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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科幻小说之父”儒勒·凡尔纳的代表作科幻三部曲的第三部,现代科幻小说的奠基石。
★儒勒·凡尔纳是法国**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他的作品已被翻译成了150多种文字。据联合
国教科文组织的资料显示,《神秘岛》是世界上被翻译*多的小说之一。
★问世一百多年以来,一直深受世界各国读者的欢迎与喜爱。一些发明家公开声称深受凡尔纳
的影响。
小说情节环环相扣,节奏紧凑,扣人心弦。一个问题被解决,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一个谜团被解开,另一个谜团紧接着浮现。故事中的主人公有工程师、记者、水手、善良能干的黑人小伙子、聪明好学的学生,他们各具一技之长,其中工程师可谓知识渊博。他们被抛落在太平洋中一座航线外的孤岛上。极目远眺都是茫茫大海,宛如美丽的梦境,也如梦魇。无论多么思念故乡,多么想见亲友,寂寞孤独得发狂,今生今世都无法离开这个孤岛。他们将思乡的情绪先放下,在手无寸铁,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解决迫在眉睫的*现实直接的生存问题。
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主人公们逐渐展示出丰富广博的地理、历史、生物、矿物、物理、化学、数学、天文等知识,使这部科幻小说简直像一部百科全书,几乎所有的想象都构筑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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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美国南北战争期间,五名北军俘虏在一个狂风大作的天气里,登上热气球,逃离里士满。可怕的风暴将他们带到太平洋,最终他们被抛到了一个地图上没有标注的、航线外的小岛上。在热气球上时,为了减轻热气球的负载,他们几乎将所有的工具都扔掉了。生存的危机激发了他们的斗志,这五名勤劳勇敢聪慧的人克服种种困难,经过将近四年的时间,将小岛开垦成适宜居住的美丽家园。在此期间,他们交到新的朋友,遇到海盗袭击,发现一个神秘人物总在关键时刻对他们施以援手。当他们终于见到守护神尼摩艇长时,他已生命垂危。尼摩艇长交代了自己的身后事,并将一盒财宝赠送给他们。以工程师赛勒斯·史密斯为首的五名落难者和他们的朋友遵照尼摩艇长的意愿,使尼摩艇长和他的潜水艇一同葬于海底。随后火山爆发,小岛被吞没,他们避难于太平洋中一块孤石上,直到等来救援的游艇才得以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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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儒勒·凡尔纳(1828-1905),法国科幻、探险小说家。他早年依从父亲的意愿学习法律,1863年第一部小说《气球上的五个星期》出版后,一举成名。从此他专心于文学创作,一生共出版了66部长篇小说,被誉为“科幻小说之父”。他的作品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世界各地拥有广泛的读者。他的不少作品被拍成电影,深受观众喜爱。
他的代表作有《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海底两万里》《神秘岛》《气球上的五个星期》《地心游记》等。儒勒·凡尔纳的小说蕴含着丰富广博的科学知识,具有丰富奇特却又合乎情理的想象力。小说中的主要人物形象多身怀一技之长,有些甚至是某个领域的专家,他们有理想追求,勇于开拓进取,富有正义感,主张惩恶扬善,同时善良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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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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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空中遇难
第1章 002
第2章 010
第3章 020
第4章 028
第5章 038
第6章 048
第7章 057
第8章 067
第9章 077
第10章 088
第11章 098
第12章 109
第13章 119
第14章 130
第15章 140
第16章 148
第17章 158
第18章 169
第19章 179
第20章 188
第21章 196
第22章 205
第二部分 被遗弃的人
第1章 218
第2章 228
第3章 238
第4章 248
第5章 258
第6章 270
第7章 282
第8章 292
第9章 301
第10章 312
第11章 323
第12章 334
第13章 347
第14章 357
第15章 369
第16章 379
第17章 391
第18章 403
第19章 413
第20章 423
第三部分 林肯岛的秘密
第1章 436
第2章 447
第3章 458
第4章 470
第5章 481
第6章 490
第7章 500
第8章 509
第9章 514
第10章 524
第11章 532
第12章 541
第13章 551
第14章 562
第15章 571
第16章 585
第17章 595
第18章 604
第19章 618
第20章 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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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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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空中遇难
第1章
1865年的那场飓风——空中喊叫——龙卷风卷走了气球——气球破裂——只见大海一片——五名乘客——悬篮里发生的事——天际海岸——惨剧结束
“我们是在上升吗?”
“不!恰恰相反!我们是在下降!”
“比这更糟,赛勒斯先生!我们是在下坠!”
“看在上帝的分儿上,赶紧把压载物扔掉!”
“最后一口袋已倒空了!”
“气球升高了吗?”
“没有!”
“我仿佛听见波涛在啪啪作响!”
“大海就在悬篮下面!”
“大概离我们不到五百英尺1!”
于是,一个强有力的声音划破长空,只听得这样一些话在回荡:
“把所有的重物都扔出去!……所有的!然后便听天由命吧!”
这就是在1865年3月23日的白天,下午四点左右,在辽阔、浩瀚的太平洋的上空,突然响起的几句话。想必谁都没有忘记那场可怕的风暴,它是在那年的春分时节,从东北方向刮来的,当时,气压计都下降到了七百一十毫米。这是一场飓风,它不停地怒吼,从3月18日开始持续了二十六天。它所造成的灾害是大面积的,范围遍及美洲、欧洲和亚洲,整个地带广达一千八百海里2,它斜穿过赤道,从北纬35°,直到南纬40°!城市被摧毁,森林被根除,堤岸被怒潮般涌来的大水冲垮。据法国船级社3统计,有数百条船被抛上海岸,整片整片的领土被龙卷风夷为平地,而龙卷风所到之处,一切都被碾碎,有好几千人丧生,或在陆地上被压死,或在海上被吞没:这就是其狂怒的明证,这就是那场可怕的风暴过后所留下的惨状。论灾难程度,它超过了大肆蹂躏哈瓦那和瓜德罗普岛的那两场飓风,一场发生在1810年10月25日,另一场发生在1825年7月26日。
然而,就在那么多的灾难在陆地和海洋形成之时,同样惊心动魄的一幕惨剧,也正在动荡不安的空中上演。
原来,有只气球被龙卷风带到了风顶,又被卷进了风柱的回旋运动中,它正在以每小时九十海里的速度穿越空间,同时自转着,仿佛被某股气流的旋涡控制住了似的。
该气球下方的延伸部分下面,有只悬篮在摆动,里面有五名乘客,不过仅勉强可见,因为他们被夹杂着水汽的浓雾包围着。那悬篮荡来荡去,一直荡到了洋面上。
这只气球——这场可怕风暴的真正的玩具,是打哪儿来的呢?是从世界的何处升起的呢?它显然不可能是在风暴期间出发的。然而,飓风已持续了五天,而在18日那天,其最初的征兆便已有所显示。这便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认为,该气球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因为,它每昼夜得穿越近两百海里,难道不是吗?
可自打出发以来,究竟飞越了多少路程,这些乘客们无论如何是无法估算出来的,因为他们缺乏任何参照依据。甚至大概还发生了这等怪事:尽管他们身处凶猛的风暴之中,却并没有经受这种凶猛。他们在挪动、自转,却丝毫感觉不到这种转动,也感觉不到自己在水平方向挪动。他们的双眼无法穿透聚集在悬篮下的浓雾。在他们周围,除了雾,还是雾。云层的不透光甚至到了这种程度:他们都无法分辨白昼和黑夜。当他们待在高空区时,便是置身在这茫茫的黑暗之中,任何光线,任何有人居住的地面的声音,任何的太平洋的咆哮,都到不了他们那儿。唯有气球的急剧下降能让他们意识到,他们正在滚滚波涛上面经受着危险。
然而,在扔掉了弹药、武器、粮食之类的重物后,气球又升到了大气的高层,达到了四千五百英尺的高度。乘客们一旦辨认出大海就在悬篮下面后,顿感上面的危险其实没有下面来得可怕,便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的东西,哪怕是最有用的,都扔出去,他们已别无所求,只求别失去这气体——他们那飞行器的灵魂,因为是它在维持着他们,使他们居于这深渊之上。
黑夜在惶惶不安中过去了,如果他们是些不那么坚强的人,光这种心态就能要了他们的命。接着,白昼又出现了。而随着白昼的到来,飓风显示出有减弱的趋势。从3月24日这天开始,就有了某种风暴平息下来的征兆。黎明时,那些呈泡状的云,已升到了高空。几个小时内,龙卷风的风筒扩大了,并折断了。风从飓风状态转入了“疾风”,也就是说,大气层的移动速度减缓了一半。这尽管仍然是水手们所谓的“三缩帆风”,但它对生活环境的扰乱已大大减轻。
十一点左右,天空的下部显然已被清洗过。大气渐渐变得清澈、潮湿了,而这往往是在大气现象过后可以看得见,甚至可以闻得到的。飓风似乎并未去往较远的西方。它好像自行消亡了。也许,在龙卷风过后,它转化成了电层,印度洋上的台风有时便是这样。
可是,也就是在这个时间,可以再次发现,气球正在缓慢、持续地下降到下层空间去。它甚至好像在一点点地漏气,而气囊则在逐渐变长,由圆形变为椭圆形。
快中午时,气球已只是在海面上空两千英尺的高度飘荡。它的容量为五万立方英尺。多亏了它的容量,它才显然能够长时间地待在空中,要不到达很高的高度,要不沿水平方向移动。
此时,乘客们扔掉了仍然会使悬篮变得沉重的最后那些东西,扔掉了他们所保存的食物,扔掉了一切,乃至装在他们口袋里的小工具。而其中一人还爬到了和网绳相连的圆框上,试图加固气球下面的延伸部分。显而易见,乘客们已不能将气球维持在高空区了,因为氢气不足了!他们完了!
的确,在他们下面延伸的,既不是一片陆地,甚至也不是一座岛屿。空间没有提供任何着陆点,任何可以抛锚的坚实面。
这是广袤无垠的大海,波涛仍然在猛烈无比地撞击着!这是一望无际的太平洋,哪怕对他们来说也是如此,尽管他们在居高临下地俯视它,而目光所及,能达四十海里!这正是那片被飓风鞭挞过,又被无情地击败的沧海,它想必在他们看来,就像一支刀剑狂舞的马队,而上面被罩了一张白浪翻滚的大网!眼前没有一片陆地,也没有一条船!
因此,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下降运动,以防气球被巨浪吞没。悬篮里的乘客们全力以赴在做的,正是这项紧急行动。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气球始终是在下降,同时还顺着风向,也就是说从东北往西南方向,神速地移动。
这些不幸者的处境委实可怕!他们显然已控制不了气球。他们的尝试都无果而终。气囊越来越瘪。氢气在外泄,怎么也止不住。下降运动明显加快了,午后一点,悬篮悬浮在太平洋上空的高度,已不足六百英尺。
这的确是因为阻止不了氢气的泄漏,而它是从飞行器的一个裂缝中自由泄出的。
扔掉了悬篮里的所有东西,为它减负后,乘客们又得以在空中悬浮了几个小时。可是,不可避免的灾难只是被推迟而已,假如天黑前某片陆地还不出现,乘客、悬篮、气球终将消失在滔滔巨浪中。
唯一还可做的事,在此时都已做了。气球上的乘客们显然都是些意志坚强者,他们懂得正视死亡。没听到他们口吐半句怨言。他们决心抗争到最后时刻,决心竭尽全力来延迟自己的坠落。悬篮不过是一种柳条筐,是不适于在水中漂浮的,它一旦掉下去,是根本无法保持在海面上的。两点钟时,气球离波涛仅有四百英尺了。
此时,一个雄壮的声音——一个无所畏惧的男子汉的声音——响起了。和它相呼应的,是一些同样坚毅的声音。
“东西全都扔掉了?”
“不,还有一万金法郎!”
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顿时便落入了大海。
“气球上升了吗?”
“上升了一点,可它很快还会下落的!”
“还有什么可扔的?”
“没有了!”
“有!……悬篮!”
“让我们抓住网绳,把悬篮扔到海里去!”
这果真是给气球减负的唯一也是最后的一招。悬篮和圆框相连的绳子被割断了,而悬篮坠海后,气球又上升了两千英尺。
五名乘客早已爬到了网里,爬到了圆框上面。他们待在有网眼的网里,注视着深渊。
人们都知道气球具有什么样的静态灵敏度。只要扔掉最轻的物体,就足以引起垂直方向的移动。在空中飘浮的飞行器,就像一台精确的天平。于是便可明白,当它去掉的压载分量比较重时,它的移动便会是大幅度的和猛烈的。当时发生的情况正是如此。
可是,在高空区平衡片刻后,气球开始重新下降。氢气在通过无法修补的裂缝往外泄漏。
乘客们已做了他们所能做的一切。从今后,任何人类的方法都已救不了他们。他们只有指望上帝帮忙了。
四点时,气球离海面只有五百英尺了。
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狗吠声。有条狗在陪伴着乘客们,它挨着其主人,并紧紧地抓住了网眼。
“托普看见什么东西了!”其中一位乘客喊道。
然后很快又有人大声地说:
“陆地!陆地!”
风一直在不停地把气球往西南方向带,从黎明时起,它已经穿越了一段可观的距离,估计有几百海里,而果真有一片相当高的陆地,刚才出现在这个方向。
可是这片陆地还在下风处三十海里的地方。起码还得整整一个小时才能到达,而且还得是在不偏离方向的条件下。一个小时!在此之前,气球难道就不会把它所保存的氢气都漏光吗?
这正是那个可怕的问题!乘客们已清晰地看见了那个坚实的地方,无论如何也要到达那里。他们并不知晓那是陆地还是岛屿,因为,他们几乎不清楚飓风已把他们带到了世界的哪个部分!可是这片陆地,不管它是否有人居住,不管它是否好客,都必须到达!
然而,四点钟时,显而易见,气球已支撑不住了。它已擦着了海面。巨浪峰有好几次舔到了网底,又加重了它。气球已只能处于半起状态,就像一只翅膀受了重伤的鸟儿。
半小时后,距离那片陆地只有一海里了,可气球已筋疲力尽、软弱无力,它已变得松弛而皱巴,有了一些大褶,仅在上部还保留着氢气。紧紧抓住网的乘客们,对它来说还是太重了,很快地,他们的半截身子就浸到了海里,他们受到了狂怒的巨浪的拍打。气囊此时成了一个袋子,而风直往里灌,就像推着一艘顺风船似的推着它。也许,它就会因此靠岸吧!
然而,当离岸只有两链4时,突然,四个人的胸腔同时发出了可怕的叫声。那只看似该不会再升起的气球,被海浪猛拍一下后,刚才又意外地蹦了一下。就好像它被突然减去了自身的又一部分重量似的,它又升到了一千五百英尺的高度,在那里,它遇到了空气涡流,这涡流并没有直接把它带到岸那边,而是让它沿着一个几乎平行的方向走着。终于,在两分钟后,气球斜着靠岸了,并最终落在了海浪冲不到的沙滩上。
乘客们我帮你、你帮我,得以摆脱了网眼。那气球在减去了他们的重量后,又被风带走了,它就像一只恢复了片刻活力的受伤的鸟儿,消失在了空中。
悬篮原先载有五名乘客,外加一条狗,但现在气球却只在海岸上扔下了四名。
缺了的那名乘客,显然是被刚才拍击网的那股海浪卷走了,而正因如此,气球才变轻了,并最后又上升了一回,接着,片刻之后,抵达了陆地。
那四位遇难者——可以这么称呼他们——刚一踏上陆地,就都想起了那位失踪者,于是便都喊了起来:
“他也许正在尽力向岸边游呢!我们去救他!我们去救他!”
第2章
南北战争的一个片断——工程师赛勒斯·史密斯——杰丁·斯皮莱——黑人纳布——水手彭克洛夫——年轻的哈伯特——一个意外的建议——晚上十时会合——暴风雨中出发
刚才被飓风抛上岸的那些人,既不是热气球的职业驾驶员,也不是空中探险的业余爱好者。那是些战俘。是他们的勇敢大胆促使他们在特殊情况下逃跑的。他们本该死上百次了!破裂的气球本该有上百次机会把他们抛进深渊!可是上苍要留下他们去经历一种奇特的命运。3月24日,在逃离了被尤利赛斯·格兰特将军的部队围困的里士满,他们便来到了离弗吉尼亚的这个首府的七千海里之处。在可怕的南北战争期间,里士满是分离主义者们最重要的要塞。他们的空中航行持续了五天。
此处,我们来看一看,战俘们的逃跑是在何种奇怪的情况下发生的,而这逃跑,将导致我们正在了解的那场灾难。
就在那年,即1865年的2月,为了夺取里士满,格兰特将军搞了几次突然袭击,可都没成功,其中一次,有好几位军官落入了敌人的手中,并被关押在城里。俘虏中最杰出者之一,是联邦参谋部的赛勒斯·史密斯。
赛勒斯·史密斯是马萨诸塞州人,是一名工程师,也是一位一流的学者。战时,联邦政府委托他领导铁路方面的工作,而铁路的战略作用在当时是极其重要的。他是真正的北美人,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岁,他的平顶式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而他只蓄了一副浓密的髭须。他的头型很漂亮,酷似“货币人头像”,那类头型像是专供轧制纪念章、奖章用的。他目光如炬,嘴巴紧闭,相貌是富有战斗精神的学派学者所具有的。一如有些将军愿意从当普通一兵开始,有些工程师愿意从使用镐锤做起,他正是其中之一。因此,他不仅具有创造精神,手还极巧。
他的肌肉明显具有身强体健的特征。的确,他既是一位行动者,同时又是一位思想家,他干什么都毫不费力,因为他生命力很旺盛,具有挑战一切噩运的永恒的持久力。他学识渊博,经验丰富,“很有办法”——用法国的军中行话来说,他气质极佳,因为无论何种情况下他都能控制自己同时在最高程度上达到决定人的毅力的一个条件:精神和身体富有活力,欲望强烈,意志坚强。而他的座右铭也许就是十七世纪的纪尧姆·德·奥朗日5的座右铭:“我无须希望便能行动,也无须成功便能坚持。”
同时,赛勒斯·史密斯又是勇敢的化身。在这场南北战争期间,他参加了所有的战役。开始投奔尤利赛斯·格兰特,加入由伊利诺伊人组成的志愿军后,他在帕迪尤卡、贝尔蒙特、匹兹堡埠头打过仗,参加过科林斯包围战,又在吉布森港、黑河、查塔努加、莽原、波托马克河作过战,他无处不在而且骁勇善战,不愧是作出这样回答的将军的士兵:“我从不统计我的阵亡者!”而有上百次,赛勒斯·史密斯早该列入可怕的格兰特不做统计的阵亡者数目中了,可尽管他在那些战役中几乎不吝惜自己,好运却始终惠顾他,直到他受了伤,并在里士满战役的战场上被俘为止。
在和赛勒斯·史密斯被俘的同一天,另一位重要人物也落入了拥护南部同盟者的手中。他不是什么国会议员,这位杰丁·斯皮莱是《纽约先驱报》的记者,此前他负责跟踪北军中战事方面的意外情况。
杰丁·斯皮莱属于英美杰出的专栏编辑,如斯坦利6等人。为了获得一条准确的消息,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给报社,他不管面对什么都不会退却。像《纽约先驱报》那样的一些合众国的报纸,形成了真正的势力,而它们的代表,都是些不可等闲视之的人。杰丁·斯皮莱则属于一流代表,十分引人注目。
此人功勋卓著。他性格刚毅,行动迅速,并准备应付一切。他曾周游世界,既是士兵也是艺术家,出点子时情绪激动,行动时态度坚决,不计较苦累和危险。若说到他什么都想知道,这首先是为他自己,其次才是为报社。他猎奇、捕捉新闻、发掘新鲜事物和未知事物,做办不到的事,在这些方面,他是个真正的英雄。这是那种在枪林弹雨下写作,撰写“专栏文章”的大无畏的旁观者,对他们来说,一切危险都是良好的机遇。
他也参加过所有的战役,上过火线,一手握枪,一手拿笔记本,机枪的扫射并没有使他的铅笔抖动。当时的电报线忙个不停,而他却不会去搅扰它们,不像有些人,没话说还偏要说,可他的每篇笔记尽管简短、清楚、明白易懂,要点却带有说明。此外,他还不乏“幽默感”。“黑河事件”后,是他,无论如何也要占着电报局的营业窗口,以向自己的报社报告战役的结果。他整整拍了两个小时的电报,叙述的战况就像《圣经》的头几章似的。他为此花了《纽约先驱报》两千美元,可该报却最先掌握了情况。
杰丁·斯皮莱身材高大。他至多有四十岁。近乎红色的金黄色颊髯环绕他的面庞。他目光沉静,炯炯有神,移动时很迅速。这种目光,是惯于很快辨出视野中的全部细枝末节的人所特有的。他身体结实,因为他经受过各种气候的磨炼,一如一根钢杵在冷水里淬过似的。
十年来,杰丁·斯皮莱一直是《纽约先驱报》最具吸引力的记者,他用自己的专栏文章和素描画充实着它,而他的铅笔和钢笔运用得同样熟练。当他被俘时,他正在描绘战役并作速写。从他的笔记本上抄录的最后一句话如下:“一个拥护南部同盟的人举枪瞄准了我并……”杰丁·斯皮莱没被击中,因为,按照他一成不变的习惯,他连层皮都没被擦伤。
赛勒斯·史密斯和杰丁·斯皮莱素不相识,除了彼此都久闻对方的大名。这两人都被押送到了里士满。工程师的伤很快就痊愈了,而他正是在恢复期认识记者的。两个人彼此喜欢,并互相赏识。很快,他们的共同生活便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逃跑,重返格兰特的部队,并继续在他的队伍中为联邦的统一而战。
两位美国人决定利用一切机会,但他们虽然在城里可自由行动,里士满却防守得甚严,要想逃跑,看来是不可能的。
就在此时,赛勒斯·史密斯的一位永远效忠于他的仆人找来了。这个顽强不屈者是位黑人,出生于工程师的领地,父母均为奴隶,可是从理智和感情上来讲都是个废奴主义者的赛勒斯·史密斯,早就解放他们了。
这位奴隶虽已获自由,却不愿离开自己的主人。他爱主人,甚至愿意为主人去死。小伙子二十岁,身强力壮,机智敏捷,聪明伶俐,温和而沉静,有时很天真,总是笑嘻嘻的,而且热心助人、心地善良。他名叫纳布乔多诺索尔,可只有用“纳布”这个亲热的简称叫他时,他才会答应。
当纳布得知自己的主人当了俘虏时,便毫不犹豫地离开马萨诸塞州,来到里士满城门前,他巧施计谋,凭着机灵,冒了二十次生命危险后,终于潜入了被围困的城里。赛勒斯·史密斯见到其仆人时的喜悦心情,和纳布找到其主人时的高兴劲儿,都是难以言表的。
可是,纳布虽然能进里士满,想要出去却难上加难,因为联邦部队的俘虏被看管得非常严。得有一次特殊的机会,才能尝试着做一次有几分可能的逃跑,而这样的机会不仅没出现,就是想要它产生也谈何容易。
此时,格兰特在继续顽强作战。为夺取匹兹堡战役的胜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的部队再加上巴特莱的,尚未在里士满城前取得任何结果,因此根本无法预料,俘虏会在近期内获释。而记者呢,因为他的监禁生活已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值得一写的有趣的细节,便再也待不下去了。他只有一个念头:逃出里士满,而且不惜一切代价。有好几次他试图冒险,可是一些障碍无法逾越,他只得作罢。
此时,围困在继续,如果说俘虏们急于出逃,想回到格兰特的部队中去,那么某些被围困者也同样急于逃跑,想重返分离主义者的部队,而他们中间,有个叫约拿旦·福斯特的,是南部同盟的狂热拥护者。其实,别说联邦派没法离城,同盟派也一样,因为北军在围困他们。里士满的军政府长官早就无法和李将军联系了,而为了让援军加快行进速度,让对方了解城里的情况,联系是至关重要的。这位约拿旦·福斯特便出了个乘气球升空的主意,为的是越过包围圈,到达分离主义者的阵营。
长官准许一试。一只氢气球被制造出来了,并被交给约拿旦·福斯特使用,他的同伴中的五位将随他一起升空。他们配备了武器,万一着陆时需要自卫的话;他们还配备了食物,万一空中旅行会延长的话。
气球的出发时间定在3月18日,而升空将在夜间进行,因为是刮中等强度的西北风,气球的驾驶员和乘客们打算在几小时内到达李将军的司令部。
可是这股西北风并不是一股普通的微风。从18日起,可以看出,它在转化成飓风。很快地,风暴便变得如此之大,以致福斯特的出发不得不推迟,因为,让气球和它将载送的人到狂风大作的环境中去冒险,这是不可能的。
在里士满的大广场上,充了气的气球于是便停在那儿,准备等风一平静下来就出发。而在城里,人们看到大气状况并无改变则焦急万分。
3月18日、19日过去了,风暴毫无变化。人们甚至感到,要想保存气球已很困难,因为气球被拴在地上,而阵阵狂风则贴着地面刮来。
19日到20日的这个黑夜过去了,到了早晨,飓风又有所发展,变得更猛烈了。出发已不可能。
那天,在里士满的一条街上,一位陌生人走上前来和工程师赛勒斯·史密斯搭讪。这是位水手,名叫彭克洛夫,年龄在三十五至四十岁之间,体魄健壮,皮肤黝黑,目光炯炯有神而眼睛眨个不停,态度和蔼可亲。这位彭克洛夫是北美人,他已跑遍了地球上的所有大海,说到奇遇,凡是有腿无翅的生灵可能经历的稀奇古怪的事,他都经历过了。不用说,这是个大胆敢闯的人,凡是敢干的事他都准备去干,而且对任何事物都不会感到惊讶。这年年初,彭克洛夫来里士满经商,一同来的还有一名十五岁的男孩,叫哈伯特·布朗,是新泽西州人,是船长的儿子,一名孤儿,彭克洛夫爱他就像爱自己的亲生孩子。由于未能在最初的围困行动前离城,结果彭克洛夫被困在那儿了,大为恼火之余,他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方百计地逃走。他久仰工程师赛勒斯·史密斯的大名。他知道这个果敢的人在何等不耐烦地咬紧牙关忍受。因此,在那一天,他便毫不犹豫地上前和他攀谈,而且并不多加考虑,就对他说:
“史密斯先生,您对里士满厌烦了吗?”
工程师定睛看了看跟他如此说话的这个人,而此人又低声补充道:
“史密斯先生,您想逃走吗?”
“什么时候?……”工程师迅速答道。可以肯定,这一回答他是脱口而出的,因为他还没有审查过对他说话的这个素不相识的人。
可是,在用锐利的目光打量过水手正直的面容后,他便不用再怀疑——面前是个正派人。
“您是谁?”他生硬地问道。
彭克洛夫自我介绍了一番。
“好吧,”赛勒斯·史密斯答道,“那您建议我用什么办法逃走呢?”
“用那只懒鬼似的气球,它被丢在那里无所事事,而我觉得它像是特意在等我们似的!……”
水手无须把话说完,工程师只听了一句就明白了。他抓住彭克洛夫的胳膊,把他带到了自己的住所。
在那里,水手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计划。计划其实很简单,只是在实施时得冒生命危险。的确,飓风猛烈无比,可像赛勒斯那样机智勇敢的工程师,会出色地驾驭一只气球的。如果他,彭克洛夫,会操纵的话,早就毫不犹豫地出发了。当然,得带上哈伯特。他见得多了,而一场风暴算什么!
赛勒斯·史密斯听水手说时,虽然一言不发,眼睛却在发亮。机会来了。他可不是会放过机会的那种人。计划只是太危险,但却是切实可行的。夜里虽然有人看守,但还是可以靠近气球、钻进悬篮的,然后便割断拴住它的绳子!诚然,有可能会被打死,可反过来也有可能会成功,而假如没有这场风暴……但假如没有这场风暴,气球就早已出发了,而那苦苦寻求的机会,也不会在此时出现!
“我可不是一个人!……”赛勒斯·史密斯结束时说。
“那您想带走几个人呢?”水手问道。
“两个:我的朋友斯皮莱和我的仆人纳布。”
“那就是三个,”彭克洛夫答道,“加上我和哈伯特,一共五个。不过气球得载上六个……”
“这就够了。我们出发吧!”赛勒斯·史密斯说。
这“我们”算上了记者,可记者并不是退缩之人,当把计划告诉他时,他举双手表示赞成。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么简单的主意他却没有想到。至于纳布,其主人想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那就今晚见,”彭克洛夫说,“我们五个人都溜达到那儿去,装出好奇的样子!”
“今晚十点见,”赛勒斯·史密斯回答,“但愿老天别在我们出发前让风暴平息下来!”
彭克洛夫辞别工程师,回到了住所,而小哈伯特·布朗留在那儿了。
这个勇敢的孩子了解水手的计划,所以他在等去工程师那里活动的结果时,心情不免有几分焦虑。情况已明了,即将这样冲进风暴、置身于飓风中的,是五个果敢的人!
不!飓风没有平息下来!约拿旦·福斯特及其同伴们都不可能想到要乘坐这不结实的悬篮去迎击它!整个白天是可怕的。工程师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固定在地上、被风刮倒的气球,没准会被撕得粉碎。有好几个小时,他都在几乎阒无一人的广场上转悠,注视着那个飞行器。彭克洛夫那方面也一样,他双手插在兜里,需要时打打呵欠,就像一个不知如何消磨时光的人,可他也怕气球会被撕碎,或甚至挣断绳子,逃到空中去。
夜幕降临了。黑夜变得非常阴沉。浓雾如云一般地掠过地面。天空下着雨,还夹杂着雪。一种雾压在里士满城上面。似乎是猛烈的风暴使围困者和被围困者之间形成了休战状态,而那大炮仿佛也愿意在飓风的可怕的巨响面前保持沉默。气球在广场中间挣扎。可在这恶劣的天气里看守这广场,甚至显得是不必要的。一切都有利于俘虏们的出逃,显然;可这旅行,是要在阵阵狂风之中呀!……
“这该死的风!”彭克洛夫自言自语道,同时用拳头压住风要从他脑袋上夺走的帽子,“啊,我们还是会战胜它的!”
九点半时,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从各个方向溜到了广场上。风已将瓦斯灯吹灭,致使广场陷入一片漆黑之中。甚至连那巨型气球也看不见了,它现在已完全被吹倒在地。除了一袋袋固定网绳的压载物之处,悬篮还被一根结实的缆绳拴住了,而缆绳穿过一个砌进路面的环,再回到悬篮上。
五名俘虏在悬篮旁会合。他们并未被发现,天黑得要命,他们甚至都看不见他们自己。
赛勒斯·史密斯、杰丁·斯皮莱、纳布和哈伯特一言不发,就坐进了悬篮,而此时,彭克洛夫在按照工程师的吩咐,逐一地解开一袋袋的压载物。片刻工夫,事情就办完了,水手回到了同伴中间。
此时气球只是被双股缆绳拴着,而赛勒斯·史密斯只需下令出发即可。
就在此刻,一条狗一跃而起,爬进了悬篮。这是托普,工程师的爱犬,它挣断了锁链,追它的主人来了。赛勒斯·史密斯生怕超重,想把这只可怜的动物打发回去。
“得啦!不就多了一个嘛!”彭克洛夫说道,一边给悬篮去掉了两袋沙。
然后,他解开了双股缆绳,而气球,因为启动猛烈,撞倒了两根烟囱,又将悬篮碰着了它们,然后才斜着飘走,并消失了。
风暴当时凶猛异常。夜间,工程师不可能考虑下降,而当白昼来临时,浓雾又遮住了陆地的全部景象。直到五天后,一线青天才让他们看见了气球下面的茫茫大海,而这时风正以可怕的速度在带着它!
大家已经知道,从3月20日出发的这五个人中,怎么会有四个人在3月24日被抛在了一个荒凉的海岸上,而这海岸,离他们的国家有六千海里!
而失踪的那个,即气球上的四位幸存者一上岸便跑去救的那个,是他们的当然头头。他就是工程师赛勒斯·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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