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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精美典藏版 那些民国奇女子的美丽与哀愁
孟小冬 陆小曼 阮玲玉 胡蝶 周旋 张爱玲 林桂生 唐瑛 陈燕燕
宋美龄 小凤仙 王人美 赵四小姐 胡萍 林徽因 姚玉兰 董竹君
福芝芳 赛金花 王人美 张幼仪 苏青 何香凝 潘玉良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那些奇异璀璨的女子,那些湮没已久的传奇
她们结着丁香般的幽怨,她们长得漂亮也活得丰盛
1.民国是20世纪中国历史进程当中非常特别的一段,乱世之中,那些才子佳人们演绎了无数爱情故事,至今让人们唏嘘不一已。
2 .内容充实精彩,文笔清新脱俗。
作者搜集了大量资料,梳理湮没在时间长河中的如烟往事,以女性的直觉,现代的视角,走近那些风华绝代的民国女子,体味她们的落寞,解读她们的惆怅,展现她们的美丽与哀愁。林徽因、张充和、孙多慈、朱梅馥、孟小冬、关紫兰等二十四位知名女子的人生情感故事,或凄婉,或无奈,或哀怨,或浪漫……作者充满感同身受的同情和理解,在细腻而感性的叙述中,不乏独特的理性思考。
3.24位民国时期绝世奇女子的秘辛往事,追忆100年前那些乱世佳人的喜怒哀乐、人生起伏。
才女如:林徽因、唐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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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孟小冬 陆小曼 阮玲玉 胡蝶 周旋 张爱玲 林桂生 唐瑛 陈燕燕
宋美龄 小凤仙 王人美 赵四小姐 胡萍 林徽因 姚玉兰 董竹君
福芝芳 赛金花 王人美 张幼仪 苏青 何香凝 潘玉良
那些奇异璀璨的女子,那些湮没已久的传奇
她们结着丁香般的幽怨,她们长得漂亮也活得丰盛
曾经有那样一群女子,她们如烟花般绚烂,却比烟花寂寞三分;她们如玉般温润,但她们的爱恨足以倾城。她们或生自盛世豪门,或拥有绝代风华,或身负才情千万,或经历曲折离奇……
(写尽民国奇女子的美丽与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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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桑妮
生于一九八零年二月二日,本名张广慧,有着水瓶座女子的敏感,热爱文字,热爱摄影,热爱电影。曾为杂志编辑,现从事出版。最大的愿望是有一天能一个人徒步在拉萨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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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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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孟小冬 为谁风露立中宵
第二章 陆小曼 从此无心爱良夜
第三章 阮玲玉 便纵有千种风情
第四章 胡蝶 花自飘零水自流
第五章 周旋 美人不用敛蛾眉
第六章 张爱玲 人间无物似情浓
第七章 林桂生 醒时空对烛花红
第八章 唐 瑛 惜花人去花无主
第九章 陈燕燕 昨夜星辰昨夜风
第十章 宋美龄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十一章 小凤仙 高山流水识知音
第十二章 王人美 梨花欲谢恐难禁
第十三章 赵四小姐 人间自是有情痴
第十四章 胡萍 繁花落尽皆成梦
第十五章 林徽因 你是人间四月天
第十六章 姚玉兰 人生只似风前絮
第十七章 董竹君 风絮飘残已化萍
第十八章 福芝芳 芳心总是伴忠魂
第十九章 赛金花 红颜未老恩先断
第二十章 王映霞 生怕情多累美人
第二十一章 张幼仪 独客单衾谁念我
第二十二章 苏青 一抹春痕梦里收
第二十三章 何香凝 人间梅花暗自香
第二十四章 潘玉良 质本洁来还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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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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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孟小冬—为谁风露立中宵
梨园应是女中贤,余派声腔亦可传。地狱天堂都一梦,烟霞窟里送芳年。
张伯驹
人都说,写梅兰芳可以略去孟小冬,但写孟小冬则不能不提梅兰芳;同样,杜月笙传可以没有孟小冬,但孟小冬传里则绕不开杜月笙。一生傲岸的她,在两个男人的光环背后,走出的却是属于自己的传奇人生。
起
她是一个感性的人。
1925年,14岁便大红大紫的她毅然为了事业放弃爱情,离开了日后上海黑帮的大佬杜月笙,奔向梨园的“天堂”
—北京;后来,正值事业如日中天的她又愤然离开北京,甩开“梅孟之恋”的“戏中戏”,回到已经是杜月笙只手遮天的上海,开始了深居简出的隐匿生活。
她的一生足够被称之为传奇。
在杜月笙 60岁寿辰之时,已经
40多岁的她以一曲《搜孤救孤》再次轰动了上海滩,成为名副其实的“实力派偶像”。这个经历了人间无数苦难的“天下第一老生”,始终傲然立于尘世间。然世事弄人,直至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随杜月笙避难香港的她,却始终是一个妾的身份!
19世纪初,在上海老城厢古城墙旁,当时住在附近的艺人每天早晨在此吊嗓子,其间有一个
5岁的小女孩,她的嗓音略带一些稚嫩,但在她的姑父看来,不久的将来她肯定是一个响当当的“角”。
她是梨园世家出生,每天在戏曲中熏陶,除练就了傲人的“金嗓子”,还练就了一副铮铮傲骨!在之后的人生岁月里,她始终是戏台上的“皇”,直至安静地躺在棺材里,也依然带着震耳欲聋的“回音”。
她亦是一个傲岸的人。
面对梅府“枪案”,她没有像梅先生那样抱头鼠窜;面对福芝芳的排挤和梅先生的软弱,她甩下了一句:“我孟小冬要嫁人,也嫁一个一跺脚四城乱颤的‘主’。”毅然离开;面对年华老去的昔日上海“皇帝”杜月笙,她却露出了温柔的一面,在杜大亨辞世前的两年,她散尽了积攒了一生的柔情……
20世纪
60年代初,周恩来总理曾委托著名小生姜妙香捎话,请她回大陆,但是她始终没有回来。以孟小冬和杜月笙的关系来说,若是她当时回到大陆,恐怕也过不了文化大革命这一关。虽然说,她是京剧界最著名的客死他乡的艺人,结局有些悲凉,但还是安详的。
壹 人面桃花
1947年 8月,上海滩大亨杜月笙
60岁寿辰,当时适逢广西、四川、苏北等地水灾,杜月笙决定组织祝寿赈灾义演,当红名角齐聚上海,孟小冬便以一曲《搜孤救孤》再次轰动了上海滩。
当时大江南北各行各业,都到上海为杜月笙祝寿。祝寿当然要唱戏,何况杜月笙本就是一个票友。当时红得不得了的“冬皇”孟小冬的戏份,自然不能少。听说孟小冬要唱,外边的人都坐飞机来听。据说,票一般人买不到,早已被“内定”了。
当时已有无线电收音机,于是无线电收音机在十里洋场的小摊位上开始走俏,竟然一个小摊位 1小时就卖出 20多部。
所有的名角全到场来看。
谢幕后观众根本不走,都想看看她的便装,结果还是杜月笙上后台好一番说劝,才谢了一次幕。然而,就是这一次的演出被梨园界称为“广陵绝唱”,从此,“冬皇”再也没有登台演出过。
如今的十里洋场已经盖起了高楼大厦,那昔日的辉煌仿似过眼云烟。然而,在浮华如梦的 20世纪
30年的大上海,她的确曾存在过,留下惊鸿之影。
当我们回忆起那时上海滩,你可曾想起那令人魂牵梦萦的“人面桃花”呢!
贰 冬皇出世
1908年,一个在十里洋场卖梨的年轻人,凭着一身的胆识把梨卖进了“黄公馆”;而就在这一年,一个叫做雷玛斯的葡萄牙人在美租界乍浦路中西书院北首
112号(靠海宁路)创建了虹口活动影戏园,两年后改称为虹口大戏院;同年,一个仪表堂堂、气度潇洒、举止端庄的年轻人,由梅小生更名为梅兰芳,从此“梅兰芳”这个名字再也没有退出戏曲舞台;在这一年,在上海滩一个靠近法租界的民国路一条弄堂中的普通楼房里,一个小生命呱呱坠地,父母为其取名孟小冬。当时的人们还不清楚,这三个人和一个戏院会有怎样错综复杂的感情。
孟小冬出生于 1907年农历冬月十六,因而取名叫小冬。
小冬的家可谓是唱戏的世家。当时,唱戏的还被称为“下九流”的行当,然而,在“下九流”的行当里,老孟家算是很吃香的。在孟小冬家,逢年过节聊得最多的,就是祖父孟七了,孟七可以算是整个梨园界的老前辈,让他一炮而红的是他曾经在英王陈玉成办的科班里教过戏,这可是“下九流”里上了“厅堂”的大事,这也成了老孟家族的荣耀。
就是在这样的荣耀下,孟小冬从
5岁开始就随着父亲孟鸿群,每天早晨吊嗓子。然而,当时女人在戏班子里是吃不开的,所以孟小冬并没有受到家族的严训,也就是没有把她当重点培养对象。
看着孟小冬一天天地成长,一个好苗子就要被淹没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传统之中的时候,她的姑父站了出来,成为她的启蒙老师。
既然要打破这种制度,就必须管教出一个“可以影响时代的人”,所以,姑父仇月祥对她管教非常严,艺术上稍有差错就会责打。一个日后成为“冬皇”的女孩子的童年,就是在不断地责打中慢慢地成长着,一直到她
14岁那年。
现在已无法考证,是经过怎样的周折,她的姑父抵住无数亲人和社会的反对,把孟小冬推上了虹口大戏院的戏台。姑父是唱老生的,所以孟小冬也同样唱老生,是金子无论穿上了怎样的“外衣”,她始终都会发出光芒。没几场戏,孟小冬就名声在外了,只要有她出台唱戏,场场爆满,票价也飞涨。不久,在人们心中,一个上海滩的名角便冉冉升起。
所谓天才,即天生就是一个有用之才。孟小冬亦是一个天才,因她凭着自己的才艺创造了两个传奇:孟小冬的崛起,为女演员在京剧舞台上争取了应有的地位,同时也打破了“女人不唱戏”的封建传统;她先后嫁给梅兰芳和杜月笙,这是那个时代的两个代表性人物。
孟小冬亦因此成为了当时茶余饭后人们私聊最多的传奇女人。
叁 邂逅杜月笙
当然,很多历史不可能完全展现在我们面前,正如孟小冬与杜月笙的爱恋也不可能完全展现在读者面前一样。我们只能从历史的蛛丝马迹中,窥探他们那一段乱世中的爱恋。
依据杜月笙的后人杜美如回忆,早年杜月笙便与孟小冬结识了。当然,依据杜月笙对京剧的狂热来推断
,他们早年的结识也在情理之中。
杜月笙喜好京剧,有“天下头号戏迷”之称,有了权势他曾兼任多家票房的理事。他自己开设的恒社,也专门设有京剧组,名伶马连良、高庆奎、谭富英、叶盛兰,名票赵培鑫、赵荣琛、杨畹农等人,都是该社门徒。他的戏瘾亦很大,不光爱听爱看,他还给自己请专人教授,学会后就到票房里走票。
1925年,孟小冬
17岁。这一年,她离开上海,远走北京。就是在这一年,杜月笙在租界与军阀当局庇护下,成立“三鑫公司”,垄断法租界鸦片提运,势力日大,成为与黄金荣、张啸林并称的“上海三大亨”之一。为什么偏偏在这一年孟小冬远走北京?两个人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故事呢?
一种说法是:杜月笙在
1925年就开始喜欢小冬,只是小冬当时年纪还小,而他又忙于“事业”。所以,两个人没能有过多的交集,但彼此间肯定是有爱慕之心的。
另一种说法是:孟小冬很早就和杜月笙在一起了,他们的关系是高兴时在一起,不高兴时分开,虽不在一起住,却是事实上的夫妻关系,差不多有
20年。杜、孟的感情,无论是时间跨度还是感情深厚度,都不是梅、孟可比的。
世事沧桑,我们无法证明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他们很早就结识是确定的。从时间上推算,小冬
14岁就在戏台上大红大紫了,17岁时才离开上海,中间的三年时间正是杜月笙崛起的那段时间,以杜月笙的性格,追求小冬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那么,在小冬去北京闯荡之前的时间里,我们就把它当成一次美丽的邂逅吧!
肆 戏中戏
1926年,18岁的孟小冬辗转来到京剧的大本营北平。当然,这个时候的她已是小有名气,在韩家潭的几次堂会后,“天下第一老生”的名号便已经叫开。
梅、孟二人那时可谓北平响当当的“角”。
戏中她是台上的七尺男儿,梅则是纤纤女子。他们在不同的舞台演绎着别人的人生,本是不相干的两人,却因着戏的缘由相遇,并演绎出舞台下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
那是
1926年下半年的一天,当时北平政要王克敏过半百生日。王克敏是北平出了名的一个戏迷,他过生日当然要开堂会,既然开堂会必须会请“角”啊!于是,在韩家潭的一亩三分地儿,三个当时京城最大的“角”都被邀请在列:于叔岩、梅兰芳、孟小冬。
一切缘分都源于戏,无论是好还是坏。就这样一个是须生之皇,一个是旦角之王,在韩家潭金碧辉煌、耀花人眼的舞台上上演了一幕王皇同场、珠联璧合的戏,演绎的是剧中的人生,也是她和他的戏。
一曲《游龙戏凤》赢得了满堂彩,尽管孟小冬扮的皇帝戴着长长的髯口,而梅兰芳扮的是活泼天真的少女模样,但是观众心里还是把他们阴阳颠倒,当成舞台下的面貌来看待:正德皇帝就是那位二九年华、楚楚动人的美丽姑娘孟小冬;而当垆卖酒的小姑娘李凤姐,还是那位怕难为情的美男子梅兰芳。因此台上梅、孟表演戏耍身段时,台下简直是开了锅,人人起哄,不断地拍手,不停地叫好。尤其是梅兰芳戏迷中的一些中坚分子,更是极其看好他俩这段假戏真做的戏缘。在他们心中,两个人就是天作之合!
孟小冬不是一般女子的美,她的美是一种带有男性味道的美,阴柔、隐忍中又夹杂着豪爽之气。她是外在鲜亮、骄傲,内心柔软、坚忍的优质女子,爱上当时最春风得意的梅兰芳是理所当然的事。在孟小冬的心里,梅兰芳就是她戏里的“白马王子”。想当时,梅兰芳有着男人的青春气傲,亦梦想着占有更值得的女人。所以,经好事人撮合,很快两个人就走在一起。
1927年一个风清月明之夜,洞房花烛,红罗帐中,鸾凤和鸣,鸳鸯交颈。梅、孟二人彼此间少不得山盟海誓,遂也说了些愿白头偕老、终身无悔、永不变心之类的话。
婚后,两人并没有住在梅宅,而是住在了北京东单附近的内务部街。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简单注定了这段姻缘会因此而崩溃;还是简单本身就是一种疏忽。正像后来小冬在回忆中提到的那样:当初的兴之所至,只是一种不太成熟的思想冲动而已。
1931年夏天,将梅兰芳养育成人的大伯母去世,小冬也头戴白花前往悼念。虽说小冬嫁给梅兰芳已经四年了,但是她还没有进过梅宅,她想趁这个机会进去看看。谁知道到了梅府却进不了梅府的门。因为她穿着孝服进了梅家的门,就算梅家的人了,所以梅兰芳那个“厉害”的福二奶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进的。就这样,在舞台上叱咤风云的孟小冬硬生生地败在唱青衣的女子手下。想来也是,唱青衣的终比唱须生的孟小冬懂得以柔克刚。最令人心寒的是梅兰芳也不让她进去,冷冷地说道:“你回去吧!”孟小冬犹如含了个冷生生的馒头哽咽在炎热当头的北京街头,最后冷着脸离开梅家。
就这样,梅兰芳的冷酷、懦弱与自私,把孟小冬的菟丝之托变成了一种可笑的奢望。现实里,孟小冬渐渐拨开舞台上的迷雾看清拥有三妻四妾为名利而奔忙的梅兰芳,与俗世的男人并没有两样。戏中与戏外毕竟是两个世界,只是最初的自己一直在镜中看花,把所有的事情都美化成戏梦而已。
她和他的这一段姻缘,末了只不过是她和他舞台上千万般辉煌中一时的幻彩。终会曲终人散,空寂寞。
伍 孔雀东南飞
自古才子佳人都只是风月戏中的主旋律,而来不得半点真。这句半调侃、半事实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联想到梅兰芳和孟小冬的。
然而,世间事终难料,无人能揣测。事实上,他们的确是因为一些俗世的纷争而分开的。本该共患难,却因都是世间凡人而不可若戏中美化之人来看待,因而落得悲剧收场。
其实,在第一次遇见梅兰芳的那刻,孟小冬就已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但是固执且坚持如她,始终抱着那份少女的单纯和对自己生活的理想与梅兰芳生活在了一起,从此幻想着天长地久的生活。然而他们过的却是“最时髦”的同居生活,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孟小冬不过是梅兰芳的一个妾而已。
为了避开梅家人的扰乱,他们另外在东单内务部街一条胡同里租了一个小屋子,孟小冬被梅兰芳“金屋藏娇”起来。这种事在旧社会里本是司空见惯,不足为怪的。然而,孟小冬是一代坤伶呀!嗓宽韵厚,扮相俊美,台风潇洒,蜚声菊苑,不知倾倒了多少戏迷,李志刚就是其中一个。孟小冬的戏,他竟是一场也不落下。最后,这种痴狂发展到了极致,他发现自己单恋上孟小冬。眼见孟小冬嫁给梅兰芳,知道自己的“玫瑰梦”破灭了,于是伺机报复,正所谓因爱生恨。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张汉举当了替死鬼!
发生如此血案。一时谣言顿起,梅党及家人以保护梅兰芳安全起见,纷纷倒戈支持福芝芳,竭力拆散此段佳缘。梅兰芳的名字和命案绯闻纠缠在一起,这对他的发展来说是巨大的障碍和危险。因此,这个俗世男子的心中也多有不满,由此对孟小冬渐生厌弃之心。尝尽人间冷暖,即使再骄傲的孟小冬也会万念俱灰。这之后的孟小冬,亦渐渐看清舞台之外的梅兰芳。
人间几十遭,只叹世间事!
到了
1929年,梅兰芳将赴美演出,又引出一件麻烦事:孟小冬和福芝芳到底谁跟梅兰芳访问美国,在全世界面前以梅夫人的身份亮相?当时已经怀孕的福二夫人为了能够随梅兰芳出访,毅然请医为之堕胎。事情到了这一步,简直带着血腥了。最后,梅兰芳只好两个都不带。
接着,便发生了那场吊孝风波。自以为已是梅家一员的小冬前去梅家戴孝,却被梅夫人福芝芳羞辱。在外边挣足面子,深得万千人喜爱的她怎能受如此的冷遇?而梅兰芳的附和让她更是心寒,再加上对于梅遇刺的事,还心有余悸,她决定和梅分手。当梅来到她家时,她听着门外如急雨般的敲门声,却始终不敢开门,她害怕自己的一时心软就会让痛苦延续。梅兰芳撑着伞在雨中等了一夜,才怅然离去。谁知道,这一离去,竟然就成了此生的永别。
人世间的事或许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或者说是造化弄人,使得本来的双飞燕成了陌路人。本是神仙眷属的两人,也不得不劳燕分飞。待到数年后,梅兰芳重返京都时,孟小冬已视梅郎为陌路,一生再未与语半句。
陆 冬皇拜师
与梅郎雨夜的决绝,正是孟小冬特有的骄傲。
但是,三载情缘空成恨,怎可能不伤心欲绝?独处的她,也曾欲以绝食自绝性命,如若不是家中长辈多方劝慰,孟小冬的历史,在那一晚,就会作个了结。
换成八卦的电视剧,一定会大书特书那一个雨夜。只是红楼夜雨隔帘冷,错落开 80多年的时光,我们看不到事件的真相。
唯一知道的,是 1933年 9月
5日、6日、7日在天津《大公报》第一版上,孟小冬天天连登《孟小冬紧要启事》:“冬当时年岁幼稚,世故不熟,一切皆听介绍人主持。名定兼祧,尽人皆知。乃兰芳含糊其事,于祧母去世之日,不能实践前言,致名分顿失保障。毅然与兰芳脱离家庭关系。是我负人?抑人负我?世间自有公论,不待冬之赘言。”
她的骄傲,在于那八个字:“名定兼祧,尽人皆知。”梅兰芳虽是自己准备托付一生的夫君,但梅府吊孝的那一场事件,却教她看了个真切,原来他也只不过是个俗世男子,在她被福芝芳挤兑之时,他能做的,只是叫她退让。只是,纵是一代名伶,仍然是女人,经此打击,也是痛不欲生,一度在天津居士林皈依佛门。
所幸,前方还有余叔岩在等待接引她。
余叔岩是民国初年京剧界惊才绝艳的人物。关于余叔岩的故事,她听得一直很多。评论大抵不过“恃才傲物”四字,但因确系一代宗师,数十年来,竟无一人敢言个“不”字。
她心中也一直期望有日可以身列余家弟子门墙。若可,这一生,也便了无遗憾。更何况,没了情感所系的京城。戏剧,才是她唯一可以寄托的目标。
几经周折,孟小冬终于夙愿得偿。1938年 10月 21日,她在北京泰丰楼正式拜余叔岩为师,成为余叔岩的关门弟子。
余叔岩习惯晚上工作,因此往往到了晚上才开始给孟小冬说戏。北方冬日凛冽的冬夜,寒意逼人,呵气成霜,窗中的剪影,一个眉眼,一个手势,为务求完美总要从根底研究,终将字、腔、音三者熨帖融合,臻于化境。这样刚烈的女子,彼时忘却了“冬皇”的虚名,忘却了曾经的前尘往事,只认认真真地做一个真正的余派弟子。
对于孟小冬,余叔岩可谓爱护有加,孟小冬是聪明绝伦的,天生为戏而生的女子。在自己病势日深,孟小冬亦以弟子之礼,侍奉汤药一月有余,身为师长的他感其敬师之诚,把自己演《武家坡》中薛平贵的行头赠给她继承使用,以为纪念。孟小冬在京的每次演出,他都不顾病体为她把场。
孟小冬作为余派传人最精彩的亮相是 1947年
9月,在上海中国大戏院“杜月笙六十华诞南北名伶义演”中出演的《搜孤救孤》。此时,孟小冬的唱功炉火纯青,句句珠玉,扣人心弦,如阳春白雪,调高响逸,一时传为绝唱,盛况空前。至此,孟小冬已完全确立了中国京剧首席女老生的地位。她从未想过自创一派,甘于隐匿在余叔岩的光环之后,是她对师尊的尊敬,更是对自己艺术生涯的冷静选择。
只可惜,这位戏剧史上最著名的研究生的最精彩的亮相,也不过只是烟花刹那一瞬间。往后,她的荣光,完全被收拢于上海滩杜氏的石门大屋里。
柒 散尽柔情
邂逅过成就非凡的男人,这个女人也被留名青史。
孟小冬的传奇在邂逅梅兰芳之后,还有更大的波澜再起,那就是和当时上海滩最知名的闻人杜月笙的再次相遇。
只是,此时的杜月笙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记得
1925年,她在共舞台演艺,他只是台下捧场的小喽啰;出将入相的门帘一打出来,府杭丝的行头,水钻的裙衩,光彩闪耀底下,他不过是衬托这光彩的那个充满爱慕的人儿。而今,他已是旧时上海滩的一个符号,大公馆、青红帮、百乐门、苏州河、上海风云无不与他有丝丝关联。
那年,被梅兰芳深深伤害的孟小冬开始以工作的关系到各地演出,那次到的是孟小冬曾经成名的上海。由此,便也促成她和杜月笙那次柔情万千的邂逅。
不过,孟小冬与杜月笙的情缘早已遗失在光影里,无论有心还是无意,所有线索都是断续的尘灰吊子,终竟无从拼凑。只能任后人随意敷衍。
然,流传下来的故事里,这个男人待她很好。之于 20世纪
30年代的上海,他更像戏文里的架子花脸,骨子里的邪气、霸气,横扫着上海滩几十年;而之于她,不过是长久以来待她最温和的一个男人。
当她与梅兰芳曲终缘尽,悲愤离婚。那时,他是腻友姚玉兰的丈夫,上海滩的闻人,不过还是为她出面,在伤痛婚姻上争一口气的可信任的朋友;最后一纸离婚的契约,是他从旁佐证;他还问她,你要仔细思量。他是这样细腻绵延的温情男子。
1935年,她跟从余叔岩学艺,老派的梨园规矩众多,所谓的尊师重道,是余家上下都必须打点。当余家女儿出嫁,她送出满堂的红木家具。但是彼时她已久不演出,所花费的,无不是他无声的支持。
这些细细碎碎的关爱和呵护,对于感性的孟小冬来说,不是没有感觉的。于是,在杜月笙过
60岁华诞之时,久未登台的她特意排练半年之久,来应杜月笙的邀请登台为其演出,且足足唱够了八天的压轴。她始终要好好酬答呵护她的人。
他是她一生的知己,20年了,他之于她的全是情深意重,始终润物无声地爱慕着她,怜惜她的甘苦,让多年漂泊江湖的孟小冬感念于心。
于是,后面的日子,是她要酬答他的知寒知暖。入杜公馆之后,她对一切都淡而化之。她一直沉默寡言,对一切看不惯、听不得、受不了的事情都漠然置之。只反过来,细细呵护陪伴着这个别人眼里霸道,于她却柔情万千的男子。
据说,在杜家她只为自己说过一句争辩的话。当他们举家迁往香港的时候,一家人在数着要多少张护照时,她淡然的声音突然飘过来:“我跟着去,算丫头呢,还是算女朋友呀?”杜月笙一愣,这才有了
63岁的新郎和 42岁的新娘。至此,孟小冬故事里的一个关键词 —名分,才终于有了着落。
究竟还是争了。这句话,她原是说不出口的,但绕了那么些年的恩爱情愁,终归还是不甘心的。也许,此时此刻,她又想起了梅兰芳,他婉转地描了眉,敷了粉,在杜家的堂会上轻提了嗓,唱一句:“妾身未分明。”
然,此时的英雄已非盛年,不过是一年逾花甲的病翁。而孟小冬是念情之人,自上海到香港,从繁华到衰败,几十年风霜雪雨,素衣侍疾,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他是不是大亨与她无关。两人都是看尽人间春秋冷暖之人,深知最为可贵的是何物何情。就这样在对着、看着、慕着的时光里,你怜我我怜你,真正地忘情于彼此。
幸得还有知音赏韵的,虽只得一个,对于没有野心的女子来说,却已足够,但她不可能不怀念那曾经的锣鼓喧闹,彩声连连。这样一种窄仄的人生似乎本不应属于一位天才,更何况台上的她是强势的须眉。
于是,杜家的客厅里,常常传出她与戏界旧友的咿咿呀呀。在旧时的杜公馆里于这靡靡之音中倾泻散尽她最后的柔情。
捌 曾经沧海
“只是一切都过去了罢。”
这句当年孟小冬时时挂在嘴边的话,到了最后,居然成了她唯一的安慰。
57年前,在香港的一条叫做“花园道”的绿荫掩映之处,孟小冬和杜月笙便隐居在这附近。只是,居所已不是旧时上海的恢弘气势,而是那时香港最为普通的公寓。然,对于孟小冬来说,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至少,总有了个名分。
再无他争,只静静地于每日中陪伴那个懂她、慕她的新良人。
在此,她辉煌的生命,趋于了平和,走向了暗淡。所有的哀怨,不过是看着她的新良人慢慢走向死亡。
至于那位曾经念念不忘的梅郎,在香港,也还曾一面相逢。那是
1956年打开中日邦交,受周总理委托,梅兰芳特在香港转机时,挑了个时间去看她。
前缘难了,一切却已无可说,亦无需说。心中纵有波澜万丈,面上却只能淡淡地道一声,好久不见。他不知道,她卧室里只摆放两张照片,一是恩师余叔岩,一是旧爱梅兰芳。而她亦不知道,据梅兰芳的管事姚玉芙说,孟小冬演了两场《搜孤救孤》,梅先生在家听了两次电台转播……
当暮年的孟小冬一个人在香港独守着那份寂静,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从上海走出去的名伶了。梅孟、杜孟的故事,与她到最后也只若繁花落尽只剩纤尘了。
曾经沧海,风流过往,都已成旧年烟花,灰飞烟灭,无从追忆!我们便只有在偶尔听到黑胶老唱片里那苍凉的唱腔时,才会想起那个特立独行的名伶,她曾经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绝代佳人,然后是一名历尽辛酸的薄命女子。
这,是不是一种遗憾,或者称做悲剧?
◎第二章◎
陆小曼—从此无心爱良夜
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绝期。
白居易
翻开尘封的上海红颜往事,我们可触摸到那个离经叛道的女子陆小曼。她是20世纪
20年代曾繁华如烟的女子,亦是被千夫所指的女子。有人说,她的前半生是一只美艳的蝶,肆意飘忽在多情男子身边;她的后半生是一只平凡的蝶,安宁、平静。徐志摩说:“一双眼睛也在说话,睛光里漾起心泉的秘密。”胡适说:“陆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起
她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
18岁惊艳北京上流社会的交际界;后顶着徐志摩太太的头衔红遍上海滩的十里洋场。在王庚的眼里,她是美艳的夫人;在徐志摩的眼中,她是一块璞玉;在翁瑞午的眼中,她是精彩绝伦的女人。
1903年出生在官宦世家的她,从小就聪慧绝伦,清秀可爱;长大后更是才华横溢,能诗能画,能歌善舞。她生来就有捕捉男人的本事,明艳的容光、轻盈的体态和柔和的声音,总能撩人心火。渐渐地,她便被男人宠坏,有了浮躁和不安分的心,再忘不了奢华和热闹。她的一生便也被这浮躁、奢华所累,造就了自己的悲剧。
她离经叛道,若一只美艳的蝶,翩飞在名流丈夫王庚、浪漫诗人徐志摩,及官宦子弟翁瑞午的身边,把自己的生活搞得波澜壮阔、高潮迭起。
为了爱情,她背叛名流丈夫,义无反顾地和离过婚的徐志摩结婚,因而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为了奢华,她无视所有,不被任何人羁绊,即使是最爱的徐志摩也不可以,不但夜夜笙歌、吸食鸦片,还和让她“红杏出墙”的翁瑞午苟且偷欢,导致徐志摩坠机身亡,酿造了历史上“最悲凉的一跃”。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成了被千夫所指的那个寂寥未亡人,背负起“红颜祸水”的罪名。
她亦是至情至性的女子。
当斯人离去时,她洗尽铅华,终身素衣,再不出入欢乐场所,只做爱人心中希翼的那个知性、富有才情的女子。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外界的责备和诟骂,以徐志摩夫人的身份默默地编撰《志摩全集》;当迫于生计和爱她她却不爱的男子翁瑞午同居时,她不许他抛弃发妻,因她知道翁瑞午的妻子是旧时女子,离开翁瑞午无以生计。
一切尘缘散去,一切都趋于平静。就这样带着对徐志摩无限爱意和忏悔,和那个叫翁瑞午的人暧昧寂寥地度过余生。从此,她的情感世界里不再有繁花,只留下那段短暂而又惊涛骇浪的爱情和长久的遗憾,成全了所有人的好奇,让世人有了一个意味悠长的谈资。
1965年 4月 3日,她带着风情万种、媚惑媚骨,孤寂地走完自己的道路,留下了未能和徐志摩合葬的遗憾在世间。
壹 眼波潋滟
1931年 11月上旬,流连于上海十里洋场的陆小曼,由于难以维持在上海的排场,连续打电报催促在北京教书的徐志摩回家。
不料,回到家中的徐志摩和陆小曼一见面就争吵了起来。当时的陆小曼不仅大肆和名流戏子纠缠厮混在一起,还吸食鸦片。这让爱她的徐志摩心痛又心伤。没想到,第二天,欲耐心劝说陆小曼的徐志摩看到的是更让他难堪和气恼的一幕:陆小曼不仅当着他的面让和她有“绯闻”的翁瑞午给她按摩,末了,还和翁瑞午没事人似的躺在烟榻上吸食起鸦片来。其暧昧情状让徐志摩忍无可忍,于是,他和陆小曼大吵了起来。更没想到的是,陆小曼突然发起小姐脾气来,毫无预兆地抓起烟灯就往徐志摩身上砸。徐志摩本能地躲了一下,虽没有砸中他的脑袋,却贴着额角打掉了他的眼镜,眼镜片碎了一地。
望着满地的碎片,想想连日来的奔波,再看看在鸦片的迷幻世界里沉醉的陆小曼,心灰意冷的徐志摩抓起件破了洞的衣服,提着平时出门用的行李箱,摔门离开。时逢林徽因
19日在北京有一场演讲,他连夜赶到南京,欲搭乘张学良返京的飞机去听林徽因的演讲。但张学良的飞机因事改期,于是,他搭上了一架邮政机飞赴北京。悲剧就此发生。飞机飞到济南附近的党家庄时,遇到漫天大雾,误触山头,机毁人亡,徐志摩手脚烧成焦炭,死状极惨。一代风流才子就此陨落,带着他的才情、他的浪漫;带着陆小曼的爱情、陆小曼的悔恨,永远地离开了。
后来的陆小曼,把俗世的繁华都变成一纸的寂寞,在人们的非议和指责中,从此不施粉黛,不穿华服,收集整理和编辑出版徐志摩的文集,努力做徐志摩心底曾希翼的那个知性、富有才情的女子。
只是,不知道,远在天国那方的徐志摩可曾看到,抑或是否还能记起那个眼波潋滟的女子,曾怎样地撩拨过他的心海。
贰 绝代才女
在 20世纪
20年代的北京交际圈里,活跃着一位外交官的掌上明珠。传闻中的她能诗能画,能写一手蝇头小楷,能唱歌、能演戏,并且热情、大方,彬彬有礼。明艳的容光、轻盈的体态、柔和的声音和出众的才情,都让见过她的人为之惊艳,叹为观止。
她就是名门陆家的女儿—陆小曼。
陆小曼名眉,别名小眉、小龙,笔名冷香人、蛮姑,1903年
9月生于十里洋场的大上海。据说这天恰巧是传说中观世音菩萨的生日,而她恰又生得眉清目秀,肌白肤嫩,于是家里人又戏称她为“小观音”。
父亲陆定,上海人,是早稻田大学毕业的高才生,日本名相伊藤博文的得意门生,留学期间加入孙中山先生的同盟会,他是国民党员,也是中华储蓄银行的主要创办人。母亲吴曼华,出生于官宦世家,是当时少有的知书达理的女子,她不仅文学功底深厚,而且还善画工笔画。所以,陆小曼从小就被熏陶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们先后共生育
9个子女,都不幸夭折,只有排行第五的陆小曼幸存下来。因此,他们对陆小曼宠爱有加,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对她的教育也尤为精心。
9岁,陆小曼随父到北京,进入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女子附属小学读书,13岁转入法国人办的贵族学校北京圣心学堂学习法文、舞蹈、绘画、钢琴、礼仪等。后来,其父还聘请英籍女教师在家中为她补习英文。到了十五六岁时,陆小曼已精通英、法两国文字。
良好的天赋加上后天父母精心的栽培,使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陆小曼,才华洋溢无人能比拟。所以,待
18岁时,出入北京社交界的陆小曼,一出现便惊艳了整个上流社会。
顾维钧曾当着她父亲的面表扬她说:“陆建三(陆定)的面孔一点也不聪明,可是他女儿陆小曼小姐却那样漂亮、聪明。”她父亲听后,既啼笑皆非,又非常得意。
名流刘海粟亦曾如是评价她:“古文基础很好,写旧诗的绝句,清新俏丽,颇有明清诗的特色;写文章,蕴藉婉约,很美,又无雕凿之气;她的工笔花卉和淡墨山水,颇见宋人院本的传统;而她写的新体小说,则诙谐直率……”
然而,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虽有锦衣玉食,又得父母万千宠爱,但身体却一直很虚弱。苍白、病弱、昏厥使她成了黛玉之体,一生受尽了病痛的折磨,也就是这病,成了她的劫难,使她和那个教她吸食鸦片的男子关系渐进,造成她和徐志摩婚姻悲剧的发生。
叁 无爱
陆小曼一生真正的凄苦是从她的婚姻生活开始的。1922年,19岁的陆小曼离开学校,由父母做主,与无锡人王赓结婚。年少的陆小曼还没遭遇过爱情,所以,不知道爱情的模样,更不知道无爱的婚姻是怎样的危险。她只是懵懂地踩着婚姻的独木桥,渴念憧憬着更美好生活的来临。
王赓,1895年 5月 15日生,比陆小曼大
7岁。191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后就读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哲学系,又转到西点军校攻军事学,他和美国名将艾森威尔是同学。1918年回国,供职于陆军部;旋又任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上校武官,兼外交部外文翻译。
他和陆小曼的这场婚姻,是由陆小曼的义父母唐在礼夫妇介绍促成的。在此之前,陆定夫妇不知婉拒了多少来提亲的人家,他们是不肯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轻易许人。这次看到王赓年少英俊,又有成就,所以,很快就同意了这桩婚事。从订婚到结婚,还不到一个月,人称“闪电结婚”,婚礼在海军联欢社举行,仪式之隆,轰动京师。
王赓的沉稳和英俊,对于还不懂爱情的陆小曼而言,并没有什么反感,她在被动中接受了这场婚姻。然而,她和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从性情、爱好,到生活方式,他们都有很大差异。据磊庵在《徐志摩与陆小曼艳史》中讲道:“谁知这位多才多艺的新郎,虽然学贯中西,却于女人的应付,完全是一个门外汉。他自娶到了这一如花似玉的漂亮太太,还是一天到晚手不释卷,并不分些工夫去温存温存,使她感到满足。”
由此,可想而知,王赓是一个在生活情调上多么无趣的人。每天面对这样一个无趣的人,对天性浪漫的陆小曼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在经过短暂的蜜月之后,小曼渐渐不能容忍这种不被人重视的寂寞生活。她觉得自己在家里像个摆设,是这样的不被重视;亦觉自己像个困兽,被这束缚人的婚姻困在其中,没办法呼吸。
于是,耐不住空虚寂寞的陆小曼开始寻找一个出口。
她又回到曾经让她赢得无数赞誉的交际圈,每天,她和权贵、太太、小姐们过起了夜夜笙歌的奢华生活。这大大惹恼了虽留过洋却思想传统的王赓,他认为她太不守妇道。于是,两人在结婚半年后失和。之后,他们的感情生活里是一片寂静,虽有争吵却惊不了无爱的心。
对于这段感情,陆小曼是幽怨难泯、苦不堪言的。但是心高气傲的她,又绝不肯让人知道她是一个失意者。于是,在那段时间里她过着一种隐瞒性情、忍泪假笑的生活。像是天意,就在这时,徐志摩似天外来客,闯进了陆小曼的心扉。
肆 水与火的缠绵
这是一场宿命中的因缘际会。落寞孤寂的陆小曼和爱情失意的浪漫诗人徐志摩相遇,使得他们各自孤寂的情感世界,荡起一湖久也平息不了的涟漪。
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
当徐志摩深情的双眸看向陆小曼时,她从他眼里看到爱情,同时也看到了自己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痛。于是,她决绝地为了这场爱情牺牲所有,甚至背负起所有的罪名。
是怎样的一场相遇呢?
那是在一次偶然的舞会上,她与他共舞,充分领略了他的魅力。之后又与他整夜促膝谈心,倾诉了她的苦衷,却惊奇发现他与自己有一样的爱好和秉性。她的心有了从没有过的怦然心动,她想这就是爱情吧!
后来她写过这段感受:“他那双放射神辉的眼睛照彻了我内心,认明了我的隐痛,更用真挚的感情劝我不要再在骗人欺己中偷活,不要自己毁灭前程。他那种倾心相向的真情,才使我的生活转换了方向,同时我也跌入了恋爱的海洋。”
当干柴遇上烈火,就像郁达夫说的那样,“志摩热情如火,小曼温柔如棉,两人碰在一起,自然会烧成一团,哪里还顾得了伦教纲常,更无视于宗法家风。”
于是,他们演绎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当时,王赓正任哈尔滨警察厅厅长,侯门深似海呀!为了见上陆小曼一面,徐志摩要用钱来贿赂门房;而陆小曼给徐志摩写情书不但要用英文,连寄信也只能自己抽空出去寄。如此用心良苦,他们的恋情还是像时下名人们的生活一样弄得满城风雨,王赓甚至还拔出枪来威胁陆小曼。
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离婚第一人”,他们的恋情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阻碍。
徐志摩也因此得到了老师梁启超的责骂,说一个人的幸福不应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弄得面红耳赤的徐志摩待在那儿无地自容。加上陆小曼的父母也是坚决反对他们来往。他决定奔赴欧洲以期冷却大家对这场爱情的关注。
徐志摩走后,本就身体虚弱的陆小曼更兼相思之苦,从4月份开始,便发了病。7月因抗拒随全家去上海王赓处,与父母闹翻,心脏病复发,情况非常糟。那天,胡适来看陆小曼,问她是否要给徐志摩发个电报,陆小曼虽然很想这样,但还是摇了摇头。胡适最后还是发了电报给徐志摩。徐志摩接到电报,便不顾一切回到北京。这一回来,两人更难舍难分了。
经过长达两年的努力与争取,她最终和王赓离了婚。为了爱情,她抛弃一切,成就了中国现代文人情史上最轰动的一章。不过,她也因此付出了她想象不到的代价:那些平日里对她怜香惜玉的人全部倒戈相向了,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那人言可畏的社会里,她成了社会所认为的不道德的女人。
1926年 8月 14日,即农历七月初七,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24岁的陆小曼和
36岁的徐志摩在北海公园举行了一场他们渴望的婚礼。
在亲友云集、热闹非凡的婚礼上,除了祝福,陆小曼和徐志摩还听到了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段证婚词:
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上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以后务要痛改前非,重做新人。徐志摩、陆小曼,你们都是离过婚,又重结婚的,都是过来人了,这全是由于用情不专,以后要痛自悔悟……希望你们不要再一次成为过来人,我作为你徐志摩的先生
—假如你还认我作先生的话 —又作为今天这场婚礼的证婚人,我送你们一句话:祝你们这次是最后一次结婚。
这证婚词来自徐志摩的老师梁启超之口,他也是这场婚礼的证婚人。
伍 爱情只是绕指柔
而事实上,梁启超的话虽然使陆小曼委屈得泪水盈盈,却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理性长者的逆耳忠言。婚后的陆小曼在拥有了爱情后,却依然不能忘却那些奢华的生活,这注定了她和徐志摩的幸福只能是若流星划过夜空,稍纵即逝;注定了她和他坚固的爱情最后也只能是绕指柔,变得苍白而无力。
1926年
11月,新婚的他们回到了徐志摩的家乡硖石。虽然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为避见陆小曼先期到了北京张幼仪处,但新婚的喜悦冲刷了这些许不快,可惜,这一段新婚宴尔如世外桃源的生活,仅仅维持了一个多月。12月中旬,江浙战争爆发,为避战乱,陆小曼和徐志摩被迫移居上海。
当时的上海是殖民统治下的十里洋场,素有“东方夜巴黎”之称,其繁华程度可知。漂亮的居室、新潮的商品、豪华的舞厅剧场、高雅的交际界……这一切对能歌善舞、善于交际,并压抑很久的陆小曼来说,有了极大诱惑。那时的上海滩是藏龙卧虎之地,多的是满清遗少、富商巨贾,以及有钱又有闲的世家子弟,才刚跻身社交圈的陆小曼,便立刻造成了极大轰动。于是,有人请她吃饭,有人请她跳舞,更有人怂恿她票戏义演。她渐渐爱上了上海滩的十里洋场,开始结交名人、名伶,每日穿梭于不同的玩乐场所。很快,顶着著名诗人太太头衔,又有惊人美貌的陆小曼,成了上海滩最红的明星。
对于这段挥霍无度的生活,是有详细记载的:新婚后有一段时间徐志摩每天一大早要到花市上去买一束鲜花,献到他心爱妻子的床前。陆小曼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徐志摩便雇来厨师、车夫和女佣。渐渐地,陆小曼爱上了上海的夜生活。她出手阔绰,热衷于结交名人、名伶,喜欢穿梭于各种社交场合,很快就成了上海社交界的中心人物,每天跳舞、打牌、看戏或玩票,直到半夜三更。有时候陆小曼要去戏院演越剧,徐志摩陪同前往时还得粉墨登场,和夫人同唱一台戏。就像陆小曼在《爱眉小札》序中写的:以后日子中我们的快乐就别提了,我们从此走入了天国,踏进了乐园……度了几个月神仙般的生活。
当然,神仙般的生活是不可能年复一年的,陆小曼很快回到了辽阔而疲惫的土地。如此,一个家庭的真实生活才刚刚开始。真实像一块流水中的礁石,使陆小曼的梦想和期望值在碰撞中溅落。对现实过于理想化的想象使两个人性格志趣上的差异逐渐露出了端倪。
徐志摩渐渐体味到了操持的艰难,他无法满足陆小曼习惯的生活,只好奔波于北京和上海之间,拼命地创作、教书,兼着几个大学的课,却仍然无法补足家用。两个对金钱毫无概念的人被金钱所困后,便像大多日常夫妻一样,矛盾和怨言充塞着日子。
爱情在婚姻的坟墓里渐失了颜色,变得苍白无力起来。陆小曼开始觉得志摩不如婚前对她好,她觉得婚后的徐志摩只是管她而不再爱她,她开始失望。她对郁达夫的妻子王映霞抱怨:“照理讲,婚后的生活应该比过去甜蜜和幸福,实则不然,结婚成了爱情的坟墓。”她还说道:“我是笼中的小鸟,我要飞,飞向郁郁苍苍的树林,自由自在。”
徐志摩则为了避开现实的烦劳,于 1928年 6月
15日起程,赴日本、美国、英国、法国、印度等地,历时五个月左右。三年以后,他在给陆小曼的家信中提到了当时的心情:前三年你初沾上陋习的时候,我心里不知有几百个早晚,像有蟹在横爬,不提多难受,但因身体太坏,竟连话都不能说。我又是好面子,要做西式绅士,所以至多只是时间短,绷长一个脸,一切都埋在心里。
然而,对于夫妻感情出现的裂痕,陆小曼毫不在乎,依然昏天黑地地玩乐着。此时,徐志摩已经辞去了上海的职务,应胡适之邀北上北大任教。他劝她随他北上,而她留恋上海的浮华世界,执意不肯离开。无奈,徐志摩只得上海、北京两处跑。为此,他常常搭乘飞机,从而为他的英年早逝埋下了伏笔。
陆 “轻轻的我走了”
有句话这样说过爱情:“你是我的罂粟,一辈子将我蛊惑至死。”这许是大有道理的。
陆小曼之于徐志摩,就是那朵美艳绝伦却藏有无比剧毒的罂粟。她把他的婚姻生活蛊惑得像得到诅咒的蝉,刚获得重生,便又硬生生地将自己深埋于地下。
1931年是他们婚姻生活中最难受的一年,生活的重担、陆小曼的沉沦、夫妻感情的裂痕,使得疲于奔命的徐志摩苦不堪言。从下面这一年写的两封信中我们可辨出徐志魔当时悲凉无望的心境:
6月
25日他从北京寄给陆小曼的信札中这样提到:“……别的人更不必说,常年常日不分离。就是你我,一南一北。你说是我甘愿离南,我只说是你不肯随我北来。结果大家都不得痛快。但要彼此迁就的话,我已在上海迁就了这多年,再下去实在太危险,所以不得不猛省。我是无法勉强你的;我要你来,你不肯来,我有什么法想?明知勉强的事是不彻底的,所以看情形,恐怕只能各行其是,……我真也不知怎样想才好!”
同年的 7月 3日,徐志摩给朋友张慰慈夫妇的信中更是怨气冲天:
“……我这个世界住腻了,我这一年也不知哪儿来的晦气,母亲死这还不算,老头子和老家闹得僵绝……又犯了驿马命,南北奔波至八次之多,钱花得九孔十穿,掩补都来不及。更难受是小曼还来和我打架,我上海实在不能住,我请她北来她不肯,近几日来信大发脾气,害得我也怨天怨地,坐立不是。……我本心境已坏,但藉小曼明白了解,认为唯一安慰,如今她又因为我偶发牢骚就此生怒,我真有些回顾苍茫,悲观起来了。”
诗人徐志摩这种悲凉无望的生活结束于他和陆小曼的一场争吵。
1931年 11月
17日晚,被陆小曼催促回到上海的徐志摩,正和几个朋友在家中聊天。看到喝得醉眼朦胧的陆小曼,非常的气恼和心痛。第二天,欲劝说陆小曼时,又见陆小曼当着他的面让翁瑞午为自己按摩,看着无视他存在躺在床上的一对暧昧的男女。徐志摩实在看不下去,和陆小曼吵了起来。没想到,陆小曼竟操烟灯朝他砸去,烟灯擦眼角飞过,打碎了他的眼镜。于是,徐志摩痛苦得愤然离家,从此再也没有回来。19日,飞机失事,徐志摩的豪情、柔情,与他的才情一起,烟消云散。
得知噩耗,陆小曼悲痛欲绝,立刻就昏厥了过去,醒来后更是痛哭流涕,气若游丝。
像一场烟花开放,她和他的爱情,她和他的纠缠,在徐志摩的轻轻一跃中,幸福便如雨中湿了翅的鸽子,扑落落地掉了下来。
所以,后来人们记住的只是她的奢华无度,只当她是一株醉生梦死的罂粟花,蛊惑了大诗人悲凉而短暂的一生,却忘记了二十九岁的她,背负起所有罪名,一生都在志摩轻轻地走掉后悔恨孤寂。
柒 让她“红杏出墙”的男子
在陆小曼的漫长人生中,翁瑞午不能不提。他之于陆小曼是无形刀、无影剑,杀戳于无形,于无影,不见血光,却见悔恨无边际。他深藏于陆小曼和徐志摩之间,伴随于他们的婚姻始终,成了最绵亘的那一块障碍,挥之不去。最后,直把陆小曼的悲剧深种。
是怎样的一个男子,让聪慧明艳的陆小曼一直和他纠缠不清,为此还落下个“红杏出墙”的骂名?
翁瑞午,光绪皇帝老师翁同龢之孙,其父翁印若曾任桂林知府,以画鸣世,家中鼎彝书画累筐盈橱。他会唱京戏、画画、鉴赏古董,又做房地产生意,是一个文化掮客,被胡适称为“自负风雅的俗子”。
翁瑞午在事业上的成就、声望等方面,当然不能和徐志摩相比,但他有性格上的优势。他很会花言巧语,人很活络也很风趣。他喜欢唱戏、画画,知道如何投其所好,对她亦照顾有加,知道陆小曼身体经常不舒服,就教陆小曼学吸鸦片,以此来减轻病痛。长此以往,陆小曼渐渐离不开鸦片也离不开他了。
久而久之,每天陪着她在床榻上吸食鸦片的翁瑞午成了她的闺中密友。他渐渐成了她的依赖,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多过那个疲于奔命的徐志摩。因而,他们亲密的关系也引得世人侧目,各种绯闻、传言纷纷沓至而来。陆小曼不理会别人的风言风语,依然我行我素地和他交往。只是,聪慧的陆小曼怎么也想不到,就是她和他的这种关系把她和徐志摩的婚姻葬送掉,使她所爱的人魂归西天。
但是,他的关心、他的照顾、他的体贴都让她欲罢不能,所以,在徐志摩去世后,她虽悲痛却也不能够离开他,更甚的是对他的依赖有增无减,最后直至同居。
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具体开始于什么时候我们不得而知。据说,有一天,
翁瑞午的汽车坏在陆小曼家附近。当时已过凌晨两点,他就一个人在陆家二楼烟榻上睡了一晚。之后,陆小曼也就任他独宿。到那月底,徐志摩父亲徐申如送钱时附了一个纸条给陆小曼:如翁君已与你同居,下月停止了。后来才知道,徐申如买通弄口看门的,监视着陆小曼的一举一动。当时翁瑞午大怒,毫不客气,搬来和陆小曼同住。说,从此以后陆小曼的生活,由他负担。这样说来,翁瑞午也是侠义之人,是个敢担当的男子。
陆小曼,遂和他开始了同居的生活,不过心地善良的她还是向翁瑞午约法三章:不许他抛弃发妻,我们不正式结婚。她亦说:“我对翁其实并无爱情,只有感情。”
当时,许多朋友不赞成她和翁瑞午的这种关系,要她与翁瑞午断交。
陆小曼一直觉得问心无愧,她说:“我的所作所为,志摩都看到了,志摩会了解我,不会怪罪我。”她还说:“情爱真不真,不在脸上、嘴上,而在心中。冥冥间,睡梦里,仿佛我看见、听见了志摩的认可。”
20世纪
60年代初,翁瑞午病重。他还放心不下陆小曼,托人要作家赵家璧和赵清阁来,抱拳拱手招呼他们说:“我要走了,今后拜托两位多多关照小曼,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不尽的。”
不久,翁瑞午去世,他们这场长达 33年的暧昧同居生活终于落下帷幕。
捌 洗尽铅华,归于平淡
后来的陆小曼,洗尽铅华,归于平淡。只把俗世的繁华都变成一纸的寂寞,在人们的非议和指责中,收集整理并编辑出版徐志摩的文集。新中国成立时,她已年过半百,久卧病床,但仍抖擞起精神,决心离开病榻,为国家和人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在朋友的鞭策下,她还戒掉了鸦片,思想开朗起来,身体也逐渐恢复。比起年轻时的轰轰烈烈,晚年的她过得平淡而舒心。不工作的时候,她喜欢整天倚在床上,看百看不厌的《红楼梦》以及各类的武侠小说。回忆起
20年来的经历,她说:“过去的一切好像做了一场噩梦,酸甜苦辣,样样味道都尝遍了……我没有生儿育女,孤苦伶仃,形单影只,出门一个人,进门一个人,真是海一般深的凄凉和孤独。”
1965年 4月 3日,在文化大革命的暴风骤雨即将到来之前,一代佳人陆小曼带着她难泯的幽怨默默病逝于上海华东医院,享年
63岁。临终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与徐志摩合葬,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个最后的心愿,至今也未能实现。后来,她的一个在台湾的侄儿在苏州为她建造了一座衣冠冢,总算为这位坎坷一生的才女画上了一个差强人意的句号。
回望她沧桑的一生,留下太多爱恨和艰辛。她的婚姻与爱情,天赋与游乐,病痛与才情,都为她的一生蒙上一层朦胧的昏黄;她敢爱敢恨,离经叛道,至情至性,为静寂的女性历史抹上了独具个性的浓重一笔,成了上海滩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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