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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松百科,分分钟刷新你的历史观!
1、十年浩劫中,高晓松的外公外婆、父亲母亲有哪些遭遇?
2、苦难年代里,一对痴情男女上演了怎样一场何以笙箫默?
3、高晓松、老狼、宋柯当年在校园民谣热中扮演了何种角色?
4、为什么说马可波罗来过中国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5、澳大利亚是一个好战国家?它还跟中国打过三次仗?
6、美国历史上神秘的六角恋和共济会是怎么回事?
7、欧洲各国贵族是怎样退出历史舞台的?
8、1913年,希特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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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晓松奇谈》2014年6月6日在爱奇艺开播,截止目前,总播放量累计早已突破5亿!
本书为《晓松奇谈》系列图书第2卷,本卷中,高晓松将首度自曝本人百年家族史的光辉与阴影;高晓松带您回味20世纪八九十年代校园民谣的光辉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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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高晓松:
中国著名音乐制作人、电影导演、词曲创作者、写字者
代表作品:
音乐作品
《同桌的你》《恋恋风尘》《万物生》《彼得堡遗书》
《校园民谣》作品集、《青春无悔》作品集、《万物生长》作品集
电影作品
《大武生》《同桌的你》
文学作品
《写在墙上的脸》《如丧:我们终于老得可以谈谈未来》《晓说》系列、《鱼羊野史》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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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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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朝花夕拾:我的家史(上)
第一节 偷运贵重金属出境罪
第二节 1968年,清华园里的硝烟
第三节 舅公施今墨的传奇一生
第二章 朝花夕拾:我的家史(下)
第一节 二叔的何以笙箫默
第二节 三观尽毁的童年记忆
第三节 穷苦年代里心酸的公园恋爱
第三章 致白衣飘飘的年代
第一节 校园民谣的由来
第二节 碴琴的闪亮日子
第三节 我,老狼和宋柯的青春
第四章 妄人列传之马可波罗
第一节 从威尼斯到蒙古帝国
第二节 马可波罗VS韦小宝
第三节 假游记里的真历史
第五章 时刻都在刷存在感的澳大利亚
第一节 晓松看澳洲
第二节 无役不予的好战国家
第三节 澳大利亚和中国的三次交手
第六章 梦露之死与共济会
第一节 未见史载的六角恋
第二节 被诅咒的肯尼迪家族
第三节 共济会的前世今生
第七章 1913年,一战前夜
第一节 当年的英德法,今日的美中日
第二节 大战爆发前的欧洲日常
第三节 那些参战国的配角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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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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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试读:
讲了这么多期《晓松奇谈》,我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什么发现呢?我注意到,我讲了那么多家国大事、大人物,但最受大家欢迎的,其实还是小人物的历史,比如崔大师的故事,比如八千山东学生的故事,还有张大千怎么赶飞机的故事。由此给我一个重大启发:对一些普通人的生活史、口述史,大家可能更感兴趣。因为好多大历史,在书上就能看到,不用再听我讲了。
因此,从今天开始,我要讲一个很小的系列,讲一个小人物、一个普通人的家族史。谁呢?就是鄙人,矮大紧本人。
按说,一个刚四十多岁的人,就讲口述历史,实在是有点早。但是呢,要知道,中国是个很不一样的国家,刚过去的这一百年,经历了三朝之多,经历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尤其是最近这四十年,又经历了中国历史上罕见、全世界都罕见的巨变。所以,既然一位中国的百岁老人都可以阐述三朝历史,那我这个四十多岁的人,当然也可以讲一些不一样的往事,讲一些在今天的年轻人和小孩听来匪夷所思的、关于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小小历史。这些故事既有我亲身经历的,还有家里人跟我讲的,我把这个小系列叫做朝花夕拾,就权当我本人的口述历史吧。
从哪儿开始讲呢,就从我出生开始讲吧。我出生在1969年11月14号,这要让讲究风水的人听了,估计会觉得很可怕,11月14号,要要要死!别怕,我后来搞了音乐嘛,1114就变成了多多多发。生在哪儿呢?生在北京。生在北京什么地方呢?当然是妇产医院。但奇怪的是,我在妇产医院只待过一天,我妈待产、坐月子,都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在我一个亲戚家里。什么亲戚呢?我的舅公。我舅公姓施,就是中国最有名的中医施今墨。施大夫,北京四大名医之一,也是唯一给孙中山、蒋介石、毛主席都看过病的大名家。施家跟我家关系非常近,以后我再慢慢讲施家的故事。
先说说为什么我生在我舅公家,而不是自己家。大家想想,1969年,那是个什么样的年代?不管是叫十年浩劫也好,还是叫文革也好,反正对知识分子来说,对很多很多人来说,那是一个最难过的年代。在那个年代里,很多人甚至性命都不保。我们家还算好,保住了性命,但是其他东西都没保住。我出生那年,我们家被打倒了,存款被冻结了,工资也停发了,家里还搬进来五六家成分比较好的人。所以那时在北京,我们家那真是片瓦全无,一分钱没有,连粮票都没有。大家知道,那个时候如果没有粮票,你就算有一亿块钱也会饿死,因为就算你买一块桃酥、一个馒头,也得要粮票,而且还必须是北京市粮票,才能在北京买东西。
当时惨到什么程度?据我舅舅讲,我妈那时在单位门口放了一个盒子,大家来募捐粮票,有人可怜我们家,时不时给个半斤一斤的粮票,就这样,一大家子才得以生存下来。我舅舅说,那时家里的古董、字画什么的,该抢的也抢了,该拿的也拿了,藏起来的也不敢拿出去卖,因为这叫四旧。最后能卖的全卖掉了,比如家里的几个明朝传下来的太师椅,一块钱一个,全卖掉了,卖了几块钱。我的外公最后拿这全家仅剩的几块钱,让我舅舅去买菜,然后说,你一定要记住,以后咱们家再有钱的时候,一定要省着花。那个时候家里就是这样凄惨的状况,于是外公外婆只好把有孕在身的我妈托付给了我舅公。于是我就在我舅公施今墨家里出生了。
这还是我没出生时的情况。等我出生的时候,家里其实已经没有人了,因为全家都下放了。我外公外婆被下放到江西鲤鱼洲养猪,我父母到大庆去参加松辽油田会战,在那里住干打垒,当工人。我父亲是清华土木系,我妈是清华建筑系,俩人加一块正好能盖房,于是就去建设大庆。那时候还不叫大庆,还叫松辽油田,大家知道我为什么叫高晓松了吧?就是因为在松辽油田会战的时候,会战出了一个我。我妹妹叫高晓江,就是因为后来他们又转到江汉油田会战去了,又会战出一我妹来。
跟大家讲一下,我们家为什么被打倒。说白了,在那个年代,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管你什么出身,想打倒你,都很正常。你参加过国民党,给国民党当过邮递员、税务员,不行,要打倒你,城管也不行,反正你就是帮助国民党欺负过中国人民。你是老革命,但你跟错了路线,走向了修正主义路线,也要打倒。你既没当过国民党,也没当过共产党,但是你出国留学了,也不行,这叫里通外国,你就是特务。
我们家这一拨人就都是出国留学的,于是就都被打成了特务。具体罪名也很有意思,当然有很多罪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叫里通外国,偷运贵重金属出境,给帝国主义。那时这可是一大罪。
我们家这样的一个罪怎么来的呢?话说我外公外婆曾经留学德国十多年。我妈就是在柏林生的,那是在1942年12月31号,阳历除夕,所以我们家后来还保存了一封珍贵的小电报。那时候留学生都没钱,穷,而电报又很贵,所以只发了五个字,叫除夕得一女。那会儿柏林正赶上英美大轰炸,大家都得逃难。
我外公外婆逃难没法带着我妈,就把我妈寄养到了一个德国上校的家里。这个德国上校是纳粹党员,他为什么同意收留我妈呢?因为那时候他可能是感觉到德国要战败了,如果德国战败了,那家里养着一个盟国的孩子,是不是以后罪行可以轻一点呢?要知道,不是每个德国纳粹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信仰坚定的,任何一个组织都不缺动摇的人。所以,他们家对我妈还挺好,把我妈养得白白胖胖。
我外公外婆的逃难生涯,直到德国被占领,美军进来了,才算结束。外公还给我讲过他们逃难时的情景,特别有意思。那时所有的德国人,不管是军人还是老百姓,都拼了命地往西边跑,因为西边是英美法的军队占领的,在那边好像还能保命;而东边是被苏军占领的,德国人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军队在苏联犯下的罪行,所以觉得被苏军俘虏了肯定会很惨。所以大家都拼了命往西跑,最后在西边的一个小城,终于迎来了美军的占领。
外公外婆那时候已经整整两年没吃过肉了,德国老百姓也一样,因为那个时候后方实行配给制,几乎所有的资源都供应军队去了,所以老百姓就只能吃点土豆,面包都很少。以至于外公在战争期间养成了一个坏毛病,就是吃完了饭要舔盘子。大家现在去德国看,德国人都还很严谨,不浪费粮食,通常在吃完饭以后,不管是汤盘子,还是菜盘子,都会拿一小块面包把盘子擦干净,然后把那面包吃了,盘子都不用洗了。
战争年代,没面包,拿什么擦呢?只能拿舌头舔。以至于我外公都七十岁了,这毛病都没改。有一次,中央电视台来采访,吃完了饭,他居然当着人家的面,把一盘子给舔了。我说,你别这样,人正开着摄像机。他说,哦,我忘了。你看,这就是战争年代穷惯了养成的一个毛病。
外公跟我讲,那时大家都藏在地窖里,听着外边的炮声渐稀,有胆大的男人爬出去看。回来说,美军进来了,德军全撤了,于是我外公外婆就跟着全镇人出来了。美军一看,咦,这儿居然还有俩盟国的人啊。等美军打开了德军仓库,赈济饥民的时候,德国的普通百姓给两片面包就算了,却给了我外公一罐两公斤装的熟牛肉。我外公说当时就吃了半罐,太饿了,两年没吃过肉。
在这种颠沛流离的情况下,我妈居然还养得白白胖胖。养我妈的这家人,到现在还跟我家有联系。当然中间断了很多年联系,因为后来东西德分裂,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两大阵营互不往来嘛。直到1998年,我妹妹结婚,她嫁给了一个一米九七的德国人。婚礼在德国北部一个叫Hohe Acht(德语)的山顶举行。我妈就怀着试试的心情,写了一封信,寄到她小时候被收养的那个地方,想看看那家德国人还在不在。信里说,当年我还是个小女孩,现在我的女儿都要结婚了,如果你们还在,希望你们来参加婚礼。还附带了一张地图,讲了怎么过来的路线。
婚礼那天,等我们到了那山顶,开来了一辆奔驰,下来一个老太太,老人已经九十岁了。一看见我妈,俩人就抱头痛哭,管我妈叫quinne。因为我妈叫张克群,所以管我妈叫群,发音不准便成了quinne。于是他们就参加了我妹的婚礼。他们家那儿子后来也去了美国,在康奈尔大学当教授,前一阵我还收到了他的邮件,说有机会一定来拜访,因为他在家里看到过我外公外婆、我妈妈的照片。这么一来,我妈就等于在德国人家里长大的,所以我妈刚回国的时候,不会说中文,只会说德文。
说了半天,这贵重金属是怎么回事呢?德国战败以后,我外公外婆的很多同事,参加过纳粹党,就很害怕,毕竟纳粹犯了那么多罪行,怕盟国来了,被绞死,被枪毙。那个时候,人心惶惶,德国的货币体系也已经完全崩溃。德国西部所有的货币,都成了废纸。德国东部就根本无所谓货币了,苏联红军来了就随便抢。苏联红军都怀着报仇的愿望,据说强奸了100多万德国女人,抢了无数东西,正义不正义咱就不说了,纳粹在苏联土地上也没少犯这些罪行。西边来的英美军,好歹文明一点吧,就不抢东西了,咱买东西。可是你又没货币,拿什么买呢?骆驼牌香烟。美军每天的配给都有骆驼烟,于是骆驼烟就成了硬通货。一根骆驼烟,恨不得就能睡一个美女;两根骆驼烟,搬走一钢琴;半包骆驼烟,拿走一幅名画。
在这种整个社会体系都崩溃的情况下,我外公外婆的一个好朋友,一个德国教授,就把家里的家当全部变卖掉,换了一小块白金。其实也没多大,然后就交给了我外公外婆,说你们是盟国的人,盟军来了,你们的财产应该不会被剥夺,我就把这块白金交给你们。如果以后我还能活下来,你们还能找到我,就再还给我;如果找不到我了,也找不到我家人了,就算送给你们了。我外公外婆在战争期间都获得了博士学位,已经在德国开始教书,大家同事一场,所以也就接受了这块白金。
外公外婆后来的日子虽然也很苦,但一直也没动这块白金,因为他们觉得这不是自己的,是人家的。他们带着这块白金,先是从德国到了瑞士。为什么到瑞士呢?因为外公外婆这些留学生啊,当时天天想的就是回国参加建设,而且觉得应该学一些本事再回国。当时中国最缺的都有什么呢?比如发电站。他们知道小丰满水电站用的是瑞士的汽轮机,于是他们就到了瑞士,到生产这个轮机的工厂去做工程师,想学会这套本事再回国报效。
可见那时候的人是非常爱国的,那个时候的留学生应该说比今天的留学生要爱国很多。我之前在《晓说》中有三期讲淞沪战役,就有过这么一个小细节。我外公外婆是1937年离开的中国,我外公考的是公费的庚款留英,第四届还是第五届来着;我外婆是自费留德,因为留德没有公费生。他们登船离开上海那天,正好是1937年8月17号,上海淞沪战役正式打响的日子。因为战争没有打进租界,所以船是从租界出发的。当时整个华界已经炮火连天,所有的留学生都站在船尾,哭着对这个炮火连天的苦难祖国说:我们一定要学好本事,回国建设这个国家。
当时船上的学生,除了我外公外婆,还有后来成了中国科学院院长的卢嘉锡、后来成了农大著名教授的裘维蕃等等。这批留学生对这个国家的感情尤为强烈,因此在留学期间,他们的专业不停地变。我外婆一开始学的是物理,后来听说日本空军如何如何厉害,日军怎么怎么轰炸中国,就立志学航空,所以在哥廷根大学就改学了航空,而且师从的是世界空气动力学的奠基人大师普朗特。我外婆就成了普朗特唯一的女博士,也是普朗特唯一的中国籍博士。
普朗特还有一个中国籍的徒孙。这人是谁呢?就是钱学森。普朗特在1902年收了他第一个博士,叫冯卡门。喜欢军事科技的人当然知道,冯卡门是美国的火箭之父。冯卡门后来带了一个博士,就是钱学森。四十年之后,普朗特的最后一个博士,叫陆士嘉,就是我外婆。这一点很有趣,本来我外婆跟钱学森是北师大附小的同学,结果大家从国外学一圈回来以后,我外婆变成钱学森的师姑了。
我外婆后来回国参与创办了北京航空学院(今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创办了中国第一个空气动力学专业。我外公也是这样,一开始也是学物理的,后来也是为了报国,就学了翘体力学。翘体力学大家都知道,就是轮机、潜艇等等。1946年前后,他们在瑞士那个轮机厂做工程师的时候,就开始不停地联络怎么回国。最后终于联络上了中国驻法大使馆,获得了帮助。回国的这一路特别艰辛,从法国先到法属越南,又从法属越南到香港,从香港才回到了内地。
我外公外婆回国后,先是在同济大学教书,后来去北洋大学(今天津大学)做教授,后来又到清华大学做教授。刚才不是说白金的事吗,这一路上他们就一直带着这块白金,直到一九五几年的时候,德国分裂了,东德跟我们是友好国家,所以东德就有教授来访问。他们就问来访问的人,你们认不认识那个什么什么教授,那是我们当年在德国的同事,我们还帮他保存着一块他的白金呢。他还活着吗?东德教授说,还活着呢,而且家里人都还在。我外公外婆说,这块白金是他的财产,我们带了这么多年,现在赶快完璧归赵吧,就托这位东德教授带回了德国。
其实那教授当时还在西德,那时德国刚刚分裂,两边的隔离还没那么严格,后来修建柏林墙,完全封锁,那都是60年代以后的事了。把一块贵重的白金,从国内辗转交给西德的某教授,这就是后来偷运贵重金属出国这么一个大罪的来历。
1966年,文革爆发,各种各样的批判就上来了,偷运贵重金属出境这些就全都抖出来了。加上那个时候,外公外婆都是一级教授,外公还是院士,所以工资很高,他们两个人那时候都是360块钱工资。所以就风传有多少存款,清华首富什么的,反正各种各样的资产阶级的罪名就全上来了,一通痛批。这就是刚才说的靠募捐粮票生存的那段凄惨岁月。
到了1968年,我外公外婆就都下放到江西鲤鱼洲养猪去了。虽然说是养猪,我外公外婆还很乐观。我们家好像有一种乐观的传统吧,大家看我也是,不管什么境遇我都倍儿高兴,可能就是有祖传基因。那时候,我外公还专门托人在北京买关于养猪的书,寄到江西去。还说,一定要把养猪这个事研究好。知识分子就这毛病,什么都要研究一下,训练一下。
外公外婆在那儿养了很多年的猪,其实对他们的学术、研究等方面是有很大影响的。后来他们俩年老以后,经常跟我说,一个科学家最珍贵的时光,就是五十岁到六十岁这段时期,因为到这时候,你所研究领域的各种东西,基本上已经看明白了,你已经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这时候你也已经有了资源,有了实验室,有了助手,还又有了思想,有了精力。所以说,五六十岁是科学家最好的时光。结果倒好,这段时光他俩跑江西养猪去了。
当然后来我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国家也给了很高的待遇。我第一次上中央电视台是在十七岁,就是我外婆去世后的追悼会。当时的副总理习仲勋同志亲自到场,我还跟习仲勋同志握了手。因为当时我舅舅还没回国,我就变成了站在最前面的,赶上了和习仲勋握手。
外婆去世时还有一个小插曲。追悼会上来了外婆的很多学生,这其中有两位当了部长的,一位是当时的高教部部长何东昌,一位是当时的广电部长艾知生,都亲自陪同到了八宝山。当时出现了一件让我特别难以忍受的事:一位负责火化的工人就不给我外婆火化,问他为什么,他说这么热的天,你得给我送两条圆球烟和两瓶二锅头,我才烧。陪同去的那么多人,学校的校领导,还有两位部长,大家一听都傻了,都说:小同志,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国家这著名的科学家呢?这是我国的居里夫人你知道吗?那我不管,大不了你们把我撤职,反正我就是不想干,烧死人的事我就是不想干。我只好连夜骑车,从八宝山骑到前门,商店都已经关门了,我只好挨家敲门,总算买到两条圆球烟、两瓶二锅头,然后再骑回去。最后把烟酒送上去,这才给烧了。可见当时这个社会风气,已经成了什么样子,现在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再说回到我外公外婆。外公外婆这一代知识分子对这个国家的感情,今天的人是很难理解的。他们不仅在战乱年代学的专业都是为这国家的未来着想的,而且回国以后即使受到迫害,他们也都是无怨无悔的。不是戴高帽,他们真的是在无怨无悔地爱着这个国家,而且他们都两袖清风。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所有的遗产加一起,只有三千块钱。八十年代初,外公受命创办深圳大学这所给全世界看的窗口大学的时候,他身为第一任校长,经手了无数的钱、土地,愣是没有把一分钱拿回家来过。那时候一个深圳特区户口,能卖八万块钱,我外公手里拿
着无数的深圳特区户口,也没有徇过一次私。
现在深圳大学的主楼里还有我外公张维的雕像,后面刻有铭文,上面还有我写的二百字。夫妻同为科学栋梁,儿孙上进不辱家风,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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