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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十日谈》(1348—1353)是欧洲文学史上第一部现实主义巨著,作品开头有个序曲,叙述了在佛罗伦萨瘟疫流行的背景下,十名青年男女在乡村一所别墅里避难时所发生的事情。十个青年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十天共讲了一百个故事,故名《十日谈》。每篇故事长短不一,内容包罗万象,而人文主义思想是贯穿全书的一条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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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薄伽丘1313—1375意大利人文主义作家和文艺复兴运动的先驱。青年时代曾学习法律,后与那不勒斯王罗伯特宫廷的王公贵族和人文主义者多有接触,并潜心研读古代文化典籍。主要作品除《十日谈》外,还有传奇、史诗、叙事诗、十四行诗、短篇故事集和论文等。
王永年1927—2012,又名王仲年,浙江定海人,1947年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通晓英文、俄文、西班牙文、意大利文等多种语言。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起从事外国文学研究和翻译,译作有《耶路撒冷的解放》《十日谈》《欧·亨利小说全集》《伊甸之东》《约婚夫妇》《在路上》《博尔赫斯文集》(合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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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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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外慧中的女士们,我一向认为你们生性都悲天悯人。我知道,在你们看来这本书的开头未免沉重凄惨,叫人想起前不久那场可怕的瘟疫,死亡狼藉、十室九空的情形伤心惨目,耳闻目睹的人至今心有余悸,记忆犹新。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在翻开本书之前就给吓退,以为阅读时会唏嘘不已、潸然泪下。其实我这个悲惨的开头无非是旅行者面前的一座巉崄荒凉的大山,山那边就是鸟语花香的平原。翻山越岭固然劳累,一马平川却赏心悦目。欢乐过头会带来苦恼,而这本书开头的悲痛也会变成欣喜。经过短暂的愁苦(我说短暂是因为它只有几页),接踵而来的是甜美和欢快,这一点我事前做出许诺,以免你们因我不预先交代而不耐心等待。说真的,如果我能够问心无愧地领你们沿着一条不太崎岖的道路抵达我想带你们去的地点,我很乐意那么做,但那条险路是你们将要读到的事件的铺垫,不追溯背景无法行文,我万不得已才写下我要写的东西。
话说基督降世之后过了硕果累累的一千三百四十八年,当时意大利的纪年法每年不以一月一日(耶稣割礼日)开始,某些地区以十二月二十五日(耶稣诞辰),另一些地区,如佛罗伦萨,以三月二十五日(耶稣降世日)为一年伊始。意大利最美丽的城市,出类拔萃的佛罗伦萨,竟发生了一场要命的瘟疫。不知是由于天体星辰的影响,还是因为我们多行不义,天主大发雷霆,降罚于世人,那场瘟疫几年前先在东方地区开始,夺去了无数生灵性命,然后毫不停留,以燎原之势向西方继续蔓延。人们采取了许多预防措施,诸如指派一批人清除城市的污秽垃圾,禁止病人进入市内,发布保持健康的忠告,善男信女不止一次地组织宗教游行或其他活动,虔诚地祈求天主,但一切努力都徒劳无功。总之,那年刚一交春,瘟疫严重的后果可怕而奇特地开始显露出来。佛罗伦萨的瘟疫和东方不同。在东方,病人鼻孔流血是必死无疑的症状。在这里,疫病初起时,无论男女腹股沟或腋下先有肿痛,肿块大小像苹果或者鸡蛋,也有再小或再大一些的。一般人把这些肿块叫做脓肿。不久之后,致命的脓肿在全身各个部位都可能出现,接着症状转为手臂、大腿或身体其他部位出现一片片黑色或紫色斑点,有的大而分散,有的小而密集。这些斑点和原发性的脓肿一样,是必死无疑的征兆。医生的嘱咐和药物的作用似乎都拿它没有办法,或许因为这种病是不治之症,或许由于病因不明,没有找到对症的药物(除了懂医道的人之外,原本毫无医药知识的男男女女也有许多偏方)。在这种情况下,侥幸痊愈的人为数极少,大多数病人没有发热或其他情况,在出现上述症状的第三天,或早或迟都会丧命。作者在这里描写的是鼠疫杆菌引起的肺鼠疫和腺鼠疫的症状。那场瘟疫来势特别凶猛,健康人只要一接触病人就会传染上,仿佛干燥或涂过油的东西太靠近火焰就会起燃。更严重的是,且不说健康人同病人交谈或者接触会染上疫病、多半死亡,甚至只要碰到病人穿过的衣服或者用过的物品也会罹病。假如不是许多人和我本人亲眼目睹的话,我这番描述也许是难以置信的。假如许多殷实可靠的人没有耳闻目睹的话,连我也不敢相信,更不用说形诸文字了。我还要补充的是,那场疫病的传染力特别强,不但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即使人类之外的动物接触到病人或者病死的人的物品也会传染上,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正如前文所说,有一天,我亲眼见到这么一件事:一个病死的穷人的破烂衣服给扔到马路上,有两头猪过来用鼻子拱拱,习惯地用牙齿叼起,过不多久,就像吃了毒药一样抽搐起来,双双倒在那堆破衣服上死了。
这些事情,以及许多相似的,甚至更糟的事情,在仍然健康的人中间引起许多疑虑恐惧,到头来他们不得不采取一个相当残忍的措施:尽量远离病人和他们的物品,认为这一来就可以保住健康。不少人认为生活有节制,避免一切过分的行为就能没灾没病。于是他们三五结伴,躲在自己家里和没有病人的地方,远离尘嚣。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活得舒服些,有节制地享用美酒佳肴,凡事适可而止,不同任何人交谈,对外面的死亡或疫病的情况不闻不问,借音乐和其他力所能及的娱乐打发时光。另一些人想法不同,他们说只有开怀吃喝,自找快活,尽量满足自己的欲望,纵情玩笑,才是对付疫病的灵丹妙方。他们说到做到,尽力付诸实现,日以继夜地从一家酒店转到另一家,肆无忌惮地纵酒狂饮,兴之所至,甚至闯进别人家里为所欲为。这一点很容易就能做到,因为大家活一天算一天,仿佛明天不过日子了,自己的产业都置之不顾,许多私人宅第似乎成了公共场所,外人只要高兴,可以随便进入把它当成自己的家。他们横下一条心,飞扬跋扈,连病人见了他们也退避三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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