱灭,可以施展平生抱负,强国富民,着手改制。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两大弊政——钞法和流民。开源节流,与民休息。他从宫内开始节流,因此得罪宫中良贱。
朱高煦原本并未罢手。他阴蓄死士,谋嫡更甚,被朝廷侦查明白,一网打尽。他抓住改制机会,勾结宫内,上下其手,对皇兄欲展开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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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尹文勋,男,辽宁省朝阳市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写作多年,著有长篇小说《大明监国皇帝》《细沙河》《天步九重》。其中长篇历史小说《大明监国皇帝》分为四部:《奉天靖难》《储位之争》《监国之痛》《壮志未酬》。此外在《短篇小说》《鸭绿江》《海外文摘》等报刊发表多篇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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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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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见圣驾弈棋诫世子 扮昏王胡为惑朝臣
临江仙 京师怀古
燕子矶边明月夜,烟笼双水洲头,梅香馥郁引群鸥。
龙盘虎踞地,六代帝王州。
王谢寄奴埋古冢,盛衰功罪难留,深宫古殿几春秋。
后庭吟不尽,悲恨续新愁。
这是本书中一位帝王所作的一首临江仙,称作《京师怀古》。这位帝王所述京师,即今日之南京,京师,应天也,确有说不尽的帝都气象、道不完的千载兴衰。它北有钟山、覆舟山,西有鸡笼山,东有石城山,北临大江,又有秦淮河自南而北穿城而过,西入大江,被横截其间的白鹭洲分为两支,浩浩荡荡奔流东去。确实虎踞龙蟠,气象万千, 六朝旧事,尽付东流。
大明太祖高皇帝起于布衣,提三尺剑,历经百战,始有国朝,定都金陵,改称南京,亦称京师。立朝三十一年,高皇驾崩,立皇太孙朱讳允炆为帝,年号“建文”,不觉已一年有余。天下太平,铸戈为犁,百姓安居乐业。
然洪武之时,高皇居京师,而令诸子藩屏边镇,统率边兵,令内外之敌,莫敢窥视朝廷。及至高祖驾崩,新君继位,各藩皇叔,辈分尊崇,难免恃尊而骄,多行不法,乃至尾大不掉。天子幼冲,深感如芒刺背,议于臣工。有齐泰、黄子澄者,天子近臣,献计于朝廷,故朝廷下旨削藩。
只为这事,却引出许多故事。
此时的南京正值五月天,已进入小暑,空气中散发着水汽,不管你走在哪里,感觉都是湿漉漉的,似乎微风也饱含水汽,让人感到湿热的难受。早朝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在空荡荡的右顺门西偏殿,燕亲王世子朱高炽跪在金砖上,不时挺直腰活动一下。他身着世子常服,玉带皮靴,盘领窄袖金织盘龙红袍。翼善冠冠脚俯垂向前,显出超郡王一等和王世子的尊贵。他长得高大魁梧,有几分胖,圆圆的脸显出几分憨态,圆脸上渗出细汗,尽管室内的四角都放着冰盆,站在后面的几位中人在使劲地踏着扇车,但是他常居北平,不惯京师暑热,另外也有几分紧张和忐忑。
朱高炽知道皇上去用早膳,过会儿还要见大臣奏对。这个时间召见自己,必有大事,肯定是训诫。朱高炽没吃早餐,他真怕皇上赐早膳。他不想吃,他有自己的打算。朱高炽正焦躁无奈之际,传来一声接一声的传话声“皇上驾到”。朱高炽赶紧以头触地,不敢仰视。
“平身吧。用过早膳了?来,陪朕弈棋。”
朱高炽作大喜状:“谢皇上,只是皇上万几宸函,臣弟不敢浪费皇上时间。”说着站起来,拿捏着立在棋枰旁边,偷偷地打量一下皇上。
这位曾经的皇太孙朱允炆继位已过一年。这时他已经换上了皇帝常服,他二十几岁,中等身材,面白无须,一双柔和的眼睛给人更多的是亲切感,说话语调略显低沉:“你知道朕为什么要选在这里召见你吗?”
“回皇上,臣弟愚钝,恭请皇上赐教。”朱高炽当然明白,这里是他曾经和皇上一起读书的地方。他不能这样说,因为天下最圣明的是皇上。
“把头抬起来,让朕看一下。”
朱高炽早就等着呢,缓缓地抬起头来。皇上一看,大吃一惊,接着就是一阵轻笑。朱高炽的脸上呈灰色,没有一点儿光泽,眼圈发黑,无精打采。听见皇上笑了,也赶紧赔笑。
皇上说:“卿弟,看起来所言不虚。这段时间朕案几上的奏疏都是真的。”
朱高炽显出一脸的迷茫,说:“奏疏?皇上,恕臣弟愚鲁。”
皇上说:“弹劾你的奏疏。”
朱高炽睁大了眼睛看着皇上,忽然扑通一声跪下,说:“臣弟该死,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请皇上告知一二。”
皇上笑着说:“没什么,都过去了,坐下下棋,开局吧。”
朱高炽心里高兴,他熬了一夜,不吃不喝不睡觉,人看上去脱相了。这是什么?这就是戏游过度,好色之徒的标配。他心里明白,最近这段时间皇上案几上有太多他们三兄弟的弹劾奏章。
上月二十四,郑国公儿媳妇与人争道,动起手来,这个女人被拉下轿子打了一顿,而且还被那个人当众轻薄了一回。兵马使得到报告,不敢怠慢,赶紧出现场,到现场后却目瞪口呆。行凶者竟然是高阳郡王朱高煦。兵马使只是一个六品官,哪方也不敢得罪,溜之大吉。郑国公咽不下这口气,上了弹劾奏章。
从那天起,皇上接二连三接到奏报。
四月二十六,信国公孙子被人围殴,一只画眉鸟被抢。这只画眉鸟是用五千两银子买的,能说连贯句子。打人抢鸟的是安阳郡王朱高燧。
四月二十九,长兴侯孙子被打,祖传一口宝刀被抢,行凶者是高阳郡王朱高煦。同日,后军都督府同知在回家路上被打,一把金柄四眼手铳被抢,行凶者是安阳郡王朱高煦。
……
皇上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大喝一声:“明天早朝过后,宣燕王世子朱高炽见驾。朕要当面问一下,他是怎么教导自己弟弟的?”
话音未落,一份奏章又放在了他的龙案上。伯龄侯上了奏疏,弹劾燕王世子朱高炽,说他不加检点,游走于秦楼楚馆、勾栏瓦舍之间,眠花宿柳,有失王世子形象。
皇上看过心下狐疑,伯龄侯八十多岁了,早已不问政事,这是为何?正好吏部侍郎黄子澄在身边,皇上问了一下,才知道真相。
京师朱翠楼来了一个头牌,被伯龄侯包场,已近三个月。这几天燕王府几个奴才把她硬抢到王府里去了。伯龄侯不服,派人去抢,被王府侍卫们打得落花流水。伯龄侯气不过,这才上了奏疏。皇上哭笑不得,这伯龄侯七老八十了,还要不要脸?这个朱高炽竟然是这么一个货色。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黄子澄说:“陛下,现在朝野都在说,咳咳……都在说……”
皇上不耐烦地说:“别吞吞吐吐的,这是御前奏对,当心御史、科道弹劾你大不敬。”
黄子澄说:“朝野都说皇上畏惧燕亲王,想扣住三兄弟作为人质。”
黄子澄没说错,朱高炽三兄弟是太祖高皇帝大行一周年时,代父来京参加大祭的,快三个月了,其实已经被软禁在京师。这件事朝野皆知,只是没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皇上当然心里明白,他看了黄子澄一眼,说:“哦?有这事?官员们认为是应该放还是应该留?”
黄子澄说:“大多说都赞成把他们放回去,一个是在这太闹腾,还有一点……”
皇上摆了一下手说:“不用讲了,让朕考虑一下。他们确实够闹腾。”
“那明天还让燕王世子进宫吗?”黄子澄问了一句。
“再说吧,朕先看看再说。”
又过了十几天,皇上的案几上几乎每天都有三兄弟的弹劾奏章。这三兄弟把这首善之区搅得天翻地覆。
过了端午节,朱高炽突然接到旨意,次日随朝听政。大家都吃了一惊,朱高炽却暗暗欢喜,他下令:“马和,今天晚上,就不要像每天那样,早早熄灯就寝。”马和一脸迷惑,不敢再问。这段时间,燕亲王府灯笼火把,彻夜不熄,呼卢喝雉,浮白畅饮,夜夜笙歌。
这天晚上却早早地就熄灯了。朱高炽来到凉亭坐着,一夜不睡,四更炮响过之后,他也不吃早餐,他的亲随总管、太监卜义来服侍他穿戴,带着张辅和几个小厮,骑马进宫上朝。
现在看来,皇上已经深信不疑。朱高炽猜测,皇上现在肯定对他们三兄弟的去留有了主意。这段时间朱高炽的小舅徐增寿几乎每天都派人告诉他朝廷的动向。
皇上在做最后的试探。
朱高炽在皇上示意下拿捏着打横坐下,开始下棋。
“卿与朕情同骨肉,自幼一起读书玩耍。此番进京,为何不单独来见朕?”
他手里拈着棋子,并不落在棋枰上,眼睛看着燕亲王世子朱高炽。朱高炽慌忙把棋子放进盒里,就要站起来,皇上摆摆手,示意他坐着。皇上所言不虚,朱高炽是洪武十一年所生,小皇上两岁,曾经一起读书一起玩耍,而今君臣分际,尊卑有序,当然是此一时彼一时,遂道:“臣弟在藩,无时无刻不思念皇上,这次进京祭拜太祖高皇帝,于大典时有幸一睹龙颜,臣弟已经知足,皇上万几宸函,为我大明亿兆子民宵衣旰食,臣弟怎敢打扰皇上?”
朱允炆对朱高炽的奏对很满意,落下一棋子,说:“卿所言极是,朕自登基以来,确实有批不完的奏章。今日诏卿前来,只是兄弟之间说说话、下下棋。想这些兄弟,卿的棋艺堪称第一,在群臣中也难逢敌手,今日使出手段,与朕对弈一局。朕每逢下棋,不是赢就是和,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哈哈。”
皇上的笑声让朱高炽打了一个寒战,他马上欠身说道:“皇上此言,令臣弟汗颜,年少无知之时,懂什么棋艺?而今皇上胸怀宇内,腹有机谋,棋艺自然精进,岂是臣下所能项背?太祖常讲,棋艺就在于人的胸襟,可见此言是真的。”
朱允炆点点头,接着说:“太祖高皇帝实乃历朝历代第一圣主,洞察事情。”朱高炽听得明白,皇上同意了他的话,听皇上接着说:“高炽。”听到皇上喊这一声名字,几乎把朱高炽的眼泪喊下来。皇上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看到朕罪己诏否?”
朱高炽明白,上月京师地震,燕子矶、蒲子口、下关几处民房破损严重,并且都有伤亡,知道皇上下诏罪己,遂老老实实地回答看到了。
皇上接着讲:“地震次日,群情汹汹,这些讨厌的御史、科道,奏章雪片似的上来,虽未明讲,朕也知其意,无非是朕施政不德。有的奏谏放各位王叔归藩,恢复爵禄,这让朕着实难办。”说完叹了口气。
朱高炽知道,近几年朝廷在削藩,首先是周王被贬为庶人,迁往云南蒙化,上月看到朝廷邸报,齐王、湘王和代王三位亲王皆被废为庶人,齐王被逮至京师,圈禁起来;代王被软禁在大同封地;湘王不堪受辱,为保名节阖家焚死。皇上问他,他不敢不答:“承蒙陛下垂询,臣弟敢不如实回奏!说句不知轻重的话,臣弟是不大关心朝局的。陛下一国之君,为九州黎民,为江山社稷,公而废私,万民敬仰。臣弟虽不才,也知私情与大义。皇上雄才大略,既念骨肉亲人之情,又不负天下臣民之望,实在令臣弟感佩。”
朱允炆很了解这位堂弟,表面愚钝,实则内心清明,说:“知朕者,卿也。天下臣民都如此去想,则天下太平,社稷安宁。”突然话锋一转:“钦天监观测天象,今年正月太白犯日,上月测到月犯荧惑。卿熟读百家经典,此天象预示着什么?”
朱高炽大脑迅速旋转,这才是这位堂兄皇上今天奏对目的,他不敢不据实回奏:“回皇上,说熟读二字,羞煞臣弟。读书时,众多弟兄,哪个不知道皇上是最好学、最通典的。”偷看一眼,皇上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遂接着说:“这种天象示警,当主刀兵。臣弟愚鲁,不知当否?”
朱允炆提掉两子,用手轻轻拈起,慢慢放入棋盒中,说:“朕又提了你两子,仔细了,卿那里又有气数不够的,过会儿朕可要打劫了,可不要说朕没告诉你。是啊,卿说得好,是主刀兵,而且是北方,就有人谣言蛊惑,说是皇四叔燕亲王要造反。”
皇上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朱高炽再也坐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颤声说道:“皇上恕罪,臣弟打断皇上的话,且容臣弟为臣父辩解几句。臣父就藩北平以来,唯知忠于国事,循分守法,多次出兵放马,北征蒙元,抚绥百姓。况眼下臣父并未带兵,王府各卫早已随宋忠远征北元,且臣父病情日益严重,有时连臣弟这儿子都不认识,阖府上下,都急得不行。臣弟在此,无时无刻不挂念臣父。”说着哭出声来,连连磕头。
朱允炆虚扶一下,道:“卿弟快起来,朕若不信卿父,岂能当面讲出?皇四叔是最疼朕的,是先帝同父母兄弟,是朕至亲骨肉,只怕身边有小人作祟,饶舌蛊惑,卿弟多注意就是了。”
朱高炽没敢起来,又磕了一个头,说:“回皇上,臣弟遵旨!只是臣弟敢保燕亲王府都是忠义之士,若有奸宄小人,臣弟定当擒械京师,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以彰燕王府清白。”
朱允炆道:“卿弟不必太放在心上,朕根本就没当一回事。皇四叔病重,朕很是挂念,已经让宗人府和太医院准备一些高丽参和安神的药丸,卿弟归藩时带着。”
朱高炽抬起头来狐疑地看着皇上,朱允炆笑了:“怎么?不认识朕了,朕还是你至亲的皇兄,回去准备吧,朕即刻下旨,令你们回北平,乘驿北归,侍奉皇四叔床前,以尽人伦。”
喜从天降,朱高炽磕了几个头,又说了一些不想离开皇上的话,陪皇上下完了一盘棋,和了,皇上非常满意。令朱高炽跪安,传旨宣礼部侍郎卓越和监察御史尹昌隆进殿。
朱高炽不知道,是扣、是放这三兄弟,朝廷里争论得不可开交。各方显示,多种情报,燕王朱棣反心已定,只是早晚之事。三兄弟就这样软禁着,时间过长也不是办法。皇上问计于群臣,多数人劝谏皇上扣住三兄弟作为人质,使燕王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有一部分大臣与燕王友善,极力谏阻皇上不要扣留,朱高炽也在暗中游说。
皇上最倚重的吏部侍郎黄子澄力排众议:为使燕王不疑,放归三兄弟。黄子澄可不是与燕王友善者,他是削藩的倡议者和实施者。黄子澄的话起了决定性作用,再加上一人,中山靖王徐达之子徐增寿,这三兄弟的亲舅舅,三番五次地上奏章,让三兄弟北归,并担保燕王不会造反。说燕王病重,三子不能侍奉床前,有伤皇上仁孝之名。
朱允炆是一位没有主见的皇上,准备下旨令其归藩。
徐达的长子、袭封魏国公的徐辉祖坚决反对,他预测燕王必反。他看圣意已决,只好退而求其次,恳请皇上扣住二王子、高阳郡王朱高煦。他对几位外甥比较了解,朱高煦顽劣不羁、刻薄凶狠,且武艺高强,熟读兵书,晓畅军事,若燕王起兵,必得其力。于是他在宫门外候旨时和卓越等官员商量,达成一致,再谏皇上。
朱高炽哪里知道这些勾当,他从里面退出来,正赶上卓越和尹昌隆往里走,就在宫门外十几步远遇上。两人看到世子出来,穿的是亲王世子常服,尹昌隆不认识朱高炽,但出于礼制,两人紧走几步上前见礼。卓越和朱高炽认识,卓越去年还去过北平,盘桓数日,与燕世子见过几面,也算是熟人了。
施礼毕,报过职衔,世子知道了尹昌隆的姓名,还了一礼,虚扶一下,说:“尹昌隆尹大人,尹解元,尹榜眼,名满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丰姿俊朗,一表人才。大人的诗文学生读过许多,早想登门求教,只是碍于祖制,在京藩王不得交通文武大臣。卓大人,别来无恙?”又寒暄了几句,说:“二位大人快进去吧,皇上还等着呢。”
尹昌隆早就听说燕亲王世子文武双全、礼贤下士,经史典籍,无不通晓。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朝廷有制,官阶超过两级,见礼时官长不必回礼,贵为亲王世子,竟然还了一礼,还口称“学生”。尤其是世子一席话,使尹昌隆更生好感,走出几步,又返了回来,说:“世子爷,秋闱时,臣争取去北平主试,去向世子讨教,北平的大桃那时也该熟了,到时赏臣两个吧。”说完告辞。
没头没脑的话,卓越也未放在心上。这尹昌隆自恃才高,说话有时不合官场规矩,同僚也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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