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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呼啸山庄》(1847)被评论为以散文写成的诗作,主要讲述两位男女主人公凯瑟琳和希思克利夫之间舍生忘死的爱情故事。作者以散文诗的笔触描绘,以风景画为背景衬托,并用奇幻的梦境渲染了两人的爱恋之情,使这部小说极具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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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作者:
爱米丽·勃朗特(1818—1848)
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之妹。她的写作从诗开始,短暂一生中写有近两百首诗,但仍以其小说《呼啸山庄》之影响最为深远。
译者:
张玲(1936— ),祖籍山东烟台,生于北京。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外文所编审。著有《哈代评传》《狄更斯评传》,译有《牧师情史》等。
张扬(1922—2006),湖北武汉人。毕业于重庆中央大学水利系,历任新华社编辑、记者,山西师范大学外语系教授。
张玲、张扬合译有《双城记》《傲慢与偏见》《呼啸山庄》《卡斯特桥市长》《哈代中短篇小说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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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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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凯茜在画眉田庄住了五个星期,一直呆到圣诞节。那时候她的脚脖子才彻底治好,她的行为举止也大有改进。太太在那段时期经常去看她,而且开始实行改造她的计划,办法就是用好衣服和奉承话去提高她的自尊心,这些她都高高兴兴地接受了。所以回家的时候,她并不像一个粗鲁的不戴帽子的小野人那样,一下子跳进屋子,猛冲过来紧紧地把我们抱得喘不上气来,而是像一个十分尊贵的人物,从一匹漂亮的小黑马上下来,头戴插着羽毛的海狸皮帽子,棕色的鬈发从帽檐下披散下来,身穿一件长长的毛料骑装,所以她只好用双手曳起下摆,这才翩然走进家来。
欣德利扶她下马的时候,兴高采烈地大叫:
“嘿,凯茜,你可真是个大美人啦!我简直都认不出你了。现在你看起来可真像位小姐啦——伊莎贝拉·林顿根本没法跟她比,是不是,弗朗西丝?”
“伊莎贝拉可没有她那种天生丽质,”她太太回答说,“可是她得留神,不要在这儿又变野了。埃伦,帮凯瑟琳小姐宽宽衣——别动,宝贝儿,要不你会把鬈发碰乱的——让我来给你把帽子带儿解开。”
我给她脱下骑装,里面可真是光彩照人:一身华丽的方格绸长袍,白色的裤子和擦得发亮的皮鞋。等那几条狗一齐扑上来欢迎她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碰它们,深怕它们摇尾撒欢弄坏她那身华丽的衣服,不过还是高兴得眼睛都亮了。
她斯斯文文地吻了吻我——我当时正在做圣诞节蛋糕,弄得浑身上下都是面粉,要想和我拥抱那可不行——然后她就四处张望找希思克利夫。恩肖先生和太太急煎煎地注视着他们怎样会面,盘算着从这次会面多少总能让他们判断出一点儿:他们究竟有些什么根据能指望把这一对好伙伴真拆散。
开头还很难找到希思克利夫——当初,要是说凯瑟琳离开家以前他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别人对他也疏忽大意满不在乎,在那以后他就更是糟糕十倍。
除了我以外,甚至没有人肯发发善心,每个星期叫他一次脏孩子,要他自己去洗个澡。而像他这么大年岁的孩子,对肥皂和清水是很少天生会有什么好感的,正因如此也就别提他那身衣服啦,他穿在身上泥里蹚土里滚,已经三个月没换了,他那厚厚的头发也从来不梳,脸上和手上黑黢黢的都像蒙上了一层乌黑的油泥。他一见到走进来的是这样一位鲜亮优雅的千金小姐,而不是他本来所指望的那个蓬头垢面和他刚好配对的伙伴,也就只有乖乖躲到高背长椅后面去了。
“希思克利夫不在这儿吗?”她一面问,一面脱下手套露出手来,因为成天呆在屋里什么事也不干,那些手指变得白极了。
“希思克利夫,你可以走过来嘛。”欣德利大声叫喊着,美滋滋地看着他那副狼狈相。眼见这个可恶的小流氓身不由己地出来丢人现眼,也觉着得意。“你也可以出来,像别的仆人一样,向凯瑟琳小姐表示欢迎。”
凯茜一眼看见她的朋友躲在那儿,就飞也似地跑过去抱他,一眨眼工夫就在他脸上亲了七八下,然后停下来,退后一步,一面开怀大笑,一面叫嚷:
“嗨,你怎么显得那么黑,还愁眉不展的!——那么滑稽,那么凶!不过,这是因为我看惯了埃德加和伊莎贝拉·林顿。喂,希思克利夫,你把我忘了吗?”
她这样问是有点理由的,因为羞愧和傲气给他的脸蒙上了双重阴影,让他动弹不得。
“握握手,希思克利夫,”恩肖先生说,显出一副体恤下人的样子,“稍微握一下还是允许的。”
“我不!”那孩子总算开口答话了,“我可不是站在这儿让人笑话的,我可不吃这一套!”
要不是凯茜小姐又把他抓住,这时他就会从这圈人中间冲出去了。
“我并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她说,“我是管不住自己。希思克利夫,至少得握握手吧!有什么让你这么不高兴的?你不过是看起来有点怪就是了——要是你洗洗脸,梳梳头发,那就行了。可是你那么脏!”
她小心翼翼地看看握在自己手里的那些黑指头,又看看她自己的衣服,担心蹭上他的衣服会弄上什么痕迹。
“你根本就不必碰我!”他悟出了她眼神里的意思,猛地把手抽回来说,“我爱多脏就多脏,我喜欢脏,我就是要脏。”
他一边说着一头冲出屋子,这时男女主人开心极了,凯瑟琳则十分不安,她无法理解,她那些话竟会惹得他这样大发脾气。
我干完了给刚回来的小姐当贴身丫鬟的活,又把蛋糕放进了烤炉,在堂屋和厨房里把火烧得旺旺的,显出了圣诞前夕的喜庆劲儿,准备好了,要坐下来,独自一个人唱几支圣诞颂歌,让自己舒坦一下。约瑟夫却硬说,他觉得我选的那些轻快的曲调跟真正的歌曲差着一层,我也不管。
约瑟夫回他屋里自己祷告去了,恩肖先生和太太则忙着让小姐注意观看那些各式各样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那是替她买来给林顿家两个孩子送礼的,为的是对他们的好意表示感谢。
他们还早就邀请了那兄妹俩第二天到呼啸山庄来玩,他们已经接受了邀请,不过有一个条件:林顿太太请求,千万小心别让那个“调皮捣蛋满嘴脏话的男孩子”靠近她那对小宝贝。
在这种情况下,我就独自呆着了。我闻到了那些烧热的佐料发出浓浓的香味;欣赏那些闪光发亮的锅碗瓢盆,那装饰着冬青树枝、擦得发光的钟;那些在盘子里码好了的银杯,等开晚餐的时候就倒进香甜的热酒;我尤其欣赏我特别费心费力擦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地板。
我理所当然地对每一样东西都暗暗叫好,这时我想起了老恩肖,他一向都是在什么都收拾停当之后走进来,夸奖我是个能干麻利的姑娘,还把一先令塞到我手里,当作圣诞节礼物。由这儿我接着又想到他对希思克利夫的宠爱,想到他老是担心,生怕死神把他带去以后那孩子会受罪,没人理睬,这自然又让我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目前的境遇,于是唱着唱着,我的心情变了,竟哭起来。不过我一会儿又突然想到,我要是尽力弥补一下他受的那些委屈,总比自己伤心落泪要更有意义,这样我就站起身来,到院子里去找他。
他并没有走远;我发现他照平常一样,正在马厩里给新买来的那匹母马驹梳它那一身乌油油的毛,同时还在喂别的牲口。
“快干,希思克利夫,”我叫他,“厨房里现在可舒服呢——约瑟夫又在楼上。快干,趁凯茜小姐还没出来,让我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样你们俩就可以坐在一起,整个炉火都由你们俩享受;还可以好好谈谈,一直谈到上床睡觉的时候。”
他径自干他的活,连头也不朝我转一下。
“来吧——你来吗?”我接着又说,“还给你们每个人留了一块小蛋糕,差不多够吃的了。你打扮一下总要半个钟头呢。”
我等了五分钟,也没有得到一句答话,就丢下他走了……凯瑟琳和她哥哥嫂子一起吃的晚餐。约瑟夫和我一起吃了一顿别别扭扭的饭,一方加的佐料是不断责备,另一方是不断说粗话,希思克利夫的那份蛋糕和干酪整个晚上都留在桌上没有动,就等仙子来享用了。他一直干活,九点才罢,然后闷声不响,阴沉着脸回到自己屋里去了。
凯茜很晚还没睡,为了招待她那两位新朋友,她有好多事情要吩咐。她到厨房里来了一次,想和她的老朋友说说话,可是他已经走了,于是她只拿腔作调地问了句他是怎么回事,然后就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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